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抬头看见眼前人,梁姿的心却已经不听话地失去了正常的频率。“Pardon.”“Sorry.”说话的同时,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松开了梁姿的胳膊。梁姿仰起了头,不偏不倚地,对上了那双波澜不惊的温柔桃花眼。清泽连招呼都没打,直接把面包递给她,“吃完再回去。”梁姿不想吃,“老板们还等着我呢。”清泽二话不说,拿起一小块面包,喂到了梁姿嘴边,“就吃一块。”梁姿与他对视,既像僵持,又像交涉。过了两秒,她张开嘴,咬住了面包。清泽垂眼看着她,淡淡说道:“连顿饭也不给吃,这老板也别谈什么生意了。”梁姿想反驳,但开不了口——面包有点硬,她还在努力地咀嚼。终于吃完了,梁姿迈开步子往回走,清泽跟在她身边。她解释道:“不是不给吃,但是我要一直说话,顾不上吃东西。”“梁老师还给资本家说上话了。”“清老板把自己摘得挺干净。”“我一学数学的,可不挺干净。”走到用餐房间,两人方向一左一右,不同路。即将分别的那一刻,清泽的低沉嗓音落在梁姿的头顶:“完事了在楼下等我。”第15章 、薯条梁姿“哦”了一声,目光瞥向清泽的桌子。原来他离她这么近,怪不得知道她没吃饭。与此同时,坐在桌边的那个年轻女人转过头来,一双勾人凤眼好奇地打量着梁姿。女孩生得冰肌雪肤,明眸皓齿,和清泽有七分像,尤其是下半张脸。好漂亮的妹妹。梁姿浅浅一笑,走进了旁边的房间。这一边,见清泽坐下来,清成阡说道:“挺俏气的一个姐姐,刚才还跟我笑了一下呢。”“不是我想象的那种大美女,但也不算小家碧玉,具体什么劲儿我也说不上来。”“不过,我可以确定的是,就是这个我说不上来的气质吸引了我眼高于顶的哥哥。”清泽没说话,算是默认。十一点,冗长的商务晚餐终于结束,梁姿往清泽那里看去,发现桌子已经空了。七月盛夏,梁姿却饿得手脚冰凉,因为翻译了三个小时,脑子也开始缺氧。她踩着不喜欢的高跟鞋,走在恢弘的楼梯红毯上,精神恍惚。现在还开门的只有麦当劳了,她满脑子都是双层麦香鱼汉堡,还有刚炸出来的香香脆脆的薯条。梁姿闭着嘴打了个哈欠,环视了一圈内院。没看见清泽。把两个法国人送上出租车之后,老板秘书也打了辆车,问梁姿:“小梁,你住在哪里?我们的酒店在八区,凯旋门那里,顺路的话我们可以把你捎上。”梁姿转过头张望,果真在斜后方的墙边看到了那对高挑的年轻男女。清泽朝她挥了挥手。梁姿一笑,回过头对秘书说道:“谢谢您,不用了,我两个朋友在那里等我,您和陈总先走吧。”老板秘书往她身后看了一眼,“那行,钱我刚才转给你了,今天谢谢你了啊小梁,一晚上也没吃什么东西。”“没事,您和陈总好好休息。”出租车开走,梁姿转过身,看见这对兄妹朝她走了过来。清泽站到梁姿面前,给她介绍道:“这是我妹妹,叫清成阡,还有一个叫清成陌,也叫Grace,俩人都在纽约学音乐。”梁姿微微一笑,“你好,我叫梁姿,在巴黎读书。”清成阡:“我知道,你在读法国文学的phd,好厉害。”这句说完,清成阡在手机上叫的车也到了,她对梁姿说道:“那改天再聊,我还要去朋友家参加一个party,先走了。”上了出租车,识相地离开了。本来一群人,前前后后走得七七八八,现在只剩下了梁姿和清泽在路边面对面站着。晚风吹过,也许是饿极了,梁姿居然在空气中嗅到了薯条的味道。什么清泽,什么男人,她只想立刻就吃到薯条——“这个点儿了,只有麦当劳开着,梁老师凑合吃吧。”清泽说着,把手里的纸袋子递给了梁姿。梁姿低头一看,笑了。袋子上印着一个大大的黄色“M”。幻觉成真,心想事成。“谢谢。”梁姿不客气地把袋子接了过来,还挺重。她边拆边问,“都有什么?”清泽流利地报菜名:“买了汉堡,薯条,可乐,麦乐鸡块,冰淇淋,曲奇。”梁姿抱着纸袋,捏了根薯条。又香又脆,和她想象中的味道完美重合。她抬头看向清泽,吃的送完了,他似乎也没有别的事情了。可这个人依然拎着西装外套,一动不动地站在她身边。“你在等车吗?”梁姿问。清泽两眼含笑,揶揄道:“刚拿到吃的就把我撵走?梁老师,在这儿拿外卖呢?”梁姿笑了一声,“我想去河边坐着吃,如果你有事的话,可以先走。”没有事的话,就留下来陪我吧。清泽的视线在她的眸子里停留了片刻,又自然而然地转移到了路口,“走吧,绿灯了。”两个人并排过了马路,下了台阶,来到了塞纳河边。盛夏夜的河边亮着几盏昏黄的灯,年轻人衣着清凉,三三两两坐在地上喝酒聊天,笑声爽朗。梁姿寻了块清净的空地,清泽把手里的西装外套展开,弯下腰,不拘小节地往地上一铺,“梁老师请坐。”“谢谢。”梁姿坐了下来。清泽随后坐在了她旁边,衣服就这么大,可他一分一毫都没碰到她。梁姿也将外套脱下,放在了身边。她穿着一条真丝吊带裙,轻轻一动,就像极了夜晚的塞纳河水。深蓝,柔软,流动,暧昧。被清泽身上的苦冽香味环绕,无知无觉。梁姿脱西装的时候,清泽从纸袋里拿出了所有食物,在梁姿面前一一摆好,又把吸管插进可乐里,把小勺子插进冰淇淋里,把番茄酱撕开,放在了薯条旁边。细长的手指在梁姿的眼皮子底下来来回回。她咬了一口汉堡,又笑了,是她想要的麦香鱼。“你为什么买麦香鱼的汉堡?”清泽忙活完了,坐在旁边看着她,有理有据地说道:“因为梁老师上次吃饭的时候就点了个鳕鱼。”梁姿依此类推,“又因为那天吃了巧克力慕斯,所以你买了这个和这个吗?”她指了指巧克力曲奇和巧克力新地。清泽点头,“对。”她笑出了声,眼里一闪一闪,“清泽,你在做数学题吗?”清泽不置可否,“从已知推未知。”他偏过头来,眼角噙着笑,低声问她:“梁老师,这题我做对了吗?”双唇不在梁姿耳畔,可一股莫名的酥麻感却顺着她的耳廓蔓延。她嘴上还不忘给清泽判着作业:“做对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