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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音未落,只听哐当一声巨响!却是赵株一手抹掉刀鞘,双目赤红,握着短刀在椽柱上一通乱刺!“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我这就下旨,说什么都要把太傅放出来!”“陛下不可。”“不可?”赵株霍然回首,双目通红地瞪着他。“陛下可还记得,解大人是为什么自请入狱的?”“先生性情孤直,无非为了自剖清白,也为了……为了朕。”谢浚颔首,道:“鬼母案疑云未散,朝中人心震动,若是下诏强放解大人出来,岂不是坐实了污名?这时候那幕后之人再乘隙捣乱,滥杀些妇孺,只怕解大人一片苦心,尽付一炬!”赵株含泪道:“太傅受苦,朕又如何忍心?”“事到如今,也并非山穷水尽之时。”谢浚道,“只要陛下提点钦天监诸位大人一声,便有转圜余地。”“钦天监?能派上什么用场?”如今钦天监里的那些大人,都是从先皇处留下的老臣了,镇日里观星测相,颇有调风弄雨之能。赵株却是不大信的。“今年开春太迟,至今风雪未休,春耕大典逾期未办,陛下大可令群臣百姓集于司天台下,占算天命,以司天监诸位大人之能,作些异象,直指忠良蒙冤,易如反掌。便是弄出十八尊鬼母,指认一番,应当也不难,届时,再将解大人请到台上……”赵株恍然道:“朕这便请巧匠去办!只是这鬼母终究阴邪,朕心里瘆得慌,不如设些天女菩萨。”谢浚微微一笑,道:“这十八尊鬼母,自然是为陛下排忧解难来的。陛下难道不想借此良机,祛一祛朝中痼疾?”“你是说,把沈梁甫他们给……”“若是遣些暗器功夫精深的禁卫,阴伺周围,等鬼母一指,便以重手法挫其穴位,致其疯癫……”谢浚微微一顿,道:“更何况,陛下难道不想趁机了结了心腹之患?若是鬼母指的是……”他说得含糊,赵株却是目光一沉,眼珠紧盯着谢浚的手指。那一枚乌沉沉的鹰首扳指,裹挟着令他喘不过气的野心,和无数酝酿中的雷霆风雨,被拍到了案上,只发出“笃”的一声轻响。仿佛落在棋坪上的一枚黑子。第33章解雪时一手执白,端坐在榻上自弈。这棋子乃是狱中拾来的卵石,被他打磨平整了,光滑洁净。一副木枷充作棋枰,横在被褥上。自谢浚来过之后,他双手的桎梏便被解开了,只是腕脉被钳制久了,不甚灵便。但划出来的棋盘,依旧如平直如铁线一般。他是很有耐性的人,每落一子,时候都掐得都毫厘不差,宛如尺量。一时间,囚室内只闻落子时单调的“笃笃”声。棋子在他两指间略一打转,只见白光一闪,白子脱手而出。这一枚白子里,灌注了燕啄势的气劲,啸叫声出奇尖锐,一旦击中,必有颅脑迸裂之虞!谁知斜刺里窜出一只滚烫的手,一把擒住了他的腕骨,肆意摩挲起衣袖间雪白的皮肉来。“太傅孤身自弈,岂不寂寞?”来人笑道,另一手拨弄他垂落的乌发,“不如教教我?”解雪时抬眼。他的眼神很冷淡,只微微一挑眉峰,乱发垂在颊边,却丝毫不掩那种出鞘般的锋锐之色。“袁鞘青,”他慢慢道,“你倒是敢出来。”他膝上横着一把长剑。银白剑鞘,朱红缑绳。这柄以锋芒冠绝天下的文人剑,正静静地卧在鞘中,一只手握着剑柄,肤色玉白,温文沉静,但其间威仪,却令人丝毫不敢逼视。没有人敢在这只手握剑的时候,直撄其锋芒。袁鞘青偏偏含笑道:“解大人苦等许久,想必是在等袁某一颗项上人头。只是牡丹花下……”话音未落,铜盏中的灯芯便是微微一晃,在无形无迹的剑气中一分为二,仿佛鲜红的蛇信一吐。随着“哧”的一声轻响,一缕青烟腾起。破烟而出的,赫然是一道雪亮的剑光!妙到巅峰的一剑,来势之快,甚至远远超出了肉眼捕捉的极限。平滑的剑锋,只是如蜻蜓振翅般地一颤,瞬间挑翻灯芯,直逼到了袁鞘青双眉之间!袁鞘青征战多年,对杀气的感知已然臻至化境,几乎在灯芯扑朔的一霎那,已经一脚蹬开棋盘,鹞子般疾退而去。满盘黑白子如骤雨般暴跳起来,但凡掼在剑锋上的,都在瞬间一剖为二,急坠落地。袁鞘青一气掠出了十数步,那一道雪亮的剑光,却始终如附骨之疽般,悬在眼睫之上。下一秒,他的后背轰然撞在了铁壁上。已经退无可退。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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