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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云清澜听罢却忽而觉出几分好笑。这哪里是拱手相让,这些时日若不是秦朝楚手下留情,依照季知方的计划,武朝此刻大约早已被稷元和难民内外夹击了。二十年前黍米之变,二十年中亲佞远贤,二十年后屠民害命,武朝能走到今日这般境况,其间每一步,都是武昭皇帝自己选的,而如今,是秦朝楚给了她机会,让她能安安稳稳地把这些百姓带进新朝。“王朝更迭古已有之,新老交替也从来都是后浪推前浪,若稷元当真能为百姓谋一方安定,那改朝换代,又有何不可?”云清澜如是道。“一派胡言,难道你忘了二十年前云家五子是怎么死的吗?”单雄飞万没想到云清澜竟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他从军三十年,更亲历过二十年前伐稷之战的旧事,眼见云家五子葬身乌瞿城,单雄飞就更不能接受云清澜竟要与秦朝楚携手灭武的事:“柱国将军精贯白日,云家五子忠肝义胆,侯远将军更是以身殉国,云家满门忠烈,怎会生出你这样里通外国,犯上作乱的奸女!”单雄飞指着云清澜大骂道:“裂冠毁冕,你如此大逆不道,就不怕连累云家和龙虎军跟着你一起遗臭万年吗!”“父亲叔伯固然是千古名将,可乌瞿城百姓又何其无辜?”云清澜看着单雄飞,“乌瞿城十六万百姓,没有一个活着出来。”“他们那是咎由自取!”单雄飞怒喝一声,“若不是秦雄勾结季鸿儒残杀大长公主,他们又怎会受到株连!武朝和稷元的军将百姓向来是各为其主,秦雄做了这样的事却又敌不过龙虎军,那他们因此被屠城,就是天经地义!”可十六万人的性命,难道就一句轻飘飘的应该就能说得过去?话至此处云清澜终于忍不住道:“都说黍米之变是稷元的阴谋败露未成——”“可若大长公主之死,与稷元和季家毫无关系呢?”“若那枚印出季氏诏书的季氏玺印,从来就不存在呢?”“若当年乌瞿城外龙虎军断粮,非是单单一群山匪所为呢?”“你说什么?”单雄飞先是一顿,继而眉头拧起,“你怎么就听信了那等谗言?”单雄飞自然也听说了季知方在飞仙台上的那一番话,他顿了片刻,看着云清澜道:“看来不管老夫今日怎么说,长宁郡主都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既如此,那老夫也不与你多费口舌。长宁郡主身高位重,既上赶着要做那将门之耻,老夫自是也干涉不得,但不论如何,老夫和一营的将士,都绝不会做出这等背主求荣之事!”单雄飞这是指着云清澜的鼻子骂她是背主求荣的小人了,单雄飞说完这句,就又径直袍袖一甩,背转过身去。“按说单将军也到了知天命的年纪,怎么活得还这么不明白?”二人正争执间,一道清越的声音忽而自云清澜背后响起。秦朝楚温笑着在云清澜身侧站定,可看向单雄飞时说出的话,细听下来其嗓音却浸着层层的冷:“听说单将军一直想当龙虎军主将,可先有云青风,后有赵骞关,如今单将军这美梦,看来是做不下去了。”“可自己当不上主将,又冲云小姐发什么脾气?”不等单雄飞应声,秦朝楚就又接着道,“云小姐既不领军衔,又不食民禄,这护佑武朝百姓,本就是军将之责,如今云小姐以一人之力代你们受过,竟还要被是非不分地骂作小人?”秦朝楚冷不丁笑了笑:“单将军既能说出这样的话,那当不上主将,怕也是因为柱国将军慧眼识人的缘故。”被秦朝楚一番讽刺,单雄飞面上登时青红交错,当即怒道:“主不主将又有何分别?!即便一辈子只做个无名无姓的蝇头小将,老夫也绝不去做那等叛国叛家,遗臭万年之徒!”单雄飞怒瞪了秦朝楚一眼,又转而对云清澜道:“老夫告辞!”说罢,就回去整顿一营将士,往京都城中去了。单雄飞走后,云清澜还未来得及跟秦朝楚说话,转眼就又看见了站在单雄飞身后不远处的霍丞川:“霍将军,也是来辞行的吗?”云清澜语气平淡,嗓音在与单雄飞一番激辩后透出些微的哑。若霍丞川也要走,那城外就只剩云清澜这一个光杆司令了。却见霍丞川闻言轻巧一笑:“单将军脑子不开窍,可霍丞川却不是什么傻子。如今粮食都在云将军手里,便是回了城中又如何?”霍丞川三言两语,就点出了云清澜如今最大的依仗:“我是可以留在这里,但云将军,不,长宁郡主,我也不会让我的将士们白白送命。”单雄飞归军,如今云清澜手中就只剩霍丞川这一营兵力,且不说龙虎军营各有所长,就说敌众我寡,以四营一营之力与赵骞关所带的全部龙虎军和禁军抗衡,那就无异于是以卵击石。霍丞川顿了顿:“所以郡主,明天这仗要怎么打,还望郡主能在明日会战前给霍丞川一个交代,若事不可为,那霍丞川,也只有一句抱歉了。”“郡主,告辞。”霍丞川来的快去得也快,冲云清澜说完这几句话,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作者有话说:不好意思开始忙了,最近可能也来不及回复大家的评论了,先磕为敬orz第119章 抽刀断水在绝对的兵力差距面前, 任何把戏都无济于事。看着霍丞川离去的背影,云清澜就暗自叹了口气。衡芜山下与稷元对垒,她还能借着唐乾引对军中不甚熟悉而与其多方迂回寻找机会, 可如今与知根知底的赵骞关对上,京都城外一马平川, 她又能耍什么把戏?云清澜沉默不语, 而此刻, 更让她心如刀割的, 是单雄飞临走前说的那几句话。将门之耻?卖主求荣?她于众目睽睽下叛出武朝,此番不论结果如何,她云清澜, 都确凿无疑的是一个背主叛国的人了。那日后的史书上又会怎么写她和云家?是说云家满门忠烈, 世代忠良,最终毁于一云家逆女之手, 还是说云家本就大奸似忠,拥兵自重, 和季家一样的鼠辈偷天?单雄飞方才的话虽说的难听,可云清澜今日之言行在军中其他将士眼中,大抵也都并无二致吧。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云清澜此刻,约莫明白当年季鸿儒万分之一的心境了。云清澜兀自沉默着, 秦朝楚就于寂寂中偏头看了她一眼。“云小姐何以持枪?”温和的声音再度响起, 还是那个被秦朝楚问过无数次的问题,可这次秦朝楚却只问了前半句。拨云见日似的, 云清澜低迷沉闷的思绪就在这没头没尾的一声轻问中缓缓滞了滞。她以为她在诏狱中就想清楚了, 可如今再看, 云清澜却又霍然有了新的答案。扬不扬名,重要吗?云清澜眼前浮出田埂路头那被华霜提在手中迎风飘摇的纸灯。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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