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汾州一线的媒体已经跟随警方在雨中架好拍摄机器,在警员把昏迷的二人抬上救护车时疯狂拍照,短短十几分钟,‘慈善大亨萧氏集团总裁萧栏疑似卷入刑事案件,车祸昏迷’、‘萧氏集团萧栏现已被警方控制,撇清的嫌疑再度上身。’诸类的新闻配上图片开始在网络上出现。雨水打在舒挽汀脸上,他艰难地睁开眼睛,浑身上下痛得哪儿也动不了,左手臂被死死扼住无法动弹,医护人员迅速将人抬上救护车,看见醒了一个后轻声安抚道:“没事,我们会救你的。”舒挽汀说不出话,揪住医护的衣角,张着嘴发出断断续续的气音,医护拧眉听了后冲着外面大喊:“伤者要找于警官,哪位是?”于顽从警车后探出头,迅速跑上救护车。找他?这还是上次他潜进萧栏别墅后第一次近距离看到舒挽汀,清俊的脸上布满撞瘀伤和细小伤口,“你先好好治疗,萧栏的事我们会……”“来、不及…”舒挽汀抬起手,清瘦手腕上戴着块细表,他示意于顽把表拿下来。“清剿。”舒挽汀发声艰难,破碎的声音莫名带着股狠劲儿。于顽拿着那块表,翻过表链,其中连接的一块是一个被换成了个小型U盘。颜色和表链完全一致,于顽将U盘小心翼翼取下来收在包里,郑重地对他说了声谢谢。找的那条路,出来了。救护车很快开走,于顽快步走回警车,要了台车携电脑,他知道舒挽汀的来不及是什么意思,萧栏在汾州出事,暗伏的黑色产业链闻风而动会躲得更深,必须,马上找到这些潜伏的地方。救护车上的警笛声回荡在山道上,车内因疼痛闭不上眼的舒挽汀缩在靠里的病床上,左手腕还是被攥得生疼,随行医护人员多次试图将萧栏的手掰开但都无果,萧栏的手像是扎进舒挽汀皮肉里的尖刀一样死扣住骨肉,分毫不动。救护人员转身调试医疗设备时,舒挽汀身侧传来轻微的动静,他紧张偏头查看,对上萧栏蓦然睁开的眼睛。嗜血眼神如同地狱里的寒刀,冷笑一声,“你和警察联合起来搞我?”此刻的萧栏像是一点伤都没受的样子,语气平静到令人心悸。舒挽汀直视着他,轻扯了下干裂的嘴角,似乎在说,对,那又怎样。没有怒意,也没有发疯的诘问,萧栏收紧抓住的手臂,慢慢把人往身边拖,舒挽汀无力挣扎,他看见萧栏眼里的火慢慢变成黑色,浓黑的火舌慢慢将自己缠卷了起来。“我不会坐牢,你也不会自由。”医护人员转身,看见人醒后忙伸手过去,“别动啊,还有伤呢。”伸出的手还未碰到床上的人,萧栏突然暴起,一脚踢向医护的胸膛,随即抓起缠绕的设备砸向另一名医护,一时间救护车内一片狼藉,医护的惨叫和砸东西的巨响混斥,厢内的变故惊扰到认真开车的司机,在一脚踩下刹车后后脑被重重一击,随即车门打开,司机被人一脚踹了下去。萧栏脸色平静到可怕,单手拎着车上的医护的白领子往车外拖,在后视镜里看到随行的警车的影子后,轻笑一声关上救护车的门。舒挽汀眼睁睁看着萧栏又一次发疯,却没有一点力气阻止,他连瞪他的力气都没有,这次萧栏给他注射的药效力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猛。萧栏弯腰把人抱起,丢在前座,救护车开始启动奔跑,却偏离了原来的路线。萧栏腹部的血变成暗红色,像蟒蛇猩红的信子一样,说出来的话也似蟒蛇表皮一样冰冷,“直升机在下面,我们出国,好好地,重新开始。”舒挽汀不可思议地盯着他,剧烈跳动的心脏像是被蟒一点点缠住,慢慢收缩到窒息。“你跑不掉,你的所有犯罪证据都……”“阿汀。”舒挽汀被萧栏冰凉的声音打断,萧栏每次这么叫他,他都会被折磨掉半条命。“萧氏的一切我都可以丢掉,你不行,我就算死也要拉上你。国外有医生能做一台脑部手术,让你忘记不开心的事,以后只记得我,我已经联系好了,你乖一点,这次的事我不计较。”舒挽汀还在流血的手难以抑制地颤抖起来。萧栏疯了,他一定是疯了。第32章舒挽汀明明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却还是觉得刚被黑火炙烤的自己又被丢进了冰冻湖水中,四肢都被水底的冰冷的毒蛇缠绕,有的甚至要强势的钻进他的大脑,要驻空还有着自己浓烈求生求自由意识的脑心。救护车在山道上疾驰,甩了跟在后面的警车一大段距离,后方被击碎的玻璃灌进来一股一股的冷刀,扎在他绵软不能动的神经上。他又在琼林岛,地裂的时候看到了自己,自己正向快掉进深不可测浓黑地缝中的萧栏伸出一只手。不、不要!别拉他!刺啦!救护车猛然偏离方向,撞向山道旁边积着厚灰的护栏!护栏被重力撞得变形,终于一截脆弱的连接处失控爆开,救护车不受控制地冲出护栏外,一半的车身悬在半空中!输送着绝望的冷风化成利刃,扎进这个虚弱的身体里,被药物占领的血管好像突然被一股无名的力量充斥,舒挽汀猛扑过去死死抱住萧栏,任萧栏怎么扯都扯不下来。疼,好疼。萧栏似乎真的被惹生气了,落在舒挽汀身上的拳脚一下比一下重,舒挽汀口里疯狂涌血,撕裂的声音大笑着,“萧栏,你去死!”油门被重踩,悬在半空的救护车冲出护栏!警车的警笛、警员的吼叫、撕裂的刹车声此刻在空中全部化为乌有,那辆救护车像是要学习飞翔的小鸟,从高空中被鸟妈妈叼住扔下来,但却没能在空中展开有力的翅膀,直直地向梆硬的地面栽去。山道岩石生长怪异,救护车翻转着落砸在硬突起的山体上,玻璃和车身零件轰然碎裂,一圈一圈地滚向黝黑的山底,山谷间传来轰隆声响。趴在断裂的护栏边的警员看着那辆车在视线里越变越小,最后轰的一声狠砸在地面。巨大的碰撞声引起了还停留在原地的人的注意,于顽划动屏幕的手一顿,刘杰接过电话后脸色大变,原地的车队迅速开往山下。雨势好像变小了,舒挽汀以一个及其扭曲的姿势被压在车内,痛觉已经感受不到了,也感觉不到四肢的存在,身侧离自己很近的人已经没有了呼吸,他不知道萧栏是否还紧紧抓着他,救护车翻转时,舒挽汀耳边除了巨大的砸落声,还有萧栏撕裂的、狠厉的声音。“死在一起也行,你别指望我会放过你。”舒挽汀想笑,但破碎的肺部承受不起气流的冲撞,他想,看吧,萧栏就是疯子,什么都要得到手,也可以什么都丢掉连命也不要。这不是爱,萧栏,他也真的承受不起萧栏的感情。我要再撑一会儿,舒挽汀这样想到,多撑一会儿,让自己和萧栏之间隔得远点,每天都会死人,每秒都在死人,让萧栏这个混蛋排到前面去,最好离他远远的,他可以靠后一点,给后面的人让位子也没关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