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季屿却没急着说话。他走过去, 半跪在谢清瑰面前握住她的手。不顾女人的挣扎, 修长的十指紧紧拢着她细长却纤巧的手。“沈季屿!”谢清瑰忍无可忍,指甲划过他的手心, 重重地一巴掌又甩了过去。‘啪’的清脆声格外响亮, 她眼睛都气红了:“你到底要干嘛?”“解气么?”被她打歪的脸颊侧了过来,沈季屿舌尖抵了抵脸颊, 清晰的感觉到口腔里的铁锈味儿, 笑了笑:“不够解气的话, 你继续打。”反正, 即便凝血障碍症也不在乎破点皮, 死不了。谢清瑰怔怔地看着他,喉结滚动,只说了两个字:“疯子。”她不会再被激怒了, 因为发火对沈季屿而言没有用。必须要保持足够的冷静,才能与狼共舞, 在疯子旁边周旋。“清清, 我不是疯子, 还没被你气疯呢。”沈季屿笑了笑:“宁鸢的事情全是我的错, 现在都解决了,不分手行不行?”“……”“我知道你气我之前骗你,你打我吧。”沈季屿抓着她的手按在自己脸上,明亮的眼睛里带着恳求:“你想怎么解气都行。”“沈季屿。”谢清瑰搞不懂他了:“你这是图什么?”她表现得还不足够反感他么?“图你。”沈季屿毫不犹豫,十分笃定地回答:“我喜欢你。”喜欢?谢清瑰一怔,忽然感觉鼻尖有些涩,同时有温热的液体涌进眼底,需要她死死克制才能不从眼眶里掉下来。“沈季屿,你根本不懂什么是喜欢…也不用懂,反正你身边从来不缺喜欢你,巴结你的人。”谢清瑰垂眸看着他,轻声道:“我可不喜欢你了。”有的时候感情分崩离析就在一瞬间,她真的不喜欢他了。沈季屿笔直的脊梁骨一僵,半晌后,他勉强笑了笑。“没关系,重新喜欢上。”他自有自己的一套理论:“我们刚刚重逢的时候你也不喜欢我。”所以只要他足够努力,谢清瑰还是有机会再喜欢上他的。可后者听了,却只是忍不住地苦笑。瞧,沈季屿在求和的时候也是这么自大,是始终刻在骨子里的高傲。他凭什么理所当然地觉得她应该去第三次接受他的喜欢呢?两次教训,还不够吗?谢清瑰深吸一口气,没抱什么希望地问他:“如果你喜欢我……”“能不能尊重我的意见?”“尊重你说你不喜欢我的意见?跟你分手?”沈季屿笑了一声,慢慢摇头:“清清,我不是那么大方的人。”诚如她所说,他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利己主义者。“那你想怎么样?”谢清瑰漠然地盯着他。“我说过了,很简单,保持原样。”沈季屿眸光炽热又疯狂,说得理所当然:“别分手,眼下不是什么事都解决了么?”解决?解决,这两个字说得真轻巧,对他而言只是上下嘴皮子一碰的事情。“那如果我一定要分手呢?”谢清瑰笑了:“你要用我父亲的事情威胁我么?”沈季屿沉默着不说话。以往都是轻松愉悦的氛围,现如今一片死寂。“我不会威胁你,只是…从国外的医院转到国内不是那么简单的。”沈季屿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很卑鄙,所以他开口蹦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无比艰难:“之前送去的时候是使用专机运输的,现在这个时候…不是那么方便。”谢清瑰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地攥成拳:“你什么意思?”“我是说,你还不如让叔叔留在慕尼黑,那里的医疗条件更好不是么?”沈季屿笑了笑:“何必因为我们的事情,牵连到长辈?”“我和你没关系了。”谢清瑰冷冷道:“也不想接受你的帮助。”“那你想让叔叔回国么?运输是很麻烦的一件事情。”沈季屿轻声道:“从国外到国内在海关那里有重重关卡的,一个不小心就容易滞留好几天,你不怕发生什么意外么?”“沈季屿!”谢清瑰厉声打断他,声音都在颤:“你这就是威胁!你没资格这么做!”“清清,你错了,我这不是威胁,我这只是在告诉你实话而已。”沈季屿抬了抬唇角:“你肯定会很好奇,运去的时候那么方便,怎么运回来就这么费事了?”“那我告诉你,运去的时候我派了转机运输,还跟了一整个医疗团队,就为了保证叔叔的绝对安全。”“你觉得只是简单的运输?世界上没那么多童话故事。”沈季屿其实并不想告诉谢清瑰这些,弄得好像卖弄邀功一样。但事到如今,他也不得不说了。并且,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说的,因为…他就是在要挟谢清瑰。用她的父亲,迫使她留在自己身边。沈季屿点到为止,没有继续说太多,因为他明白谢清瑰是个聪明人,会懂他的意思的。而女人也的确懂。一片死寂中,沈季屿神经在极度绷紧的状态下听到她笑了一声,又轻又凉,像是在他心上扎一样。“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谢清瑰居高临下地看着半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轻声问:“沈季屿,我骂你一句卑鄙,你不会反驳吧?”沈季屿苦笑了声:“不会。”他确实卑鄙,但并不后悔。毕竟他在她心里本就不是正人君子,而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此刻装作洒脱地让她走也没什么意义,还不如恶劣到底,用手段把人留下。强扭的瓜不甜,但解渴。或许再相处一阵子,谢清瑰会回心转意也说不定。只是到这个时候,沈季屿自始至终都没意识到,他一直在以己度人。如果他意识到了,他就会明白谢清瑰不是他,道德底线没那么低,也不会轻易说原谅。但此刻,谢清瑰妥协了。“好。”她轻轻点头,面色平静,唯有眼圈红了些:“你想让我怎么做?”沈季屿看着她的神色,心里像是被碾过一样,几乎成泥成尘。“我…我就想我们和之前一样。”他声音同样有些颤:“住在一起,好好过日子。”他也是三十岁的人了,其实当真想和谢清瑰成个家。“和之前一样?”谢清瑰看着他,有些讥诮地一笑:“你是说这样么?”说罢,她站起身来。女人身上穿着的还是昨天的衬衫裙,她微微抬起手,一颗一颗地解扣子,很快她瓷白清透的大片肌肤都暴露在空气里。室内是恒温,一年四季都不会冷,可此刻,谢清瑰的身子却在微微地颤。沈季屿瞳色渐深,忍无可忍地攥住她解扣子的手腕,制止她的动作:“你这是在干什么?”“何必要明知故问呢?”谢清瑰笑笑:“你非要我留下来,不就是想做这种事么?”无论是高中时,还是重逢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和交集始终和‘性’这个字紧紧联系在一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