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谢温时神色不对,她连忙道:“我立刻就还手了,还把他的手指头掰断了!”谢温时长叹一声。他没管自己的伤口,却轻轻触碰申宁的伤痕,“疼不疼?”申宁老实地点头,“有点。”谢温时又叹了一声,放下手,“我明天带你去医院看看。”申宁眼睛嗖得瞪圆,在他面前不加隐藏的眼睛更类似兽瞳,瞳仁明亮,比白天更像是澄黄的蜜。她头摇成拨浪鼓,“我不去!”谢温时微微一顿,话锋一转,“可是我得去医院看看。”他手碰了碰脖颈上简单缠住的手帕,血迹渗出来,他“嘶”了一声,眉头紧皱,十分痛苦的样子。“好疼,”他轻声道,一双清明的眼莫名有点可怜,“你陪我去好不好?”申宁顿时犹豫起来。谢温时这么娇弱,要是不去医院感染了怎么办?想到这里,纵使不情愿,申宁还是点头答应了,“那我陪你一起去!”谢温时便笑起来,朦胧的月光下,一双桃花眼漂亮得惊心动魄。他“嗯”了声,握住申宁的手。两人回到红江沟时已经是深夜,因为出了事,大队长根本没睡着,一直等到两人回来。见到申宁,他蹭的站起来,“咋样?逃犯抓到了吗?”申宁也打个哈欠,以往这个时候,她早就睡熟了。她点点头,声音都带上困倦,“抓到了,被公安带走了。”谢温时拍拍她的手,“快回去休息,明天上午我去找你。”申宁朝他笑了下,便伸个懒腰离开。大队长心里憋了不少问题,但看着谢温时疲惫的样子,也不好问出口了,催促着他赶紧去休息。谢温时躺在炕上,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却睡得很好。再醒来时,天光大亮,恍如隔日。他看着房顶呆了片刻,才爬起来叠被换衣,再出房间洗漱。大队长招呼他吃饭,苗青李端着碗抬头,看了眼他。他鼻子动了动,闻到这个人类身上的血腥气。谢温时倒了声谢,坐下来吃饭,听见苗青李大咧咧道:“你今天要去找申宁?”自从申宁大方地给他准备鱼,他就再不像以前那样搞事了。毕竟,苗青李抱大腿的目的只有一个——吃饱喝足。谢温时大大方方应了声,又对桌上的人解释道:“我和申宁去医院看看。”大队长恍然大悟,“受伤了是得去看看,免得发炎。”最近大队是多事之秋,说好了开学的红江沟小学,因为这个逃犯也被搅和了。既然逃犯被抓住,那老师孩子们又可以放心去学校了。想到这里,大队长加快了扒饭的速度,准备等会儿去叫大家上学。吃完饭,谢温时便准备去申宁家,苗青李跟了上来。他笑嘻嘻道:“我去看看绵绵。”谢温时瞥他一眼,便收回视线,淡淡问道:“你什么时候回去?”这个回去,自然是指回苗青李自己的家。他夸张地张大嘴,“怎么,你怕我跟你抢豹子吗?”嘴欠一句,他便笑道:“反正等申宁的鱼干晒好我就走,说不准你以后还能看见我呢!’谢温时懒得理他,加快了步伐。等到申宁家时,一敲门,便看到了正梳头发的申宁。自从用了谢温时送的梳子,她再也不像以前那么用力粗暴,十分珍惜,生怕再把梳子弄断了齿。而她细白的脖颈上,是十分明显的一片淤痕,青青紫紫,有些吓人。见到谢温时,她松了口气,把梳子熟练地往他手里一塞,“你给我梳。”想了想,她娇气地补了一句,“我要上次那样的两个辫子。”谢温时答应下来。苗青李看得咂舌,这豹子也不是完全不解风情嘛,瞧瞧,这不是挺会的嘛!他把跑过来的绵绵抱起来,把院子里的鱼干欣赏了一圈,便潇洒离开。走前,还不忘带上了院门。申宁坐回板凳上,打着瞌睡等着谢温时梳头,眼泪都出现了泪花,“我好困。”昨天睡得太晚,她没睡够。谢温时握着她的头发一点点梳开,“等从医院回来,就让你睡午觉。”一回生两回熟,这次,他很快就绑好了两个整齐的辫子。辫子是普通辫子,可配上这张脸,生生显出三分艳色。她对着镜子美美照了照,看看自己身上的白色半截袖——之前黑色的都弄脏了,尤其昨晚那件,已经被树枝勾得破破烂烂。她不太满意,嘀咕道:“我还是喜欢黑色的。”谢温时已经知道,因为申宁自己的皮毛是黑色,所以她觉得黑色最漂亮。他笑了声,“等从医院回来,我带你去百货大楼买衣服。”供销社倒是有卖布料的,但不管是他还是申宁,都明显不是会做衣服的人。何况,谢温时总想给她最好的。听到这里,申宁对今天的县城之行都没那么抵触了,开开心心牵上他的手,“我们现在就去!”等走到大路上,谢温时才和她保持了半臂的距离。早上天气还不热,两人走到医院,谢温时熟练地拉着申宁去看医生。这是申宁第一次正式来医院,有些茫然,乖乖跟着他。等到了诊室里,那医生看看两人,“是谁受伤了啊?”谢温时把申宁拉过来,“您看看她脖子上的伤。”申宁:“?”她扭着身子辩解,“我不是来陪你的吗?”“乖,我们就看看,”谢温时一边哄着,一边把她牢牢地按在椅子上。医生看得想笑,戴上眼镜一看,登时吓了一跳,“咋成这样了?”申宁脖子上的青紫还能隐约看清手印的形状,他不由得看了谢温时一眼。医生咳了咳,严肃道:“小两口就算吵架也不能动手啊。”申宁一愣,什么小两口?谢温时默了下,低声道:“这不是我打的,您看看用不用抹什么药?”医生摇头,“这青紫看着严重,回去养几天就好了,不用吃药!”现在药物紧张,除非必须吃的,他都不舍得给开药。他刚一说完,申宁就大大松了口气,急忙从椅子上坐起来。她指着谢温时道:“受伤的人是他!”她小心翼翼解开谢温时包扎的手帕,刚才还坐得板正的医生,一下子前倾凑过来看。他眉头紧皱,“这可比刚才那伤严重多了。”而且,一看就是险些被人割喉,还好伤口比较浅。医生不由得看了两人一眼,心口有些打怵,“你们这伤是怎么弄的啊?”申宁还没反应过来,谢温时便温声道:“昨晚帮公安抓犯人,被伤到了。”看来不是闹事闹的,医生松了口气。他又坐回去,拿过手边的钢笔,“你这个伤口比较浅,不用缝针,我给你开点药和纱布就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