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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爹爹也是这样,乔箬亲眼看到爹爹在村里捉到了一人,仔细一看正是桑丘那伙的,爹爹面目狰狞,一下将那人劈成两半。当晚,厨房热气腾腾,爹爹端给她一碗豆腐脑。乔箬吃完,对爹说:「太老了,不够鲜嫩。」爹爹摸着她的头,笑了。再后来,她十五岁了,功力大增,已经能够自己对抗同类了。那时村子里的同类已经很少很少了。又过了两年,村子里只剩她和爹爹了,也有逃窜到外面的族人,听说有的被术士所灭,有的隐姓埋名忐忑度日,但大都是普通的飞头蛮,成不了气候。那晚乔箬又做了一个梦,梦到阿娘抓着她的肩膀,拼命摇晃:「乔箬,别睡了,起来杀了你爹,你就可以长生不老不死不灭了。」乔箬惊醒了,看到屋里很黑,月光影影卓卓,厨房有动静,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看到爹爹在磨刀。后来一个晚上,她趁爹爹熟睡时,用那把刀将他杀了。血溅到脸上,她看到爹爹瞪着不敢置信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箬箬,你......」接着他又笑了,咽了最后一口气:「......好好活下去。」她坐在屋顶上,愣愣地看着月亮,落下一滴泪。杏花村一片狼藉,只剩她一个人了,真寂寞。然后她离开了村子。她四处流浪,穿着红袍,围着纱巾,渴了喝溪水,饿了摘梨子。梨子吃着很涩,偶尔也会杀个人开开荤。她还遇到了一个同类,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飞头蛮,隐姓埋名多年,早已结婚生子。那女人对她苦苦哀求。她动了恻隐之心,饶了她一命。但当她转过身去,她举起刀子想杀她。乔箬扭掉了她的脖子,然后那女人七岁的儿子又捡起了刀,趁她不备插入她的腹部。她后来发誓再也不会心慈手软。一路向东,走到哪儿吃到哪儿,很快活,口味也越来越挑剔,太老的不要,太丑的也不要,不能胖,也不能太瘦,长得要干净,最好珠圆玉润,皮肤白皙。当然了,始终还是小孩子比较嫩。不是每次都有好运气,有时郊外荒野的,饿的时候能遇到个人就不错了,即便对方是个相貌丑陋的彪形大汉,也不得不对付一下。比如此时,乔箬叹息地看着面前拦路的一伙山贼,个个凶神恶煞,没一个长得好看的,尤其是为首的那个,一脸麻子,满嘴马牙。运气真不好,长得也太丑了。乔箬觉得有些委屈。「小娘子,你别怕,要是从了我,我保证不杀你,还能让你做个压寨夫人......」山贼握着大刀,笑得猥琐,更加难看了几分。乔箬懒得废话,扬了扬手,袖子里的长绫正要呼之欲出拧掉他的脖子,身后突然传来马蹄声。没来得及回头看,一只有力的手已经从背后将她捞起,一跃放在马背上。乔箬抬头,看到的是一个身着铠甲的年轻将军,将军剑眉挺鼻,星目薄唇,下颌紧绷,模样英俊。他将她护在怀里,抽出长剑,直指山贼:「光天化日,欺辱一个姑娘家,我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将军带领的人马,个个是战场厮杀的能手,将那群山贼打得落花流水,屁滚尿流。乔箬依偎在他的胸口,听着他铿锵有力的心跳,似是闻到风信花香,又抬头,看到他坚毅的下巴。器宇不凡,原便是这般模样。她看得入了迷,直到将军低头看她,漆黑眼眸闪过一丝促狭的笑:「姑娘吓着了?」「是啊。」乔箬大大咧咧,脸不红心不跳:「要不是将军出现,我就死定了。」「哦?我方才见你十分镇定。」「我那是吓蒙了。」乔箬咯咯直笑,下巴抵在他怀里,顺势抱住了他的腰:「将军救了我,我该如何报答呢?」年轻将军惊讶了下,低头看她,四目相对,眼眸深深,却不开口说话。倒是一旁的部下,骑在马背,爽快地对乔箬大笑:「姑娘,我们将军只知行军打仗,身边缺个侍奉的女子,既然你有心报答,不如以身相许如何?」话落,身后一干人马跟着笑出了声,乔箬抬头,看到那年轻将军依旧不说话,耳朵却有些红,静静地看着她,含笑不语。她心里一漾,望着他,眯起又细又长的眼睛。「好呀,我愿意的。」袁晋珩,是赵国将军。那时边关战役,久居不下,敌国来势汹汹,千军万马。乔箬随袁晋珩入了军营,随侍在他身边。袁晋珩很忙,战场厮杀,血染长剑。赵军处于劣势,他想偷袭,但敌国布防严谨,不可攻破。这一仗打得艰难,粮草空缺,再熬下去,怕是要败了。夜里油灯挑了又挑,袁晋珩皱着眉头看山形图,乔箬躺在卧榻上,跷着二郎腿,津津有味地啃着梨子。看他一脸苦恼,眯着眼睛笑,唇红齿白,好不动人:「败了便败了,有什么要紧呢,千里饿殍的江山,赢了又能怎样?」「乔箬,亡国与亡天下不能相提并论。」袁晋珩揉了揉眉头,有些疲惫:「保国者,其君其臣肉食者谋之,保天下者,匹夫之贱与之有责,我在保我的国,因为我知道,亡国不应是亡天下的始端。」乔箬不懂这些,也不想懂,但她看到了袁晋珩的疲惫,扔了手中的梨子,走到他身后,娇笑着搂住他的脖子。「袁郎,要怎么做,你才能尽快地打赢这场仗呢?」「尽快?除非敌军首领突然暴毙身亡。」袁晋珩开玩笑地笑了一声,拉住她的胳膊,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又或者,我军中人能偷到敌国的军机部署图,哪有那么简单的事。」他亲吻她的额头,又亲了亲她的脸颊,最后将头埋在她胸口:「箬箬,真的好累,等一切结束,我带你回家。」乔箬抱着他,目光幽深,若有所思。后来一次战役,袁晋珩受了伤。不大不小的剑伤,流了很多血,军医进进出出,怎么也止不住。乔箬有些害怕,趴在他床边,流泪了。然后袁晋珩握住了她的手,笑她:「傻瓜,我又没死,你哭什么。」「袁郎,我有点想家了,我家门口有一棵杏树。」「好,等我打完这场仗,就带你回家看看。」「不,我不想回去,我只是想那棵杏树了。」「那简单,以后咱们成了亲,就在府里种一棵杏树。」「此话当真吗?」「当然。」以后咱们成了亲,就在府里种一棵杏树。为了这句话,乔箬穿上了铠甲,女扮男装,摘了敌国首领的脑袋。为了这句话,她飞头百里,去探敌军的军机部署图。从此,军中多了位「飞头将军。」袁晋珩将她紧紧搂在怀里:「箬箬。」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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