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温时:“……”他对着豹子理直气壮又无辜的眼神,有了扶额的冲动,但他的脸皮明显更厚。他点了点头,认真道:“没错,你以后可以多看回来。”申宁摸摸下巴,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不对劲。想不明白她就不想了,一拍大腿,“我们去县里!”她兴致勃勃就要出动,被谢温时扯着衣领拉回来,“吃完早饭再去。”两人等到八点多,才把一部分东西搬到牛车上,申宁熟练地架着牛车,顺便给牛为了两把鲜嫩的青草。黄牛歪着嘴把青草嚼得咔嚓作响,等吃完,便甩着尾巴走了起来。谢温时没坐牛车,他把那辆还没打开的收音机放到自行车车篮上,跟着申宁往县里去。路上,这新奇的二人组合吸引了许多视线。还没到文化局,申宁先看到了公安局。她瞥了两眼,侧头对谢温时道:“你看,公安局!”“文化局骑自行车离公安局只有十分钟路程,”谢温时扫了一眼,毫不意外地道。马上就是申宁去公安局上班的时候了,所以他才这么着急弄到房子。两人经过公安局,没过多久,就见到了文化局。“再往后两分钟就是家属楼了,”谢温时单手扶着车把,另一只手指着不远处的灰红色建筑给申宁看,“那边两个筒子楼都是文化局的,我们俩就在后面那栋。”申宁惊奇地看了两眼,以前她来县里,还见过这两个漂亮的小楼呢。文化局的筒子楼是这两年新建的,三层高,面积大,是县里最好看的一批楼之一。“我们俩分到的房子是在三楼。”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楼下,这时候大家都上班上学去了,筒子楼底下只做了两个晒太阳的老太太。见到谢温时,她们戴着老花镜眯着眼看。“这小伙子眼熟,是不是咱们局里的?”“你这记性!这不是昨天来看房子的谢同志吗!”后一个老太太笑眯眯地打了招呼,好奇地看向申宁,“这位是?”谢温时穿的是身耐脏的灰色汗衫,申宁穿的是黑的,偏偏两人肤色都雪一样白皙,太阳光一照,亮得晃眼。“这是我的妻子,申宁同志,”谢温时笑着打了招呼。申宁挥挥手,很有礼貌,“你们好。”“这姑娘长得可真俊,诶,谢同志今天就要搬过来了?”老太太问道。谢温时和两个太太寒暄了两句,便拉着申宁上楼。明明外面很热,可筒子楼的楼道却很阴凉,申宁一进来,便感觉周围气温都低了不少。她看看眼前的灰黑色台阶,十几阶,这还是她见过最高的楼梯。谢温时牵着她的手走上去,拐过好几道弯,楼梯才彻底消失了。申宁侧头一看,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头顶的灯没亮,显得眼前的一切都有些昏暗谢温时拉着她走到走廊尽头,站到了一扇门前。铁皮门上刷着绿色的漆,上面一片光洁,连把手的缝隙上都没有灰尘,一看就是清理过了。谢温时从口袋里掏出两枚钥匙,递给申宁一枚。他把钥匙塞进锁孔,缓慢地拧动着,直到锁眼里发出“咔嚓”一声脆响。门开了。他推开门,申宁的眼前猛地明亮起来,她不得不微微眯上了眼。入目是一间简单空旷的房子,窗户很大,阳光透过玻璃毫不遮掩地洒进来,照亮一整个房间。阳光下的尘埃漂浮着,在一片金色下,像是星星点点会发光的颗粒。她莫名的安静下来,小心翼翼往里面迈了一步,看见了光洁的水泥地面。她猜到了谢温时昨天为什么回来这么晚。“你昨天打扫过了?”谢温时推着她的脊背往前走,轻描淡写道:“只是大概打扫了一下。”这间房子是前一个职工半月前空出来的,落了不少灰,他找旁边的人家借了水盆抹布,从中午打扫到晚上,才收拾到现在这副干净的模样。只是这些,不需要告诉申宁。屋子里的客厅不大,却自带了厨房,里面都是空荡荡的,连个桌椅板凳也没有。申宁缓慢地扫视了一圈,看到了另一扇擦干净的门。这扇门很狭窄,她推开一看,发现里面有一张起码能睡两个人的大床。上面只有光床板,她随手摸了摸,指肚上一点灰尘都没有。谢温时笑:“这张床也不小,等搬来了,我们就把新被褥换上。”两人现在用的被褥是他结婚前特地找人做的,大红色被面,还绣着喜字,十分喜庆。申宁小小地踢了踢地面,声音闷闷的,看来脚底下的水泥地面应该很厚,不用担心走路会塌下去。她一屁股坐到光床板上,眼睛亮得惊人。“我今晚就想搬来住!”这真是谢温时今天听到的最大赞美了。他忍不住笑了,却又道:“今天东西还搬不过来呢,等明天,我们好好收拾收拾,就来住。”申宁出乎意料的喜欢这个房子。她这里看看那里摸摸,连厨房都细细看了半天,“我们用什么烧火啊?”“这里用煤和煤炉子,我已经找到门道弄到了,明天就去拿,”谢温时道。煤炉子这种东西哪怕在县里都是很难弄的,他辗转几天,才找到一个关系弄到。申宁没好奇太久,没一会儿,她就鼓起干劲去搬东西了。谢温时跟着下去,他没像之前坑苗青李那次一样偷懒,但干活依旧比不过申宁。她撸起袖子,弯腰搬起几十斤的玉米面袋子,除了小臂上的肌肉微微鼓起,没有一点吃力的表现。她单手拎着玉米面袋子,四下看看,又拎了一大筐红薯,脚步轻快地上楼去了。惊掉了楼下两个老太太的下巴。等谢温时搬着东西经过时,偷偷问道:“谢同志,你老婆是哪个单位的啊?”这力气大的,青壮年男性也未必有。谢温时一怔,微笑着答道:“她过几天去公安局。”“啊?”两个老太太更惊讶了。有一个咂咂嘴,竖起一个大拇指,感慨道:“巾帼不让须眉,真是巾帼不让须眉!”谢温时上楼去,便听见申宁的问话,“她们说我什么须眉?”有了点文化但不多的豹子没听说过这句成语。谢温时笑了声,“是夸你厉害呢。”申宁满意,等她再搬了两趟后,两个老太太已经对着她直竖大拇指了,夸得合不拢嘴。等申宁和谢温时走远了,还能听见背后的窃窃私语声。谢温时无奈笑道:“不用明天,今天你这大力士的名号就要在家属楼传开了。”两人一天去了县里好几趟,到最后搬完大半,牛都累坏了。申宁特地拿了两个生鸡蛋,敲碎了给牛吃。她看看鸡窝里的两只大肥鸡,有点苦恼,“筒子楼里肯定不能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