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查理曼自己,则是彻底废了。单是给儿子特权这种事情,就够他这位靠“正义秀”常驻、冠冕堂皇的名人专访起家的“金牌警督”跌下神坛。更别提这背后可能存在的包庇和纵容。……一个死局。一个针对自己和小金、酝酿许久、要将自己彻底拉下水的死局!喜好玩弄舆论的查理曼,现在自己被舆论的风暴卷入其中了。他能清晰地预见自己被撕扯得七零八落、体无完肤的结局。最狠毒的是,哪怕看清了一切,他仍然躲无可躲。蓝瑟用一句话,吹响了风暴到来的第一声号角:“……丹·查理曼先生,方便透露一下,你的儿子金·查理曼在哪里吗?”……宁灼懒得去欣赏外界由他一手缔造的混乱。完成了和“调律师”的交易,他回到了“海娜”,打开了自己的房门。单飞白还呆在房间里,但看起来快要无聊至死了。他的上半身躺卧在地,两条长腿搭在床上,试图用全身来诉说自己的无聊。宁灼一进门就看到这样上房揭瓦的画面,脑袋抽抽着疼了一下。看到宁灼回来,单飞白眼睛亮亮地翻了身,冲他摊出右手掌心,满面期待地凌空抓了几下,孩子气得很。宁灼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单飞白临走前让他买点吃的。事情太多,他忘了。他毫无愧疚地用脚带上了房门,无情道:“没有。”单飞白扁了扁嘴,又一个翻身翻了回去。当着单飞白的面,宁灼随意脱掉了外衣,只穿着黑色的工字背心和短裤。足足两个日夜没沾枕头,可宁灼并不能困。他还有事情没有解决。谁想,他还没开口,单飞白就先发声了。“诶,对了。”单飞白用一种闲话家常的好奇语调说,“哥,你关在九层的那个人是谁呀。”宁灼正盘算着怎么告诉他自己断了他和整个“磐桥”的后路的事情。想事的时候,反应自然慢了一拍。他瞧着单飞白:“什么?”他捧着下巴,一脸怡然地说着:“……怎么会长得跟金·查理曼一模一样呢。”第20章 (三)算计宁灼不由分说, 一把抓住单飞白前胸衣物,把他团团拎了起来,直抵到了墙上去。被撞在墙上时, 伤势未愈的单飞白被砸出了一声短促气音。宁灼不管他是否不适, 机械右臂擒住了他的双腕, 将他双手高举过头,死死押在了头顶。宁灼将手伸入他的衣兜, 轻而易举摸出了那张有问题的ID卡。他无从知道这里面的秘密,但也隐约猜到了些端倪。暴怒之下,他一把将那张卡甩开, 要去搜清他还在身上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宁灼搜得很仔细, 粗暴地卷起他偏单薄的上衣, 向上推去, 露出了单飞白.精瘦的小腹。宁灼的手一向冷得像冰。这只手掠过单飞白的衣缘,一寸寸地搜上去,惹得肌肉控制不住地微微抖动。单飞白被宁灼指背蹭过的皮肤火热灼烫, 一路冒出细细的鸡皮疙瘩。似乎是因为冷,也似乎是过度兴奋。他任由宁灼搜他的身,垂下了眼睫, 从略高一点的地方望着宁灼,目光里是猎物在暗处打量猎手一样的认真专注。宁灼没有注意单飞白怎样看他。把单飞白再次搜成了白身, 宁灼才勉强安心,换用左手控在他的锁骨位置,屈起机械右手的拇指, 按下食指侧的一处按钮。腕舱开启, 甩出了一条钢制束缚带。宁灼把束缚带鞭子似的拎在手里,利落道:“踮脚。”单飞白耸耸肩, 乖乖照做。宁灼反手将束缚带按到了他的喉间。在齿轮和机械的冰冷运转声中,单飞白的脖子被就地锁死在墙上。为了争取一点新鲜氧气,他只能保持着踮脚的姿态。宁灼拉了椅子坐下。被锁住的单飞白好心提醒:“去床上坐呀。”宁灼:“闭嘴。”单飞白不闭:“床上软和。”宁灼不和单飞白纠缠那些细枝末节。他就地开始了一场只有两个人的审问:“你出去了?”“嗯。”单飞白老实承认,“宁哥知道的,我最怕闷。‘海娜’我又很久没来了,想要故地重游,不小心就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啊,还有一些不该听的。”他的语气里都是赞许和激赏:“金·查理曼杀了另一个金·查理曼。哥,这么好的创意,你怎么想出来的?”宁灼搭在椅背上的拳头发力攥紧:“你找死?”单飞白:“没有啊,我和宁哥明明是一起找死,不相上下。”他笑眯眯地用三言两语拆解了真相:“九层的那个人不是真正的金·查理曼。他只是换了一下药。真正的金·查理曼已经死了,昨天被他亲爸一枪爆头的那个就是。”宁灼低下头,摩擦着自己发白的指关节。之前他还在考虑怎么处理单飞白。他现在在认真考虑“处理”单飞白的事情了。他不动声色:“你认识金·查理曼?”“认得呀。”单飞白点一点头,轻描淡写的:“小学同学。交情普通。从小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宁灼哦了一声:“难怪。”这两个字换来了一段长久的沉默。单飞白的语气听起来不大高兴了:“宁哥,我不喜欢你现在想的事情。”宁灼:“哪一件?”单飞白:“两件:你想杀我。你觉得我和金·查理曼是一样的人。我都不喜欢。”“你和他,有什么区别吗?”宁灼对前一件事不予置评,冷笑一声,语带讽刺:“……大公司的小少爷?”“金·查理曼算什么东西。”单飞白不假思索地大放厥词,“他连你的衣服角都摸不着。我能在你身上留下的东西多得是。”单飞白这边话音刚落,在沉默中怒极了的宁灼就把手按上了他的侧腰。一道放射性的电流射出漂亮的电弧,一路攀上了单飞白的胸口,烙下了玫瑰花枝一样的电击纹。单飞白甫遭电击,身体骤然一颤,软弱无力地向下滑去,颈套又死死勒住了他的脖子,让他大咳不止。他挣着一股求生欲,重新站稳了脚。这一口气他缓了很久,缓到几乎让人疑心他晕了过去。末了,他闭起眼睛,长长吸了一口气,有汗珠细碎地摇落下来。头发黝黑,面孔雪白,看着叫人心软。很快,单飞白半眯着眼睛,用一句话再次让宁灼火冒三丈:“哥,你生气啦?”宁灼当然生气。他原本的计划是,既然单飞白得罪了什么人,虱子多了不痒,得罪得再多再深一点也无妨。他要的是让“磐桥”在雇佣兵界混不下去,好让自己能少一点零碎的麻烦。他要的是小少爷在躲过这阵风头后,老老实实滚回他的单家,再也别出现在自己眼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