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人自有各人的缘法,那位女修不把孩子当作仇人的血脉,只当是自己的孩子,倒是很豁达的性子。小毒女嘟嘟囔囔地看着那边,将这些年收集的邪修功法烧得一干二净。“本来还想让她烧着出气呢,结果这个笨蛋根本没放在心上啊。”两人显然都想到了这桩旧事,脸上显出厌恶的神色。戚晓打了个响指,从箭筒中取出一根羽箭,抵住洛缪的咽喉:“你们对盖乌斯做了什么?”“洛缪开始畏惧死亡,于是他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判定成功。】戚晓习惯用威胁手段,看到弹出的面板,从善如流地收起“凶器”。“盖乌斯…那个卑贱的杂种,他是我的哥哥。”洛缪的神情恍惚了片刻,开始断断续续地叙述起来。不同于苦行者的天赋论,狂信徒领袖采取的是血统论,兰道家世代都是担任着领袖的身份,也掌握着迎城大部分的产业和财富。上一代兰道家的领袖,也就是盖乌斯和洛缪的父亲,在某些难以启齿的功能上有些障碍。但凭借自身的财力和权势,他还是迎娶了兼具美貌与人脉的“交际花”,作为自己的夫人。在发现丈夫隐瞒的缺陷后,那位夫人便提出了离婚。——那时候她已经怀了盖乌斯,虽然被丈夫冷嘲热讽了一番,但她通过自己的人脉,还是成功达成了目的。盖乌斯的母亲出生在一个格外包容的家庭,因为早年家道中落,所以举家搬迁到了一座小宅子里,虽然没有什么权力和财富,但生活得很幸福。看到归家的女儿,她的父母什么都没有询问,只是亲亲热热地搂过女儿,开始准备饭食。盖乌斯在更小的时候,就是在贫民区度过的,隔壁有一个叫贝拉的小姑娘,总是笑着和他一起认字、学习剑术和法术。——如果盖乌斯可以一直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自然是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的。某一日,一个狂信徒突然在大街上陷入了疯狂。盖乌斯正巧和家人一起,在黑街采买食物和生活用品。那位狂信徒是一名剑士。大剑的分量很沉,沉到将他亲人的头颅尽数斩落。盖乌斯呆呆地被母亲护在怀里,看着无头的脖颈喷溅出温热的血花,仿佛在没有意识时羊水的温度。前者带走了母亲的生命,后者给予他生命。迎城有执政官,也有相应的法律条例。没有养育人的小孩需要跟在领养人或者是其他亲属身边,直至成年才能拿到被专人保管的财产。贝拉的家人和他家里很熟悉,决定领养他,但手续还没有走完,盖乌斯的父亲就出现了。——父亲是直系亲属,领养这条道路自然是行不通了。盖乌斯便跟着父亲,进入了兰道家。他努力地练习剑术——他厌恶夺去亲人生命的大剑,所以顶着旁人嘲笑的眼神,将手中的剑换成了细剑。“这是母亲给予我的第二次生命。”他拿着并不趁手的剑,对自己的父亲认真地说。再之后,就是他证明了自己在剑术上的天赋,成为了父亲指定的接班人。为了让自己的青梅竹马重新拥有笑容,他踏上了狂信徒的道路。——这是盖乌斯视角的故事。“哈,父亲其实并不在意他,兰道家一直统领着狂信徒,只要给出足够的好处,那些疯子什么都愿意做——包括用自己的命换来三条人命。”洛缪发出一声讥笑,讽刺意味十足。“兰道家看上去光辉灿烂,但只有作为家主的父亲才知道,我们迟早会被神明的诅咒反噬。”“只有不断地转嫁自己身上的诅咒,我们才能保证自己不会陷入疯狂。”“盖乌斯,我可怜可爱、豁达温暖的哥哥,他就是最好的载体。”“明明我才是被保护的存在,但是我为什么要待在教堂里,连姓氏都不能轻易地告知他人?”“他就像是泥地里打滚的脏狗,那头灰发也根本不像兰道家的血统,凭什么拥有本来合该属于我的一切!”他赤红着眼,脸上又开始显露出可怖的木纹。戚晓:“你还嫌弃人家灰发,你有没有觉得自己的头发像是头上长草?”作者有话说:嘿嘿,是盖乌斯哒!这个篇章的最开始就有描述过他的外貌,他是灰发黑眼,贝拉是褐发灰眼。顺带一提,盖乌斯暗戳戳用灰色的宝石来妆点头发,就是因为这种宝石和贝拉的眼眸很相似,包括他系在手腕上的手帕(54章末尾有写到),其实是贝拉经常给他包扎的那块。就…如果不出现这些意外的话,他原本应该是童养夫+忠犬男友那一挂,可能还带点痴汉属性×第67章洛缪愣住了。很显然, 作为真正的“继承人”,这位小少爷一直被父亲精心养在玻璃花房中,听过最恶毒的话, 也就是父亲在自己面前咒骂那位“狼崽子”时,依旧要保持贵族风范与体面的话语。但戚晓是谁?她可是从流民堆里爬出来的,年幼的时候能对着一堆流民放狠话,长大之后能带着一帮好友去道一阁门口吹唢呐, 心魔褪去、变成纯粹乐子人的神算子见了她, 都不会上赶着来找骂。雨已经停了。邬九收起伞, 默默后退一步。他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又慢吞吞凑上来, 把兜帽里打瞌睡的001拽出来, 顺手捂住它的脑袋。001被巫妖的体温冰得一哆嗦, 茫然地睁着豆豆眼左顾右盼。它扑腾了一下翅膀, 试图挣扎出来。邬九:“小乌鸦不应该听这些。”邬九带着001遁出战场,戚晓发出一声冷笑:“哦,也是, 毕竟你父亲还是上赶着给自己戴绿帽子呢。”“我不准你这么说父亲!”洛缪如同一头被激怒的小兽, 掏出一本法典,径自冲了上来。戚晓看着那本还没有她腰间纸张厚的法典,露出一个堪称怜悯的神情。她甚至都没有拿箭,只是轻轻拨动了一下至高赞歌的琴弦。音波掀起一阵轻微的风。“嘶啦——”少年看着手中被撕成碎片的法典,仿佛宕机一般, 站在原地不动了。戚晓:“盖乌斯是不是他的种,想必你的父亲是很清楚的, 但是他从来没有对盖乌斯的灰发有过澄清——以至于你也深信这样的流言, 认为盖乌斯根本不配冠上兰道这个姓氏。”她笑了一声:“不愧是兰道家, 往自己的头上泼绿漆,才能染成这样的发色吧?”达成挑衅的目的,戚晓心满意足地点点头,欣赏了一番小少爷几乎要变成青绿的脸色。她话锋一转:“即使盖乌斯和你们有血缘关系,也不应该那么顺利地成为诅咒的容器——诅咒的源头是神明,而神的子民是无法欺瞒神明的。”言灵依旧在发挥作用。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