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京城里的粮草只够所有的将士再撑四日。也就是说如此这般,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郗安是将要所有人都困死在京城中,四日之后若不是他登位!便是他死!旁边的小将士被这个架势吓到了,他声音颤抖的问徐副将:“徐副将........郗将军这是要鱼死网破啊。”徐副将望着城墙之下越跑越快的那个人,手紧握成拳,低声的说:“.......不,他这是要玉石俱焚。”郗安骑马的速度很快,在满是血腥的泥地里狂奔,几乎是要飞了起来,风声在他的耳边呼啸,刺的他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耳边忽而又响起越辉最后对他说的话。知阳此生无憾,唯有两愿。一愿,小侯爷得偿所愿。二愿,晴公主平安喜乐,永不归朝。......京城的城门大开,郗安骑着马疾驰而入。只见他拔出佩剑,在万千等候他归来的将士前,高高举起佩剑,眉眼生厉的下令道:“屠宫!!!”第41章那一日郗安的大军冲到了宫门之下, 对皇宫发起了自反叛以来最激烈的战争。东大营的将士弃城门攻向皇宫,城门无人守卫,西营援军直接冲破了城门, 进入京城。御林军,东大营,西大营, 这三方在宫门处相遇,守门的守门, 攻城的攻城。一时间, 所有人都像是疯了一样, 战的是一片混乱, 炮火震天。郗安将所有人的后路都断了。众人心中都清楚,京城的粮草只能支撑四日。四日!只有四日!四日之内战败就是死, 分不出胜负也是死,想要活下去,只能赢了这场战役!京中的百姓慌的满城乱跑,收拾东西想要跑出京城,却在一抬眼间看见京城外的冉冉大火,将所有人都困在其中。在这场战争结束前,谁也不要妄想逃,也谁都逃不掉。绝望, 痛苦,压抑,这些将要人逼疯的情绪压在了每一个人的心头。众人犹如末日来临。既然已经乱了,有些人的恶也不再隐藏, 他们趁机抢钱的抢钱, 抢人的抢人, 有仇报仇,有冤的报冤。霎那间京城是哀鸿遍地,犹如炼狱。郗安骑着马立在宫门下,遥遥望着皇宫中宫殿大片的深红色,望着这场他只手操控的战局,没有说过一句话。这一战,战了足足一日。以至于到了后来宫门上御林军死的尸体太多了,御林军甚至将同伴的尸体往下扔,运气好的还能砸死几个人。宫门上和宫门下倒下的尸体犹如一座小山丘,就那样垒起来,又高又臭,满地是血,成了一道人墙,将士们甚至连宫门都靠近不了。一直到戌时,所有的将士筋疲力尽。郗安这才沉沉的下令,收兵。得了郗安的这句命令,莫说是东大营的战士了,就连敌军都浑身一软倒了地上,重重的松了一口气。众将士伤亡惨重,清理战场的清理战场,救治伤员的救治伤员,你搀着我,我扶着你,一路艰难的往军营中走。郗安骑在马上,徐副将策马跟在他身后,向他汇报今日的战况。郗安面色生冷,一句都没有应声。“将军,若是按照今日的战力,不出意外我们后日可将西大营全部歼灭,大后日便可打开宫门进攻,到了那时我们杀了那个狗皇帝和太上皇,我等必定全力拥护将军登位!”郗安骑在马上,面色深冷,对于徐副将口中那即将到来的胜利与皇位没有半分的反应。他只是冷冷的问道:“抓到北营的副将了吗?“徐副将一愣,说:“禀将军,春山一烧,确实从山上逃下来不少北营的战士,但是根据我们的查验,皆不是那位领头的副将。”郗安头也未回,说:“我说过了,明日之前将他带到我面前,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徐副将皱紧了眉头,沉沉的应了一声:“是,我这就吩咐下去。”大部队一直向前走,路过了云王府的门前。即便是京城已经乱成一锅粥,但是在郗安派来的重兵庇护之下,云王府就像是城中唯一的世外桃源一般。夜色中府内燃着烛火,映在明月之下,安静祥和,没有丝毫的慌张与战乱,就连围墙之上也没有半分的血迹和烟雾。郗安扯了一下缰绳,马蹄缓缓停了下来,他转过头望向了王府内。徐副将看着郗安望着府门出神的模样,试探的喊了他一声:“将军.......”郗安茫然的回过神来,低垂着眼眸不知道该想什么。郗安不动,身后一众的将士都等在他身后,黑压压的占据了整条街道。徐副将低声的问道:“将军,你要回府吗?”“........”“今日刚刚打了一仗,您几乎两天一夜未合眼,回府好好歇息一下也是好的。”越将军走的突然,军中所有人都悲痛不已,却都在撑着一口气,今日这场战恨不得将所有将士的心血都熬尽了。更何况是郗安。但即便是再大的变故,他也得撑着这片天。郗安没说话,许久他点了点头,说:“........也好。”郗安回到了王府中。就像他之前每一次杀了人,浑身暴戾的难以克制时,只有回到王府中他才能压制自己身上不受控制、翻涌难平的血腥气。这次他却又不像之前一样暴躁,只是觉得有些累。想回家。时辰不太早了,府中晚膳的时间早已经过了。郗安这次回来的平静,他没有像之前一样,回来的时候闹得人心惶惶,鸡飞狗跳。他难得的没有惊动府中的人,甚至没有命厨子给他热一份晚膳,只是自己拿了两坛子酒,坐在湖中的亭子下,望着湖中映着的那盏圆月,拿着坛子一口一口的喝着酒。天气已经有些冷了,郗安倚在亭子的柱子上,喝的手脚发烫。他一向酒量很好,鲜少有喝醉的时候,只是这次不知道为何只喝了一坛子,意识便有些恍惚了。他单手撑着头,迷迷糊糊的想起了一些当年那些他很少会去回想的往事。越辉原名知阳,他还有个同胞的亲姐姐叫知眉。郗安原名夏景阳,姐姐叫夏迎眉。夏景阳,知阳。夏迎眉,知眉。一听名字就知道,他们四人的关系就像是扯不清的丝线,从小就紧紧的牵缔在一起。当年知阳和知眉二人不过是逃难的难民,一日遇到歹人,被郗安的母亲方粲给救了下来,带入府中。当时孩子们都还小,夏景阳三岁,夏迎眉五岁。知阳六岁,知眉六岁。夏侯爷自知他所谋划之事前路艰难,生死难料,很有可能祸及家人孩子。那日一看捡的这两个孩子,虽是难民却生的眉清目秀,气势凌厉,且与夏景阳和夏迎眉岁数相差不大,便让他们二人做了夏府公子小姐的“影”。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