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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会有那么一段珍藏在心底的回忆,可能是不经意贴在桌角的贴纸,也可能是某条织得歪歪扭扭的围巾……有的时候,这段回忆会从过去而来,抵达现在,然后带着拥有这段回忆的人,走很长很长的时间。”“这便是这段回忆最无与伦比的作用。”说到这里,她刻意停了一个空档,似是吊人口味,又似是自己在回味,过几秒慢慢悠悠地吐出极为悦耳的两个字,“支撑。”每次听着裴慕西的声音入睡,夏糖都很容易做梦,这次也是如此,她又做了梦,关于以前那些真实记忆的梦。关于那个夏天,她和裴慕西初识,她尚且还没能习惯主动喊裴慕西“姐姐”的时候的一个梦。在那辆18路巴士车上,热得有些闷的傍晚,火烧云层层堆叠,吹起路边哗啦哗啦的树叶。夏糖习惯靠窗坐。她紧紧抱住自己的书包,被巴士车颠得摇摇晃晃,有些想吐,于是她看着窗外流动的云,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缓解自己的难受。然后她看到了裴慕西。从天而降的裴慕西。金灿灿的光晕下,如梦似幻,裴慕西就这样闯进视野,骑着自行车,松开双手,灰色卫衣外套被染成朦胧的黄。裴慕西那时习惯绑高高的马尾,发梢被风扬在空中,绕在颈下,嘴角带笑,恣意又特有神采,是一种特别张扬的漂亮。黄昏在马路上晃着摇曳的光,她骑着自行车,空空如也的书包看起来很新,也没装什么书,就这么放在自行车前篮,自行车的速度竟然比这辆慢悠悠的巴士车要更快。夏糖有些不服气,可又实在是想吐得厉害。便在巴士车到站后下了车。她不是因为看到了裴慕西所以下车,而是因为想吐而下车,明明已经坐了很多次巴士车,可不知为什么,今天格外想吐。下车之后,海风拂过,吹散了几分将她几近绕晕的头晕眼花,她环视四周,没能看到裴慕西。也是。巴士车需要经停车站,自行车又不需要。说不定如果是她骑自行车的话,也比那辆老掉牙的巴士车快,她不喜欢这辆18路巴士车,是所有巴士车里最老的型号,但经停的站却最多,也是最合适她回家的一路车。她不得不坐。夏糖还是头晕得厉害,没能缓解,于是也就慢慢地顺着路往前走,坐车实在是头晕,她打算走几站回去。昏黄的光袭来,她低着头在路上走着。等急剧的刹车声在她耳边响起时,她的头晕还是没能缓解过来,甚至肚子里都有些不好的东西在努力地翻滚着,似乎是想突破她的控制直接翻涌出来,她实在是没精力去注意些什么。直到头顶传来有些惊讶的呼唤,“夏糖?”夏糖晕晕沉沉地抬头,意外发现,是早已经超过她下车这个车站的裴慕西。她没说话。裴慕西便又笑着揉揉她的头,“我就知道是你。”“刚刚拐弯看见一个影子,有点眼熟,本来没想着跑回来的,但幸好回来了。”夏糖抿唇,忍住自己想吐的冲动,小着声音说了一句,“你回来做什么?”“来和你一起回家啊。”裴慕西说得理所当然,她总是将这样直白的话说得再自然不过。可夏糖不明白。她只是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可这样一晃,就越发不清醒。在昏昏沉沉眼皮有些打架的时候,她看到裴慕西从自行车上下来,有些担忧地扶住她。她看着那双狭长又漂亮的眼,没能忍住。于是“哗啦”一声。她吐了出来,吐得她晕晕乎乎,等再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她吐的那些东西全被接住,被裴慕西崭新的身上穿的外套。她彻底呆住,不敢再有任何动作。可裴慕西只是轻轻拍她的背,安慰她,说,“没关系,吐了会舒服点。”夏糖有些哆嗦,可还是控制不住,不由自主地将自己今天中午吃的炒面,还有刚刚吃下去的棉花糖全吐了出来,吐在裴慕西的折好的外套里。吐完后,她还在发愣。裴慕西就把外套一收,系紧,提在了手上,甚至还闲下来一只手,拿出纸巾给她仔仔细细地把嘴擦干净,然后剥了一颗糖塞进她嘴里,随意又轻松地说,“吃点酸的会舒服点。”这是一颗柠檬味的糖,酸酸的,一抿进去就化开了嘴里刚吐完的苦涩和难耐。夏糖不明白裴慕西为什么会随身带着这么多的糖,也不明白裴慕西为什么会如此轻松地看待“外套被她毁了”的这件事。她慌乱地打了个嗝,裴慕西又笑着看她,在她脑袋上轻轻敲了敲,又揉了揉,“不用担心,我不让你赔。”“我们去看医生。”裴慕西这么说着,便牵起她的半截小臂,慢悠悠地扶着她往前走,没管那辆停在路边上的自行车。夏糖试图挣脱,裴慕西有些过分并且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好,让她有些慌乱,让她有些不知如何应对,因为她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大人。“不用……”她的声音非常微弱,“我吐了就好一些了。”裴慕西将她的手攥得紧紧的,“夏糖,你发烧了。”“我们得去看医生。”发烧了。夏糖迟来地意识到了这一点,晕晕乎乎地跟着裴慕西往前走,到后面她已经晕得有些记不起来发生了什么。只记得。那天晚上,裴慕西将她背了起来,背她到了医院,在一群白花花的人里转悠来转悠去,又从医院将她背了回去。她很热。裴慕西也很热,热得白皙脖颈被汗水浸湿,热得颈下发丝湿成一缕一缕。走在路上,从医院染上的消毒水味道逐渐散开,属于裴慕西身上清润又甜爽的香味便裹了过来,是某种洗衣液的味道。被风一吹,闻着特别舒服。夏糖就再没力气逞强。等她们回到家,面对的是空空荡荡的房子。她昏昏沉沉地趴在裴慕西背上,将头埋在裴慕西颈窝处,死死抱着她,难过得说不出来话。眼泪无声地淌过裴慕西的脖颈。裴慕西将她放在她房间床上,给她擦汗,有些犹豫地说,“夏糖……”夏糖死死攥住被角,转过身去,憋着一股劲说,“你回去吧,我自己可以的。”鼻音有些重,因为鼻塞。裴慕西安静了下来,只又缓慢地将毛巾拧干净水,轻轻放在她额头上,在她床边,轻轻拍着她的背。轻拍了一会,裴慕西走了出去。夏糖憋住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她闷头躲在被子里,哭得闷不作声,她并不想哭,因为她知道她妈只是忙于工作没在家,她每天晚上回来都是这样。这没什么了不起的。没人说过,生病的小孩就一定要让人照顾。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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