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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怀御甫一进门,就被虞骁手中长枪吸引住了,全然没有在意萧寻章与虞骁说了什么。此刻虞骁同他讲话,他也只是心不在焉地应了两声。虞骁见状,轻抬手腕,将六尺长枪往谢怀御怀里掷去。谢怀御接了,条件反射般右手一扭,握住中端往腰后的位置背去,枪尖指地,是一个平日持枪时放松身姿站立的姿势。他身量尚未开始窜,比虞骁矮了些许,因而枪尖堪堪擦着地面。虞骁问:“练过?”谢怀御点头:“幼时家父精于此道,教了些皮毛。”虞骁夸道:“行啊。有些底子,将来做事也方便。”他问萧寻章:“看起来决计不是去下位班混的了,安排他去哪了?”萧寻章摇头,说:“先不急着当差,本事学好了再说。”虞骁认同了这个安排,问起萧寻章另一件事:“来年开春那事,可有人选了?”萧寻章向他使了个眼色,虞骁不再问了,长叹道:“王爷可是惯会为难人的。”萧寻章说:“这有何为难的?你不是才夸了他。”谢怀御听不懂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只在一边默默等着他二人道别。回府路上,刚上马车,谢怀御就问道:“为何不让我直接进去禁军班直?”话毕,他意识到自己言辞实在有些急不可耐,又放软了语气,说:“义父......”萧寻章无奈地看着他:“撒什么娇?有事给你做。”谢怀御立刻振奋精神听他说下去。萧寻章看他满含期待的眼神,心中好笑,说:“你可知虞骁适才问我的是何事?来年开春,禁军要裁撤,再从各路厢军中选出一批人来入禁军,缺个人去管理。”“义父要让我去管理?”“并非全然是管理,厢军选上来的人素质参差不齐,要个有数的去把把关,将那些不合适的都筛出去。”谢怀御若有所思,问:“可这样一来,禁军的人数岂不少了?”萧寻章颔首:“正是要它少。”谢怀御不解:“为何?”“本朝财政年年亏空,民间税务已经收到了元和十四年,这其中,揩油的世家固然可恨,然而大郑朝的积弊才是罪魁。”萧寻章叹口气,换了个姿势侧靠在车厢上,说:“元和元年以来,乌契族盘踞了原平襄路,立起‘大契’政权。自那之后,大郑在军事上便如惊弓之鸟一般,连年扩充军队,军饷待遇是一提再提,然而按□□帝时的要求,世上哪来那么多能够入选的人,因此拔擢条件是一降再降。到了如今,便养了无数的闲人,八十万禁军,听着多威风,真上了战场,能杀敌的有半数便很不错了。庸才拖着贤才,再拖下去,都不知是财税先垮,还是军政先溃。”萧寻章揉揉眉心,接着说:“事实上,养了这么多人,大郑朝依旧是个绣花枕头。这些年偏安一方,无有战事,已是入不敷出了,倘若真起战端,上哪变粮饷出来?”“只是这话你也别太往心里去,到时若是一心为了削冗,裁撤去许多人,也并非我的本意。你按着章程办事即可,如此这般筛个几年,就应当会有起效,不必急于一时。再者,那些选上来的厢军多是寒门子弟,你公正些,他们来日念你的好。”谢怀御听进去了,点头答应。他二人回了府,谢怀御说仍想去书房温习兵法,萧寻章答应了。谢怀御在沙盘前捧着书页勾勾画画,萧寻章在书案前翻阅着折子,倒是安闲自在。陶管家在外头敲了敲窗,说:“王爷,陶相府上派人来了。”萧寻章翻过一页,头也不抬,说:“快请。”“王爷,只捎了句话便走了。”“说。”“柳名宗入京了,还携了其幼子柳扶因。”“他家都城中亲眷不少,带儿子来皇城过年,没什么大不了的。”萧寻章让杜管家退下了。谢怀御听到墨笔轻搁的声音,透过书架的缝隙看去,萧寻章神情并不如方才语气那般轻松,正支着下颌,思考着什么。嘉弘帝时致仕归乡的大学士柳名宗,河洛府柳氏,与经昌府盛氏世代交好。萧寻章眯起眼睛,这又是要做什么?莫要打草惊蛇,还是静观其变吧。过了年关,先前在朝堂上被萧寻章罚了软禁府中的大臣们不好出来走亲访友,余下尚算自由的官宦们大多不约而同地想着来摄政王面前表个态度。如此这般,元和五年的春节,摄政王的门庭竟有了可与行香游艺园媲美的热闹。杜管家忙前忙后地安排下人招待,自己手就没离开过算盘,不停地清点入库的礼单。萧寻章在书房躲懒,让杜伯告诉来拜访的客人自己去了金缕阁,想找他便去向珞娘打听好了。大过年的,谁敢去出入那烟花柳巷,来人面面相觑,皆偃了当面拜谒的心思,着实让萧寻章这个年过得清净不少。然而也并非所有人都那么好蒙混,谢怀御拉开了萧寻章书房的门,反手却发现关不上,扭头侧身看去,他赶忙让开一边,行礼道:“先生。”陶道常捋着须,点头:“嗯。”萧寻章正靠着侧榻看书,闻言搁下书页,问:“陶相怎么找来的?”陶相随口应道:“你若不在,他没事往这跑做什么?”他坐到萧寻章对面的太师椅上,谢怀御为他奉了茶。陶相捏着茶盏,撇开了上层的浮沫,吹了吹,啜了口,而后悠悠地说:“今日柳名宗携子入宫了,你可知所为何事?”萧寻章懒散地侧肘靠在小几上,说:“太后缺人叙旧了?”“那日后都不缺了。”陶相冷笑一声,说:“小皇帝眼见就是出阁读书的年纪了,特为他聘了个太傅呢!”“哦,听着是连伴读都一并定了,这盛氏和柳氏当真是同气连枝。”萧寻章“啧”了一声,说:“我这边厢才为孩子读书操完心,她也跟上了。”“敲山震虎哪!”陶道常叹道。“皇帝还小呢。”萧寻章老神在在地说:“是引狼入室也未可知。”陶道常走后,谢怀御问萧寻章:“你又要去忙了吗?”又不叫义父了,萧寻章心想。他拿起书页,目光搜寻着适才戛然而止的位置,说:“不急,什么紧要事都过了年再谈。”--------------------又是没有出息的一天呢!第11章 上元皇宫西北隅的角殿里,烛影摇曳,映在神龛中佛像的脸上,半明半昧,不知悲喜。描画着禅语的纸灯在佛堂中鳞次挂起。闿阳未升,其芯未燃,此地仍是一片幽暗。禅花摇摇,香炉袅袅。太后跪在拜垫上,敛眉阖眼避幽光,手上佛珠拨过几轮,口中喃喃:“......燃灯续明,放诸生命,散杂色华,烧众名香,病得除愈,众难解脱。[1]......”云山接引南流景,辛伦躬身碎步走到太后身后,低声说:“太后娘娘,日出了。”念珠声停了,太后睁开眼,由辛伦搀扶着离开佛堂。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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