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秀珠是老闺女,又是遗腹子,程秋英舍不得她出嫁,原本是想留到过年的时候再出嫁,可许家却想在6月头就娶程秀珠进门。7月就开始收夏粮,许家是想在夏收前娶程秀珠进门,家里就多一个人挣工分,就能多分些粮食。许家的算盘打的精,程秋英心疼闺女,可也确实不好再留,程秀珠今年都20了,已经不小了,闺女自己也愿ꀭꌗꁅ意,她就答应了许家,6月头结婚。结婚是大事,程秀珠又是家里最后一个,以程秋英的意思,不能让程秀珠太寒酸。闺女她不让俩儿子帮着养,她一手拉扯大,不过闺女结婚的时候,俩儿子得添嫁妆,也不要多,一家20,两家就是40,这是当初说好了的。许家答应了200块钱的彩礼,她一分不要,都叫闺女带走,这些年她自己也攒了点,除了给自己留个棺材本,剩下的都叫闺女带到婆家,这杂七杂八的加起来,闺女也有小300块傍身,只要她别犯傻一口气儿都花光,她在婆家就一直有底气挺直腰杆。这是她以前的想法,现在跟以前有点不一样,老二腿脚不好,挣不来钱,老二那一份,明面上该拿还是得拿,不过事后她会再偷偷的还给老二。老二以前挣钱的时候,没少给她钱,她原本是攒着当棺材本,眼下老二有难处,她把钱还给老二,只当是老二在她这儿存的钱。柳春花特意跟丁苗坐一块儿,程秋英在上面说,她在下面跟丁苗咬耳朵,“他二婶……”丁苗拧眉道,“大嫂你想说啥你大点声。”几双眼睛都看向柳春花,程秋英气道,“老大家你有啥不能好好说,非要背地里叽叽咕咕。”柳春花拉不来丁苗这个“同盟军”,只能自己硬着头皮上,“娘,秀珠结婚,她又是最小,我们当哥嫂的,肯定得给她添箱,没爹也不能让人小看了她……”程秋英没好气道,“别提那个死鬼!”柳春花,“……”正要接着说,就听到外面有人往这儿跑,跑的还很急,一边跑一边喊,听声音是程胜利,“三婶子!”程秋英有俩姐,所以小名叫三妞子,不过那俩姐早夭,不等成人就没了,但村里还是都习惯按小名喊她,程胜利这辈儿的都喊她三婶子。程胜利大呼小叫的跑了进来,跑的急,一头撞到了走到门口的程秋英身上。程秋英被撞得后退好几步,没好气道,“胜利你跑这么急干啥,撞鬼了?”程胜利呼哧带喘的,话都说不利索,“可不,可不撞鬼了!”作者有话说:下一章入V,老规矩,前四章红包掉落!第22章程胜利喘的话都说不上来, 程秋英脾气急,差点兜头给他一巴掌。丁苗倒了一碗水给他端过来,“先喝口水缓缓劲儿。”程胜利接过来, 一仰脖咕嘟咕嘟喝了净光, 把碗往旁边桌上一放, 一抹嘴,气喘匀了才跟程秋英说道,“三婶子,你猜我看见谁了?”程秋英不耐烦道, “我又不是见天儿跟着你,我哪儿知道你看见谁了。”“我看见庆墨叔了,他回来了。”程秋英眼睛瞪大了, “你说谁?”“余庆墨, 就东东他爷, 他回来了!”啪嗒一声, 程秋英手里的鞋底掉到了地上。不光她,一家子人都傻在了那儿, 余庆墨不早死了,咋又回来了?总不会是鬼回来了。柳春花第一个回过神,“胜利你是不是发癔症了?”程胜利急道,“我没发癔症, 真是东东他爷。”“他死的时候还没你呢, 你都没见过他, 你咋知道他就是东东他爷?八成你是认错人了。”“是我把他从县城带回来的, 他自个儿说他是余庆墨, 我爹也认出他了, 现在他就在大队部, 我先过来跟你们报个信儿,他肯定一会儿就过来了”程胜利把经过跟大伙儿说了。前几天经由程立阳牵线,给大队买了几袋化肥嘛,今儿个天还不亮程胜利就赶着牛车去县化肥厂拉化肥,和他一块儿过去的,是队里一个叫顾天亮的社员。到了县化肥厂,两人找到程立阳早就联系好的中间人,交了钱,拉了化肥就往回赶,刚出县城就被一个60来岁的人给拦住了,“同志,你们去不去向阳公社?”程胜利警惕道,“你问这干啥?”那人笑道,“同志别误会,我要去向阳公社,可县汽车站没有去向阳公社的车,所以我想搭个顺风车,我不白搭车,我出钱。”县汽车站有去向阳公社的车,不过一天就一班,早上8点发车,这会儿早过了发车时间了。程胜利看他穿着干部装,胸前口袋还插着钢笔,笑呵呵的不象坏人,倒象个干部,便对他说道,“我们去向阳公社,你上来吧。”“那可太好了,我问了一个上午了,都没问到去向阳公社的,连个顺路的都没有。”那人向程胜利和顾天亮道了谢,拎着个大提包上了牛车。大提包看着还怪沉,也不知道里头都装了啥。男人要给钱,程胜利没敢要,“不要钱,正好顺路。”那人爱说话,路上跟程胜利和顾天亮攀谈,问他俩是哪个大队的,得知两人是清水大队的,那人很是激动,“程秋英,你们知道的吧,她一家子还好吧?”程胜利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认识我三婶子?”“认识,当然认识,我是余庆墨。”见程胜利和顾天亮一头雾水的样子,显然是没听说过这个名儿,也是,他离开清水大队的时候,还没这俩后生呢,他又赶紧解释道,“你俩还小,肯定不认识我,程立山你俩知道的吧,我是程立山的爹。”程胜利和顾天亮的嘴吃惊得能塞下个大鸭蛋:程立山他爹?听村里的老人提过,不过他不是早死了?!这青天白日的,还有人影,也不象是鬼啊。程胜利多了个心眼,到清水大队后没把余庆墨直接送到程秋英家,而是一路拉到了大队部。他爹程金石在大队部,他不认识余庆墨,可他爹认识啊。不光他爹认识,大队部好几个老人也都认识余庆墨,他得让他爹还有那几个老人认认,这人到底是不是余庆墨。虽说余庆墨老了,可大模样没变,程金石他们看到余庆墨,虽说都有点愣,不过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不庆墨吗,你回来了?”余庆墨从兜里掏出一盒烟给几人散烟,“回来了,抽烟。”村里抽烟的不少,可抽的都是旱烟,只有公社的干部才抽这种卷烟。余庆墨这是发达了?!程胜利一看,还真是余庆墨,他不等程金石吩咐,就一路跑过来报信儿来了。程胜利刚把前因后果说完,就听到外面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还有说话声,吵吵嚷嚷的,象是好多人都朝着这边来了。很快的,一群人就簇拥着一个人进来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