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余晖,时间游走。他的网球,他的最后一颗球……没有过网。长达三个多小时的持久战终于分出了胜负。他输了。也赢了。他不负青学支柱之名,也将支柱的精神深刻传承。“冰帝迹部胜利,7—6。”迹部景吾将手冢国光的手臂高高举起。夕阳下交握的双手大汗淋漓,可他们之间无需言语,却彼此认可的敬重却深深震撼打动着在座的每一位。这场比赛绝无仅有、也超越了输赢。*东京综合医院门诊室里传来了医生无奈的叹息,“手冢,左臂继续打网球……恐怕很难。”房间里的人沉默良久,片刻才恍惚地说:“谢谢石田医生。”那平淡的声音里,夏若萤依稀听见了用尽全力才不让心碎声落地的压抑。她猛地冲了进去,朝医生骂了句:“庸医!”医生:“……”他还未看清人影,便见一位少女用力牵着少年拽了出去。夏若萤牵着手冢国光跑出医院,跑过长长的街道,跑过喧闹的人群……要去哪里?她不知道。她只是想带他逃离身后令人喘不过气的绝望,带他冲出残酷的一切,奔赴拥抱未来的光明。可她太弱了,没跑多久就开始精疲力竭,喘不上气,她恨极了无能为力的自己。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他做错了什么?他那么热爱,那么努力,那么认真,那么一丝不苟又那么坚持不懈,十年如一日地苛刻训练。这样的人,凭什么被夺走了梦想……她崩溃不已,扑进他的怀里嚎啕大哭。手冢国光此时才慢慢寻回神智,找回了仿佛被抽离的灵魂。他从未听过她这般撕心裂肺的、歇斯底里的哭声,他将她用力抱紧。在这紧密的相拥里,两人似乎心连着心,他心中也迟缓地叠加上了痛觉……越来越疼。逐渐地,他忽然分不清到底是谁在哭,又是谁在撕心裂肺。天桥下,河堤的草边。白天到黑夜。两人静静躺在草地上仰望星空,夏若萤说:“我觉得我长大了。”“如果还是两年前的我,恐怕就算与全世界为敌,我都会死死地拽着你不让你上场,即便这场比赛对你有特别深重的意义。”是啊,如果这一次冲出来拦在他眼前的人是她。他恐怕……又要面临一次极端的抉择。手冢国光捏着她指尖亲了亲,心中莫名有些后怕:“谢谢。”夏若萤并未被这样的亲昵打动,反倒把手抽回来,冷哼道:“我觉得你真是笨蛋,因为一份承诺,一份传承,一份责任,就那样无所顾虑地牺牲自己。明明是个清冷理性的家伙,怎么偏偏做出了这么中二热血的傻瓜事。”“明明有那么多方式可以教育你的接班人,偏偏选择了最壮烈的一种。不过,也不意外吧,你们对比赛都有超乎寻常执著与执念,无论是曾经跟不二比赛,还是现如今事关青学传承……似乎只有真刀实枪地比上一局,你所坚持的一切才有了意义。”竞技多么残酷,又多么简单,只有输和赢。手冢国光没说话,只是浅浅地望着她,似无言的鼓励,又似只想听她说说自己的见解。夏若萤被他盯得有点不好意思,可还是想把要说的话说完:“其实话又说回来,今天的比赛,比起自身的输赢,你更在乎青学支柱的传承。”“手冢部长,我是不是该恭喜你一声,你已经做到了。”今天的比赛,手冢国光输了,但青学赢了。最后一局至关重要的附加赛,是越前龙马为青学夺下了胜利,他以压倒性的得分震惊了全场。然而表现得这般出色,很难说没有手冢国光带给他的震撼与感动。夏日晚风轻轻吹,星辰闪啊闪。漫天的星光揉入那双清明的眸光中,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温柔了起来。手冢国光冷不防地笑出了声。夏若萤:“啊,你笑什么?”笑什么呢?手冢国光也说不清,可能是她的评价太高,也可能是被她切中了心意。手冢国光最不缺‘责任’,也为了履行各种责任,时刻严以律己,力求尽善尽美。然其最重中之重的责任,就是名为‘青学支柱’的使命与传承。他对网球的热爱成就了这份责任高于一切的价值。她说得没错,他的确是个狂热的笨蛋,鲁莽把左臂质押,只为赌一个青学的未来。但这是值得的。他为团队而战,也为自己而战。他没有辜负自己。手冢国光把夏若萤揽腰入怀,温暖的气息与发香,令他心中一片安宁。时间停留在这一刻也不错,不用思考明天,也无需担心未来。永恒地拥有星空与彼此,足以。但夏若萤向来喜欢煞风景,她不安分地动了动:“我想回去了。”手冢国光摸了摸她的脑袋:“再待会。”夏若萤抠着手指,支支吾吾小声说:“可我想上厕所……”手冢国光:“……”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樱桃 17瓶;非常感谢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努力分析腿子卡,希望大家能喜欢!!~~第34章 拨开云雾见天光手冢国光这几天晚上基本都跟夏若萤呆一块。他翻看乾贞治收集的社员数据,她则批阅社员提交的社团作业。偶尔,手冢国光翻看她稀奇古怪的有趣画稿时,也突发奇想地萌生过让她教画画的念头,但夏若萤很认真地不情愿:“我每天教社员画画都被气得吐血了,还要多教你一个没有基础的人……”手冢国光瞥了她一眼,半小时没跟她说话。夏若萤也觉得自己说得过分,便撒娇卖萌地说教他给漫画上色。大概就是像上回那样,夏若萤画漫画,手冢国光填色,但上回只是粗略地演示了一下,现在有时间能说得更仔细一些。不过两人一起做的事也不仅只有这些,她会陪他看经典电影,他也陪她看嘻嘻哈哈的动画片。饭后的傍晚,两人还会散散步,看云看鸟看风景,又听她叨叨絮絮谈天说地。他们什么都说,只是从不谈网球。偶然,她会看见他在庭院里,沉默望着那面被网球打了十几年的墙。她明白,有些伤口,注定不是她能治愈的。晚十点。夏若萤在床上躺了半小时,就是睡不着。她爬起来,掀开窗帘看向了隔壁手冢宅。手冢国光房里的灯还亮着。她便趴着窗台,静静地等着那盏灯熄灭。大约二十多分钟后,房间里的灯是灭了,可很快,又听见了楼下推开门的声音。修长的少年走了出来,他身着运动衫,背着网球袋,在黑夜里留下一道长长的孤影。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