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你的好,不足以让你受点委屈,留在我的身边吗?”裴境很委屈,也很不理解,他从未对一个姑娘这么好,这么为她考虑过。他自觉已经尽了全力。沈妙贞笑了,这是个甜蜜中夹杂着苦涩,明媚中又混合了无奈的笑容,笑着笑着,晶莹的泪珠就从她的脸上滑落。“有时候我想坚持下去,哪怕是为了报答公子的恩德,可是我好累啊,也好痛苦。”“我想歇一歇,再也不过这种生活,公子,你可以放我走吗?”她说完,那样期盼着看他,裴境觉得有些冷,心口空落落的,胸闷的好疼好疼,像是有人用锥子再凿刻他的心。他无法回答她,更没有办法轻易放手。沈妙贞却闭上双眼,人事不知的昏了过去。作者有话说:◉ 120、120她没有摔到地上, 落到了盈满雪松香气的怀抱中,裴境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除了肿胀的侧脸,另一半边脸也很红, 是发了高烧。在这里根本没办法好好照顾她, 他要把她带回去。焦急的温齐和江秀雪, 等来的不是两人和好如初, 相携走来,裴境将她横抱着,而沈妙贞人事不知, 躺在他的怀中。“你对沈姐姐做了什么?”温齐跳了起来, 伸手就要去夺他怀中的沈妙贞。裴境往后退了一步,就躲开了他的抢夺, 他现在已经完全清楚,温齐这厮就是抱着对沈妙贞不纯的心思, 要不当初在云州,跟甩不掉的牛皮糖一样,三天两头的找他。还隐晦的问过,他对那些文人换妾是什么想法。然而此时, 他实在没那个精力去对付温齐,只是沈妙贞一个, 就让他心烦意乱的想不起别的事了。“她发烧了, 我要带她回去。”温齐满脸狐疑,挡在他身前, 不让他带人走。裴境终于忍不住, 喜怒不形于色完全破功, 对沈妙贞他尚且能温柔的对待,唯恐说重话伤了她,而对别人,就完全没这个顾虑了。“我能对她做什么,她是我的女人!”温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反正已经撕破了脸皮,他也不必再摆出一幅好兄弟的模样。“沈姐姐是你的女人,你还应该保护她呢,你怎么没有做到。”裴境完全哑火,忍耐着怒火:“这是我们之间的事,跟你没关系。”“沈姐姐的事,就跟我有关!”“她病了,我要把她带回去,在这里她怎么休息的好。”“我请的大夫很快就来了,沈姐姐留在这一样能休息的好,若是你把她带走,对她做什么暴力的事怎么办!”裴境气的眉头直跳,恨不得立刻跟温齐打一架,如果不是怀里抱着沈妙贞的话。还是江秀雪凑了过来,摸了摸沈妙贞的额头,摸了一手滚烫,开口劝架:“两位别在这里置气了,赶紧找个代付给她看看才是正经,小公爷,你对端砚是好意,可不管将来如何,端砚明面上还是裴家的人,您这么拦着实在没道理。”“这珍园虽然有屋子,可不常住人,一应的用具都没有,难不成要现准备?小公爷也没法把她带回家去吧?”温齐明白,自己此时发难实在名不正言不顺,他不是沈妙贞的谁,但他放不下心。“你真的不会欺负她吧。”裴境摇摇头,在温齐默默无言的躲开后,大步离开,抱着沈妙贞上马车,又叫空青立刻去寻西京最好的大夫。江秀雪也跟他们俩同乘一辆马车,她掏出帕子,给沈妙贞擦拭额头上的汗珠。“怎么忽然晕倒了,是受了风寒吗?我今日就不该提这件事,实在不该带她出来玩,还遇上了长乐郡主,本来先是瞧见了你跟那位傅小姐在一起,她就哭了一场,又遭此灾难。”“你说什么?她看到了我跟傅如诗?”江秀雪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可不是,我们瞧见你跟那个傅小姐谈笑风生,想要去问你,被她阻止了,她跟我大哭了一场,本就难受着,又遇见长乐郡主那个灾星。”“她还有郁症呢。”“郁症?”裴境头一次露出呆傻的样子,显然没能明白,她一直都表现得很平和,怎么会得郁症。江秀雪抚额:“我的好表哥,你到底对这姑娘上不上心,说你不上心吧,你确实对她不错,不吝啬银钱,把人养的跟大家小姐似的,可要说上心,你怎么连她的身体情况都不清楚,连她心里怎么想的,都不知道?”裴境无言以对。“我今儿把人请来的时候,看她脸色不好吃不下饭,正巧我夫君有个妾怀孕了,正寻了大夫给把脉,我还寻思着,她是不是也有了身孕,若是真的有了,也好提前计划,谁知大夫一瞧,乃是郁气盈心,这本就是心病,得需心药医,大夫也只是开了些理气的药罢了。”裴境垂下头,凝视着她的脸,沈妙贞发着高烧,眉头凝皱,病中痛苦的模样,叫他一阵阵的心痛。“我从来没想过,她会过的这么不开心,以至于都生了心病。”裴境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到她似的。“我对她不好吗?”裴境像是在问江秀雪,也像是在问自己。江秀雪想了想,她实在难得看到表哥这样脆弱的模样,一时忘了他的可怕。“我觉得,端砚这个姑娘跟别的姑娘是不一样的。”裴境抬起眼皮,望着江秀雪,做出了洗耳恭听的样子。“我是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丫头,宠辱不惊,明明出身低,缺银子使,却从来没有对我们这些小姐们的贵重物件露出过羡慕的神情,你说那时候,我作为一个表小姐,来舅舅家里,给她一个小丫鬟也送了礼,那可是个金子累丝的宝石戒子呢,她虽然收下了,却也并没有就此上赶着来巴结我。”“那时候我就觉得,这个姑娘,眼皮子不浅,是个能成大事的。”江秀雪说的的确是,裴境心里也清楚,他送了那么多价值连城的首饰,也没见她戴出去显摆招摇,从来都是一身素净装扮。这并不是她故作清高,也许她可能一直觉得,这些都不属于自己。“表哥,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宠爱远远没有那么深,而这个姑娘如此与众不同,她想要的,也跟别的女人不一样呢。”裴境垂眸望着沈妙贞,将复杂的心绪掩盖起来。“她的确与众不同。”如果不是因为她这么不一样,他也不会被吸引,看到了这个姑娘各种的好处。回了家,裴境将她从马车里抱下,空青也带着大夫到了,把了脉开了药,还好只是感染了一点风寒,加上急火攻心才导致晕倒。“这位姑娘心中郁气很重,等醒了可不能再这么憋着,要多多开导。”请的这位大夫乃是西京华安堂的圣手,很有名气,空青可是扔下一包银子,直接将人拉上马车抢回来的,就怕误了公子的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