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页(1 / 1)

('腔子里的热血,尽数飙溅到了赵椟的发上和身上,他周身浴血,鬓发湿透,狰狞如恶鬼一般,几乎是隔着一场爆沸的血雨,冷冷地凝视着解雪时。——铛!他把手中长剑投到了地上,道:“我早知先生要杀我!”解雪时力斩奔马而不伤人,本已留了三分情面。他身后埋伏的禁卫,顺势一拥而上,生擒赵椟,杀尽其党羽。赵椟被反绑了双手,还不忘回头看他一眼,那双被血污浸透的黑眼珠,如淬毒的锥尖一般,在湿发间闪烁。先帝弥留之际,最后一道诏令,便是勒令解雪时将赵椟毒杀!二人师生一场,情谊已绝,赵椟苦心经营所得的,不过一杯残酒罢了。那道密诏上,将赵椟的那档子丑事揭露得明明白白。密诏大白于天下的瞬间,解雪时谋害皇储的谣传便会不攻自破。这么一来,鬼母所发的毒誓,便也随之化作了无稽之谈。解雪时示弱已久,也终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陛下知道了?”解雪时道,“也难为他隐忍这许久。”谢浚苦笑道:“你倒是真信得过天家,不怕他顺势将你也扳倒了,一举两得。”他素来对天子颇有牢骚,总觉得这少年心思深沉,又羽翼渐丰,指不定什么时候反咬解雪时一口。解雪时道:“这大襄终究是赵氏基业。”以解雪时之决断,未必看不出这学生的野心,偏偏甘愿以身乳虎,显然是有意纵容了。谢浚心中恼恨,又发作不得,只能转而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出来?”解雪时不答。“你吃的苦头还不够?平白受这许多搓磨,不如尽早让陛下下诏放你出去,以免夜长梦多。”“不可,”解雪时道,“再等等。”“等谁?”“钦天监。”谢浚心念电转,几乎瞬间猜透了解雪时的心思。对方使尽诸般手段,假托鬼神,炮制惨案,无非是要给解雪时扣上一身秽臭不堪的妖邪之名,令他在天下黎民间声名尽毁,哪怕天子力保,依旧于事无补。能攻破这般鬼神手段的,确实非钦天监莫属。“我明白了,这就着手去办。”谢浚道,一面霍然起身。他才踏出一步,脚下便踩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发出“咕叽”一声。他不由低头一看,却是一只雪缎制成的承露囊,缎面湿透,洇着一团腥臊味。难怪这囚室里总有一股气味。谢浚信手捡起来,道:“雪时,这不是你的承露囊吗?只见你佩过一回,怎么落到了地上?”他轻轻一握,手指便被几滴腥液打湿了。他方才还没注意,这会儿却骤然醒悟过来,面色大变。“他们竟敢!”第31章牢里的阴私手段,他不知见了多少。诏狱尤甚,入狱的那些天潢贵胄,无不被褫夺了姓名,如赤条条的羊羔子一般,纯是个任人作弄的份儿。那些狱卒镇日浸泡在血污间,心性虺毒,又长年挨不着妇人的身,因此闹出了不少逼淫囚犯的丑事。那折辱的手段,更是无所不用其极,解雪时双手被缚,连寻常解手都做不到,怕是被强逼着泄在承露囊上了。谢浚心中一沉,牙关隐隐发酸,说不出是恨是妒,仿佛他藏在奁中,珍爱已久的一方白璧,被贼子翻出来肆意把玩,敷满了汗津津的指印。以解雪时之骄傲,若是受了这般凌辱……他忍不住瞥了一眼解雪时侧脸,那腮上汗气莹莹,双眉紧锁,颇有隐忍不发之色。眼睑上还有被什么东西强勒出来的红印,直没入鬓。谢浚道:“雪时,你实话告诉我,他们有没有……碰你?”那个“碰”字被他咬在齿间,烂嚼得如同一枚酸橄榄,出口的瞬间,便觉双腮发麻,仿佛啐出了一口粼粼闪烁的毒针。解雪时果然猝然抬头,两人目光一对,谢浚心里已然明了了八成,当下里一口恶气梗在喉中,眼珠烧得通红。世人皆道解雪时凛然不可摧折,有金玉之坚,只有他清楚,黄金柔软,玉质单薄,解雪时也终不过是肉体凡胎。解家被查抄的时候,他甚至也只能握着铁栏杆,任由狱卒像拉扯骡马一般,将那些头发蓬乱的女眷,从狱门中活活剥脱出去,一路拖到教坊司手里。他那时候就有一双黑阗阗的眼睛,冷淡而不近人情,谢浚跟在父亲身后,和他对视一眼,注意到的却是他虎口处的鲜血,沿着栏杆,湿淋淋地淌满了整支手臂。后来想想,他谢浚一生殷勤捧着护着的,既非权势,也非富贵,只不过是掺杂了血腥气的怜惜,和那一瞬间不可告人的心悸罢了。 ', ' ')

最新小说: 小虎鲸只想跟人类贴贴 长公主的儿媳妇(H) 这个品种的虫族是不是大有问题 不写清楚的小说都是坑爹的 娇懒纨绔和她望妻成凰的夫郎们(NPH) 蓝拳大将 僵尸太太的棺材板压不住了 今岁无忧 参精病啊你 (综同人)不可名状的聊天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