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倾白看着反胃,闭上了眼睛,喘了两口气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凉瑶楚也从地道里走出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漫不经心的说“这里是魔族的蛊血池,出魔族的必经之路。”“蛊血池........”林倾白听见这三个字,眉头锁的更紧了,侧过头又看了那个池子两眼。“你也听说过这个地方吧。”凉瑶楚问道。林倾白自然是听说过蛊血池。莫说是林倾白了,就是整个仙界的人怕是都对这三个字闻风丧胆。——蛊血池。在魔族这个魔物作祟,尽是穷凶极恶之地,蛊血池却是另魔族所有人都后背一颤的地方。蛊血池是魔族建族万年来惩戒重犯的极刑之地。行刑之时会将犯人投入到蛊血池中,蛊血池中所豢养的蛊虫便绘进入到犯人皮肤的每一根毛孔中,撕咬他们的皮肤,喝尽他们的血液,啃食他们的经脉,比凌迟更甚。整个过程会持续一天一夜,将人折磨的生不如死,癫狂疯魔,痛苦不已,每一根毛孔都会出血不止,最后淹死在血池之中。从来没有人能坚持过这种刑罚。当年林倾白在书上看见这个刑罚,只觉得残忍至极,甚至没能继续看下去,便合上了书,心中生寒,不愿再看。凉瑶楚走到了血池前去看了两眼,叹了一声说道:“还好如今蛊血池已经被废了,无人再用了,不过你可知废蛊血池的人是谁?”林倾白说:“知道。”废弃蛊血池的人是阎秋司。凉瑶楚啧了一声说:“这件事情我一直很想不通,你说阎秋司这样凶残暴戾的人,一向最喜欢残忍的刑法,为什么会废弃蛊血池?他应该很热衷于看犯人扔进蛊血池中备受折磨啊。”林倾白喉结滚动了一下,并不想多讨论这个问题,只想赶紧离开这里,他说了一声:“不知道,我们要如何出去?”凉瑶楚挑了一下眉,手指了指蛊血池前面两人高的靠墙铜镜说:“玄机就在这里。”林倾白皱眉说:“不过是个审讯镜。”审讯镜顾名思义,就是在可以在刑罚的时候记录刑罚的过程。在仙界多用于酷刑逼迫犯人说出犯罪的事实,一边用刑,一边用审讯镜记录下犯人所说之话。凉瑶楚走到了审讯镜的前,指尖弹了一下镜身,转身望着林倾白说:“这其实是一扇门,打开了就可以出去。”说着凉瑶楚向后退了两步,对着审讯镜施起了法力。她指尖一道道法力灌入审讯镜,审讯镜中开始轻晃动,镜子上的灰尘扑簌簌而落,同时法力刺激到审讯镜,铜镜上的画面缓缓清晰,开始的显现出当年审讯时的画面。那些画面快速的闪过,伴随着刺耳的尖叫声,嚎叫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疼————饶了我,饶了我————我什么都说,我什么都说————”“救救我————啊啊啊啊啊—————我下次不敢了——————”那些犯人在蛊血池中翻滚、扭曲、挣扎。凄惨的叫声似飞箭一般,直接刺中了林倾白的心脏,林倾白听得心脏难受,于心不忍,转过身手捏着眉心,紧咬着牙齿忍耐。在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度日如年,让他心焦难耐,忍不住催了两声凉瑶楚。终于,审讯镜挪开了足以过人的缝隙。凉瑶楚急忙收回了手,转过身对林倾白说:“可以走了!我们快走!”审讯镜后面一片光亮。林倾白急不可耐的转过身,头也没抬的朝审讯镜后面走去。然而在他的脚将要踏出山洞的时候,审讯镜中忽然冒出了一个孩子稚嫩轻软的声音。“阿娘,这里是哪里啊........”听见这个声音,林倾白浑身一颤,如遭雷击一般站在原地,凉瑶楚也猛地回过头,目光震动的望着林倾白。下一秒林倾白没有任何犹豫的转过身,衣摆飞洒,冲到了审讯镜的前面。此时审讯镜上面的画面不同于方才的残忍尖叫,而是出现了三个人。两个女人,一个小孩。一个女人穿着雍容华贵,背对着审讯镜而立,看不清容貌,一看便是魔族中地位极高之人,另一个女人是她的丫鬟,手中牵着一个小男孩。那个小男孩年岁很小,看着也不过三四百岁的模样,走路还踉踉跄跄的,身高不过是到大人的小腿处,头上扎着一个小揪揪,圆圆的脸蛋,大大的眼睛,扬起头望向女人的时候,眼睛就像个黑葡萄一样,亮闪闪的带着天真的笑意,特别的漂亮可爱。林倾白却是走近了两步,目不转睛的望着那个小男孩,眼睛不由的起了红。这是阎秋司........三百岁的阎秋司长得和他在凡间的时候很像,甚至连声音都一模一样,以至于林倾白不由的想要靠近他,抱抱他。镜中的丫鬟也将阎秋司抱了起来。阎秋司眼睛亮亮的望着穿着尊贵的女人,又声音软软的问了一句:“阿娘,这里是哪里啊,你不是说有好玩的吗?”丫鬟转过身看了女人一眼,女人朝她点了一下头。下一秒,丫鬟的手一松,阎秋司坠入蛊血池中。“安儿————”林倾白心脏猛的紧缩,尖叫了一声,似疯了一样冲到了镜子前,双手砰的一声拍到了审讯镜上。他双目斥成了血色,死死的盯着镜子里,望着阎秋司幼小的身影在蛊血池中浮沉,恨不得冲身而入,将他的小徒弟救出来。“阿娘——————”“阿娘,救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阿娘,我疼————————”蛊血池中的血虫爬到了阎秋司的身上,转眼间就钻入了阎秋司的皮肤中,阎秋司在血池中不停的挣扎着探着小手,艰难的望岸边探去。他痛的在血池中不断的挣扎,身上钻满了虫,哭喊着,嚎叫着,眼泪流了满脸,稚嫩的声音喊得嘶哑。“阿娘,我疼——————”“阿娘,我好疼——————你救救我————”“啊啊啊啊啊——————”阎秋司在镜子里疼的要疯了,林倾白在镜子外也快疼疯了。“安儿!!!”“安儿!!!”林倾白浑身紧绷,双手疯狂的敲打的镜子,凉瑶楚拉都拉不住。“林倾白你冷静这一些!!!”“这些是回忆!!!”“这些都过去了!!!”“你冷静一些啊林倾白!!!”林倾白却是痛的听不进去任何的。他的眼中只有镜子中阎秋司,耳中只有阎秋司尖叫痛喊声,他双手狠狠的捶打着审讯镜,锤的镜面碎裂,碎屑扎进手掌中,血肉模糊,鲜血淋漓。可是林倾白却都感受不到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