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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常年不见荤腥,大家的鼻子都很好使,谁嘴里吃了肉都能闻出来。她就是打猎厉害也不能天天吃肉,于是就每次都刷牙。申宁对着镜子咧开嘴,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虎牙尖锐,她满意地左右照了照。豹子捕猎有一半都靠这口利齿呢。按下镜子,她又大步往地里的方向去了。知青这边的气氛有些诡异的安静,但申宁一向不是心细的,丝毫没有注意。她注意到在另一片地干活的孙大娘过来了,正在和宋雪洁说话。申宁还是比较关注年代文的女主角的,她刚要走过去,孙大娘已经看见她,打了招呼。“申宁回来啦?”孙大娘笑眯眯打招呼。申宁在队里没人敢惹,大家都多多少少有些怕她,但孙大娘还挺喜欢她的。她人泼辣,就喜欢申宁这种厉害的姑娘。申宁顺势走了过去,“孙大娘怎么过来了?”孙大娘看了眼旁边的宋雪洁,笑道:“我吃完饭回来,正好看见宋知青在这儿,过来问问她喜欢啥样的筐子。”宋雪洁抿嘴一笑,“孙大娘会编好多种花样,还告诉我哪种结实又好看呢。”申宁却突然想起一件事。那天在山上碰见小伙伴捡柴火,他就说没筐子装枯叶呢!她立刻补了一句,“谢温时也要!”因为春耕第一天就落水,谢温时这个名字可是大队人人都知道了。孙大娘一愣,下意识看向附近的谢温时。彼时谢温时正靠在田埂的树干上,吃着手上干巴巴的窝头。这窝头是知青们自己做的,用的是最差的玉米面,整根玉米棒子磨的面,颗粒粗大,糙得喇嗓子。他一点点咬着窝头,时不时喝口水壶里的水。听见申宁的话,谢温时实打实愣了下。当时为了把申宁引开随便找的理由,他早就忘记了。但他没有多想,立刻朝孙大娘轻轻颔首,走了过来。他微笑道:“我是也缺两个筐子。”申宁在旁边附和地点头。孙大娘一愣,笑着点头,“好,好,我都记着了。”“现在地里活儿多,你们等几天,保管把你们的筐子都做得好好的!”农村人没什么额外收入,这些知青花个一两毛钱买筐子,也算是个进项。想到这里,孙大娘对给她带来进项的申宁更喜欢了一分。又有一个人定了筐子,其他知青都按耐不住,纷纷都围了过来。“这筐子怎么换的?我也想换一个!”“我想换两个!”在被其他人围住之前,谢温时先一步退了出去,继续吃着窝头。这么干巴噎人的窝头,他细细吃着,没浪费一点。申宁也一并挤了出来。她在队里这么多年,因为习惯了粗放,倒是不觉得窝头噎嗓子,但也觉得这玩意儿难吃。她瞅瞅他手里这一个,“你就吃这一个啊?”队里的人类青壮年,这样的窝头每顿吃三个都不够呢,只能饿着。谢温时笑笑,把最后一点窝头送进口中,喝了扣水。窝头咽下去了,他才道:“知青粮食不多,得吃到秋收分粮,所以我们都省着吃。”索性他每晚吃点桃酥之类的垫一垫,还能扛得住。申宁心疼得不得了,“你连饭都吃不饱了?”想当初,小伙伴在宅子那么大的谢家,有各种好吃的,可现在居然连这么难吃的窝头都不够。想起早上吃的那个鸡蛋,她有些懊悔。“早知道把鸡蛋留着给你吃好了。”她嘟囔了一声,突然想到兜里还有藏着的一块奶糖。申宁赶紧把奶糖掏出来,塞给谢温时,“我还有这个!”奶糖是不顶饿的,但总比没吃的好,申宁不舍但坚定地把奶糖递了出去。怕后悔似的,她还扭过了头不看。谢温时看着眼前摊开的掌心,蓝白色的兔子趴在糖纸上,散发出微微的奶香。奶香钻进鼻腔,他张开嘴,却没说出话来。这糖还是他送给申宁当谢礼的,连同他的二十块钱,是他绝大部分的积蓄。本是想还了这救命之恩,也是出于他不吝于以最大恶意揣测别人的冷漠,避免她挟恩图报。可现在看来,是他小人之心了。申宁分明没做任何拿当天脱衣威胁他的事。她唯一的错,可能是有点喜欢他。谢温时不瞎,自然能看出申宁对他和别人截然不同的态度。他沉默下来,第一次怀疑自己为了私心利用她是不是个错误的决定。他凝视着眼前的奶糖,一时没有动弹。申宁等了半天,不见他把糖拿走,奇怪地转过头来,“你怎么不拿啊?你不饿吗?”说着,便把糖塞进他手里。她手插回兜里,便轻轻快快地走了。谢温时却站在原地良久。他剥掉糖纸,把白净的糖块儿塞进嘴里,甜甜的奶香味儿在舌尖蔓延,才缓缓舒了口气。算了,还是先把眼前的事解决再说吧。谢温时暗暗摇头,他有一堆问题要解决,实在没空把精力耗费到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情上。他转过身,继续去干自己分内的活儿。等下午大队长来检查的时候,谢温时收到了额外的表扬。“今天的活儿干得不错,嗯,能算六个半工分了。”每个劳力干的活儿都会换算成工分,申宁拿工分,队里大多数壮劳力都是九工分,妇女们多是六七工分。对比和八九岁小孩子一样,只能拿四工分的大多数知青,谢温时已经算优秀的了。大队长在工分本上记了一笔,满意地点点头。“再加把劲儿,过一阵你说不准就能拿七工分了。”到时候,和队里的小青年也不差多少。大队长想到这里,觉得自己先前的嫌弃不太正确,谢知青还是有可能养活自己的。谢温时擦了擦额头的汗,对大队长笑笑。“先前落水养了几天,我总怕耽误了大家的进度,得努力赶一赶才是。”他话说得谦逊,大队长愈发觉得谢温时顺眼。瞧瞧这觉悟,养着身子还记挂着别耽误春耕呢!再看有几个懒懒散散的知青,大队长更不待见他们了。他好声好气跟他说了几句话,转过头,一面向李建文就横眉竖眼,气得腮肉抖动。谢温时懒得听李建文挨骂,他继续干着活,等晚上下工,才摘下手上的劳保手套。这手套是上次去供销社买的,干活时戴着能好一些。他摘下手套,轻轻嘶了一声。原本修长白皙的手上磨出了两个血泡,有个破了,血肉粘在手套上,硬生生撕下时才会疼。握了一天的锄头,手指都是僵硬的。谢温时慢慢伸直手指,再曲起,如此几次后,僵疼的指节才好了些。宋雪洁苦着脸,锤着腰经过,正巧看见他血淋淋的手心,惊了一下。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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