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幼檀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五公主真的是虎,这分明就是在雷区蹦迪了,一点都不怕死。这事和陆幼檀关系不大,她只是尽量的降低存在感,然后做一个吃瓜群众。但是被五公主点了名的江亦瑶直接是双腿一软,险些跌倒,脸色更是白的不像话。面圣的时候自然是不能坐轮椅的,江亦瑶虽能站立,却不能久站,此时心理上的压迫感实在太强,她已经快要站不住了。在场的人不是傻子,五公主的这句话,直接就指向了江亦瑶,是江亦瑶在背后怂恿五公主对陆幼檀动手。晋帝的目光阴沉不定,在瑟瑟发抖的江亦瑶和依旧倔着的五公主之间短暂停留,却没有要开口的意思。这个时候,谁也不敢轻易的开口,生怕就触了龙须。但是总是有人不怵的。许惊鸿抬起头,朝着五公主微微一笑,沉声道:“殿下,陛下想要赏赐江姑娘,根本无需让不相干的人知道。”他的声音清冷低磁,却又有着不可质疑的威信,在这大殿之中微微回荡。江亦瑶的重心一晃,扑通一声跪下了。气氛一时间生硬到了一种极点。江淮远目光沉沉地看了一眼江亦瑶,半是埋怨半是心疼,却毫不犹豫的跟着跪下了。“请陛下恕罪。”三皇子则是扯了扯五公主的衣摆,警告的瞪了她一眼,制止住她要继续开口说话。这是陆幼檀第一次如此直白地感受到来自帝王的威压,命运和生死都掌握在一个人的手中,偏偏所有的一切都是阴晴不定,揣测不清的。就像在头顶上悬着一把铡刀,闪着寒光,是不是吹来森冷的风,但是谁也不知道铡刀究竟会不会落下。这种感觉并不好受,有一瞬间,陆幼檀很庆幸,这样的威压不是冲着她来的。好在晋帝并没有要追究到底的意思。他只是沉声道了一句:“下不为例,都退下吧。”这四个字让精神紧绷的江亦瑶整个人一软,连跪都跪不住了,直接瘫倒在了地上。其他的一些被叫来作证的世家子弟忙行礼告退。陆幼檀原本也是想着迅速离开这个充满威压的大殿的,只是在她抬头的一瞬,恰好撞上了许惊鸿的目光。她的脚步被那视线绊住了。“陛下。”许惊鸿朝着晋帝一拱手,“江姑娘体弱,臣能否替她向陛下求个恩典,让江姑娘先行回府休息。”陆幼檀一怔,此时回府,岂不是就不用参加晚上的中秋宴了?这对别人来说可能是损失,但对她来说实在是一个太好不过的消息了。许惊鸿这个恩典是真的求到她心坎上了。陆幼檀并不知道晋帝对她的身体基本情况也是有着基本了解的,在见到晋帝点头后。她有些抑制不住喜悦,忙着行礼道谢。顺带满怀感感激朝着许惊鸿笑了笑。“臣送家妹回府。”有些出乎陆幼檀的意料,一旁扶着江亦瑶的江淮远居然主动的提出要送她回府。毕竟他们兄妹二人在着殿中完全没有交流,连视线都不曾交汇,就好像两个互不相识的陌生人一般。而且他说这话的时候,还是没有看一眼陆幼檀。陆幼檀倒是没有在意,她笑着和太子、太子妃微微拱手道谢,也没想知道要等江淮远,极为潇洒的转头离开了。室外的阳光明媚,天空清朗,空气清新。劫后余生的庆幸感一下子翻涌了上来,要不是周围还有来往的宦官侍女,陆幼檀恨不得原地就舒舒服服的伸一个懒腰。只是,陆幼檀的脚步突然在门口停顿了一下,刚刚那些被叫来作人证的姑娘走的太快。她还想和那个借她手帕的姑娘道个谢,只是一下子找不到人了。“怎么了?”端亲王摇着扇子和许惊鸿并肩从殿中走了出来,见陆幼檀站在原地有些苦恼的样子,笑着问道。“啊……王爷,公子。这是刚刚那个姑娘给我的帕子,我想还给她,但是我不知道她是谁。”陆幼檀摊开手,白皙的手掌上躺着一块绣着两丛兰花的素白帕子。“哦,那个姑娘啊。”因为当时陆幼檀被端亲王扶着,因此端亲王对那个送手帕的姑娘也有着印象。“那是平川侯家的姑娘,把帕子给我吧,我一会给她。”陆幼檀犹豫了一下,将未婚姑娘的帕子交给一个男人,这合适吗?她的目光飘了飘,自己还是拿不定注意,于是试探地看向了许惊鸿。在看见他微微点头之后,才放心的将帕子交到端亲王手里。“多谢王爷。”“你啊,看人倒是准,偏偏就信她一个。”端亲王将陆幼檀的犹豫尽数收入眼底,他也不恼,自顾自的收好帕子,轻笑了一声。见陆幼檀不自然地别过目光,耳尖泛起微红。端亲王笑得更畅快了。“本王才不管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事情呢,走了走了!”说罢就真的把许惊鸿留在原地,带着跟上来的小厮侍女,笑着大摇大摆的走了。可能是室外的阳光有些灼热,陆幼檀觉得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她不自然地拿冰凉的手背贴上发烫的脸颊,掩饰自己的异样。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似乎听见了面前的人轻笑了一声。轻轻地,转瞬之间便消融在阳光之下。却在陆幼檀心尖最柔软的地方轻轻拂了一下。她刚想抬头去证实自己的想法,却听见大殿门口传来不小的动静。这出来的四个人,脸色可都不怎么样。江亦瑶面色苍白,软滩在了轮椅上,像个失了魂的洋娃娃。江淮远铁青着一张脸,将轮椅推下台阶。三皇子在帮着搭把手,一旁的五公主满脸的委屈和不满,变扭的撇着嘴。陆幼檀心中有些奇怪,怎么被晋帝吓了一下,江亦瑶就怕成这样了。按照她的记忆,当年能一己之力陷害原主的江亦瑶,显然不止有这么点胆魄。只是,没来得及等她多想。面色沉沉的江淮远已经朝着她大步走了过来。“你是不是不闹点事出来不舒服啊,这不是嘱咐过你要低调吗?一来就闹到圣上面前?深怕别人不知道你干的好事吗?”这沉着声音劈头盖脸的一通质问惹得陆幼檀有些莫名其妙,她的情绪已经压抑的太久了,此时被至亲之人不由分说的质问,陆幼檀直接将心中所想问了出来。“兄长,分明是五公主带着人来为难我。我只是在湖边喂鱼,没有主动去招惹他们。而被逼下水的是我,我才是受害者啊。”三皇子在和江亦瑶说话,五公主刚被骂了一通,此时更是不愿意看见陆幼檀发间的海棠簪子,躲得远远的。他们离得远,陆幼檀又刻意压低了声音,并没有让他们听见。她的情绪并不激动,甚至算得上冷静。只可惜她这样的态度,只会进一步激怒江淮远。“你若没有问题,五公主为何来找你麻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