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龙卫没跟着你,没遇到什么危险吧?”“......没有。”姜恪的事她不准备告诉他,至于体内的蛊毒,只有找师兄了。没想到第二日,师兄倒是主动来找上她。亭子内的气氛格外凝重沉闷,白彦的脸色不太好看,勉强挤出笑容,“师妹。”看这样子,师姐应该没有死。林渺不想谈及这个话题,便主动把她的事说了出来:“师兄,我中了一种蛊毒。只要听到施蛊者摇的铃铛声,便会成为一具傀儡。”白彦虽不会蛊毒,但却对蛊毒有一番了解。本以为师兄会像之前那样细细问一遍事情的经过,但他的反应竟然是笑了。他丹凤眼里含着讽意,冷嘲道:“师妹何不找那暴君,他应该会对你有求必应吧?”“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林渺蹙眉。“是谁答应过我不会爱上暴君,如今倒好,灯会你们玩的很开心?”林渺震惊地看着他:“师兄你跟踪我?”师兄白彦擅卜卦推算,遁迹之法。“小师妹,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白彦语气失望。“昨晚我回天门向师父禀告情况,可却在‘夺福球’那里看到了你的身影,还以为是我眼花,没想到你与暴君已经进展到这种地步了!”他眼底的红血丝触目惊心,深深的嫉妒浮之言表,扭曲了他温和的神色。“只有情人之间才会互赠灯节花灯,小师妹你别告诉我你不懂赠灯的含义。”林渺垂下了眼,她的沉默让白彦更加怒不可遏。她知道的,可她却依旧那么做了,不用问她,他便知道她没有给暴君下曼珠沙华。那卦象真的成了真……当这一刻真的到来,白彦两眼一抹黑,强撑着平息自己的怒火,让自己冷静下去。“小师妹。你是被暴君蛊惑了是不是?”白彦多么希望她能承认,不是她喜欢上暴君而是暴君引诱了她,她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师兄,没有蛊惑不蛊惑。”他是她一直要找的人。林渺的回答无声证明了什么,白彦额头青筋直跳,“小师妹,不要执迷不悟了,你真的以为他是真心喜欢你的吗?”林渺没说话。她的态度激怒了白彦,白彦双手抓住她的双肩,直视着她:“你知道他背着你做了什么吗?”林渺抬眼看他,白彦一字一句地道:“你知道为什么我还没杀苏伶环这个叛徒吗?那是因为有人在保她,而保她的那个人就是暴君!”林渺一怔。“很惊讶吧小师妹?要不是御龙卫保护着她,我早就取得她的性命了。如今你去打听便知道,苏伶环依旧是高高在上的淑妃。”“你以为他真的爱你吗?明知道她是捅了你两刀的凶手,他就这么轻飘飘地放过了她。小师妹,真正爱你的男子怎么会对伤害过你的人手下留情?你好好想想!”看着她清澈黑眸里的恍惚,白彦心疼极了,他轻轻抚上她细腻白皙的脸颊,尽可能温柔了语气:“小师妹,回来吧,回到我身边,回到天门。”林渺却推开他的手后退几步,“师兄,若是无事我先走了。”她转身就走,却被人一把抓住手腕,白彦眼里带着恳求,他无比卑微道:“小师妹,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没看清我的心吗?”若不是林渺稳如泰山,还真会被他扯进怀里。白彦握着她手腕的力道非常大,仿佛她这么离开了就不会再回来了般。林渺不解道:“师兄到底想说什么?”白彦闭了闭眼,“小师妹,我心悦你,对你有了男女之情。”五雷轰顶也不为过,林渺眼中满是愕然,怀疑自己没听清,师兄在说什么?白彦狼狈地避开她的目光,咬咬牙,道:“小师妹,等回去之后我便下聘,娶你为妻,好不好?”“不好。”林渺用力挣脱了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道:“师兄只能是师兄。”说罢,她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白彦失魂落魄地注视着她的背影,突然提高了声调:“再不动手师父就要进宫了!”林渺的脚步一顿,也不回头,继续往前走去。哀莫大于心死。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白彦瘫坐在石凳上,神不守舍,心脏一阵阵绞痛,痛得快要窒息。小师妹,他到底哪里不如那个暴君?得知师父要来皇宫的消息,林渺的心沉了下去,师兄应该是把她与师姐的情况告诉了师父,师父才会决定来洛阳的。若说他们师兄妹三人最敬畏的人是谁,那自然就是师父。师父只有毒巫师太这一个称号,无人知道她姓甚名谁,关于她的背景身世江湖人一无所知。她就像一只飞鸟凭空出现在江湖中,以诡异莫测的蛊毒与深厚的内力功法闻名。即使师父如今没有了内力,他们三个弟子依旧也打不过师父。虽然没有试过,但直觉告诉林渺,师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天门能在混乱的江湖存在这么多年且不受江湖那些穷凶极恶之人的挑衅与踢馆,它的建立者毒巫师太又岂是等闲之辈?不知不觉,林渺来到了那片不算深的池塘边,看了眼碧绿的湖水,水面上正好冒出一条吐着泡泡的鱼。这处地方不常来人,算是条僻静小道。林渺将袖中的曼珠沙华拿了出来,打开木盒,取出里面唯一一颗赤红色的药丸。“咚——”平静的水面破开一条口子,漾开层层涟漪。林渺的目光毫无波澜,仿佛无事发生。她是不会对他动手的……过了灯节,很快便是上元节了。《青梅戏》里藏着的证据也有了最新消息。“欧阳禹对他们动手了。”得知这个消息的林渺握笔的手一颤,那鬼画符似的字更不成个样子。卫景奚见她这样,无奈地叹了口气,面色凝重道:“藏在各处的证人除了三人,全部被欧阳禹派去的人杀了。他比我们先下手。”他抽出她手中的笔,在纸上写下三个人的名字,“御龙卫拼尽全力,才保住了这三人。”林渺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十三,被欧阳禹抓走的他也不知如何了。此时,在遥远另一处阴暗的地牢里,欧阳禹握着那根带着斑驳血迹的倒刺鞭子,活动了下手腕,漫不经心地道:“十三殿下,想清楚了吗?”捆绑在木桩上的人披头散发,浑身遍布血色的痕迹,他垂着头,状若死尸。欧阳禹没等到回应,一旁的手下立马将提着的盐水泼了上去,下一秒痛苦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地牢。听着他嘶哑的叫声,欧阳禹越发愉悦了,他靠坐在干净的椅子上,饶有兴趣地盯着疼得瑟瑟发抖的少年。待声音渐渐微弱下来,欧阳禹才道:“莫不是还等着那人来救你?”他哈哈一笑,像是被自己的话逗笑,“十三殿下别傻了,他现在非死即残,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可救不了你。”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