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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莲生这一巴掌打的不可谓之不狠,一时间稷元太子小人得志的形象跃然而出,殿中不少朝臣甚至当即笑出了声。李玄臻这才面色稍霁。“原来陛下是觉得在下写错了。”秦朝楚仿佛这才恍然大悟似的,他颇为无辜的眨眨眼,只又道,“在下以为题诗作赋不过随性而为,却不想时宜有失,许是让陛下误会。”可嘴上说着误会,脸上却还是一副淡然笑之的表情,不见有半分愧色。被秦朝楚这么一搅和,云清澜的事便也一道稀里糊涂的过去了。秦朝楚所为不过是想下李玄臻几分面子,尽管大家对此都心知肚明,但也不能真的因此撕破脸。这边吕莲生一番话替李玄臻扳回几分面子,李玄臻面色恢复如常,随即也不再看他,只道:“如今三甲已明,常福安,拿金钵来。”常福安应声拿来金钵,待红焰燃起,李玄臻就将选好的三首青词依次投入钵中。青词在金钵中被燃为灰烬,对于信奉诸神的人来说,即意味着浊躯焚尽,魂魄飞升。群臣奏写完青词,接下来便到了焚香祭祖的环节。李玄臻登基之路尸骸遍布,手上更是沾满至亲之血。他自知自己杀孽太重,恐为成神之阻碍,是以请神一宴,即为上表天庭李玄臻求仙问道之诚心,又为斩断尘缘洗尽周身之业果。李玄臻自殿上大步而下,群臣也紧跟着站起身来,跟在李玄臻身后鱼贯而出。众人一路行至金銮殿后的另一间大殿,这间大殿看上去比金銮殿略小一些,其金檐玉瓦,壁画飞天,殿中华柱遍布莲花云纹,墙上则挂着一众大大小小的画像,看起来是专用祭祀之地。殿前早早候了一众小太监,待李玄臻率众臣走近,他们便匆匆四散到殿中的各个角落,手执印香,点燃烛灯。明灯起,引魂来,李玄臻立于殿前,从常福安手中接过供香,对着殿前正中悬挂的画像拜了一拜,然后郑重地将供香插于案上香炉前。众朝臣也随着李玄臻的动作一道跪了下去。秦朝楚则站在殿外,于无人在意处敛去八面玲珑的虚伪表情,眸色淡淡,寂冷如雪。殿中人非他皇室,更非他祖先,他自无跪拜之礼。祭祖礼仪繁多冗长,不过终究是皇帝的家事,对他们这些朝臣来说,只要安安静静地跪在下面就好。云清澜混在朝臣中低垂着头,心绪却有些涣散。她还在想着方才殿上青词的事。政通人和,是多少圣君贤臣毕生所求的太平盛世,为何却会惹得陛下龙颜不悦?她自知武帝一心求仙问道,可难道羽化飞升,就不再在意治下的百姓是否安居乐业?思及此处,云清澜心底也难免生出失望。云清澜脑中思绪万千,眸光无意识地在殿中扫来扫去,忽然眸光一顿,在殿中墙角处看见一个颇为熟悉的物什。云清澜当即一怔。殿中满挂的都是武朝历代皇室先祖的画像。正中一副是开国皇帝李道隆,以他为中心历代皇帝依次排布,外围则挂置各代皇子王孙。李玄臻为了向天庭表明悔过诚心,将本朝被他手刃的一众皇子兄弟也一并挂了进去。夺嫡之事错综复杂,生死相搏间更是难论对错,但李玄臻请其诸位兄弟进皇祠,其包容广博之心当即引得朝野上下交口称赞。四位皇子因着辈分皆排在墙角列末,而在他们的前方,则赫然挂放着一副女子画像,在一众男相中分外显眼。此女云清澜亦有所耳闻。武朝上代皇室长女,平圣公主,李玄珠。从这位大长公主的封号上,也能看出其不输男子的通天之能。先皇育有五子七女,可却只有李玄珠一人是嫡出。那时先皇暴毙,五子夺嫡,再加上外族闻风而动,一时间朝野内外群雄并起,武朝江山社稷当即陷入水深火热的割据混乱中。朝政无人相问,硝烟四起下,受苦的终究还是黎民百姓。是李玄珠站了出来。身为大长公主,李玄珠垂帘听政,不光稳住朝中政局,更是在风雨飘摇中一手护住了李氏江山。那时常有朝臣感慨,说李玄珠身怀经天纬地的不世之才,可惜却只是一女子。直到年仅十四岁的李玄臻登基,幼帝继位根基不稳,也是李玄珠相护在侧十几年,保李玄臻一路顺遂。而说起武帝登基一事,朝中至今还有不少老臣津津乐道。当年夺嫡之争死伤惨烈,谁能想到最后竟是最不被人看好的李玄臻拿了掌国玉玺。李玄臻是太子府里通房的儿子,其母族不显,身为皇子自然也是受尽欺凌。后来其他四位皇子在夺嫡混战中身死,倒叫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通房子捡了天大的便宜。那时的他庸懦无能,身上还没有如今这般执政多年养出的帝势龙威,即便最后得登大宝,却也没几人觉得夺嫡一事跟他有什么关系。但李玄臻迎诸位皇子兄弟进皇祠请神洗孽,却又分明是应下了这几桩业债。可谁又知道呢?说来道去,前朝往事也都已如烟消散,今人众说纷纭,但到底是不是李玄臻所为,除了他自己,是谁也说不清。再后来大长公主身死,李玄臻感念她为武朝所做的一切,故而又追封她为平圣公主。某种程度上来说,对这个大长公主,云清澜是敬佩的。攘外安内,还百姓一方净土,那些年若非她主持大局,武朝不知会乱成什么样子。云清澜收回思绪,眸光又定定落在墙角那副画像上。画上人英眉朗目,皓齿丹唇,一袭金纹凤绣的公主华袍,腰间则赫然挂了颗血红醒目的南珠。云清澜又在那南珠上定定看了一会,同她在季鸿儒墓中见到的那颗一模一样。想起季鸿儒墓中那块无氏之碑,云清澜不由得微微蹙眉:平圣公主金枝玉叶,怎么会沦落山野,成为山中陵墓里的一具无名女尸?关于平圣公主之死,史册记载寥寥,云清澜只依稀记得平圣公主死于伐稷之战的前一年。祭祖仪式繁琐复杂,约莫一个时辰才堪堪结束。此时已过晌午,折腾了一天,李玄臻也有些乏了,遂摆摆手遣退众人,便由常福安搀着回寝宫去了。云清澜一路默然无言地跟着云杉上了马车,刚在车驾上坐定,便听云杉冷声道:“你在北境与稷元交战时,可与那稷元质子有过交情?”云杉问的突然,稷元质子一称更是轻蔑,见云清澜闻言愣住,云杉便理所当然地以为云清澜是被问得心虚了。“别以为我没看出来那个质子是在给你打掩护。”云杉的声音透出几分不悦:“这等事我看得出来,那陛下和吕莲生自然也看得出来。和谈一事那质子遮遮掩掩明显有所图谋,如今陛下对云家不满,吕莲生那厮又不安好心,我云家正处在风口浪尖,你与那质子有所关联,难道是想将我云家送上绝路不成?”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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