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也君,”森鸥外坐在靠背椅上,双手撑住下巴道:“我看到了你们在宴会上的表现,你和白濑君的关系,似乎都没有太宰君和白濑君的好。”接着,他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画画的爱丽丝,继续道:“是因为以前的事情吗?那件事不是早就解决了吗?还是你依旧咽不下那口气?”中原中也垂头,有些气馁地开口道:“首领,我已经不在意以前的事情了。”森鸥外笑了笑:“所以,问题是出在那位桑田君身上了。”中原中也垂下头,一言不发,似乎是默认了。森鸥外假惺惺地叹了口气。“中也君,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人了,看着你们现在的局面,我也很难受。需要我点拨你几句吗?”中原中也脱下帽子放在胸前,半跪下来道:“请首领指点。”森鸥外望着忠诚的属下,满意地笑了笑:“你之前的汇报中说过,白濑君失去了部分记忆,他似乎忘记了魏尔伦那件事,而那件事,正是你们当初恩怨一笔勾销的事情。”中原中也点头道:“是。”“你有想过让他知道这件事情吗?”森鸥外道,“那件事在你心里是一笔勾销了,在他心里可没有,你懂我的意思了吗?”“明白。”中原中也迟疑道:“这样就可以了吗?”“当然不是。”森鸥外笑着,丢给了中原中也一个文件袋。“看看吧,红叶桑费了很大劲拿回来的情报。”中原中也接过文件袋,打开一看,脸色骤变。“桑田直树?”中原中也翻看着文件,越看脸越黑:“可恶——他怎么敢?”“据我所知,白濑君就是因为他才进入实验室的。”森鸥外含笑道,“但白濑君自始至终都是将他当做救命恩人看待。”中原中也看着那些文件,呼吸越来越粗重。森鸥外询问道:“如果是你,面对这种情况,你会怎么样?”中原中也回答道:“没有他,白濑根本不会进去,放他出来是他本来应该做的事情。”森鸥外点了点头。“直到现在为止,白濑君依旧把他当做救命恩人看待。你觉得这正常吗?”中原中也琢磨了一下。自己当初只是表现出了像是叛变的迹象,还没对他们做什么,那小白眼狼就说捅就捅。现在碰到真仇人了,白濑却是这个态度——以他对白濑的了解程度,这绝对绝对不正常。森鸥外站起身,走到中原中也面前,递给他另一份文件:“这是之前那个狂化异能者的审讯记录。”几个月前,有一个狂化异能者将整个蛋糕店的蛋糕变成了仰望星空派。本来尾崎红叶将他带回来只是照常审讯,但审着审着,尾崎红叶发现了不对劲——他说的内容,和其他狂化异能者完全不一样。但他们都没有说谎,那只有一个可能。大部分的狂化异能者的记忆,被人为修改过。森鸥外和尾崎红叶一致认为,只有那一个狂化异能者说的,才是真正的真相。现在,那份审讯记录摆在了中原中也面前。中原中也打开了那份文件,倒吸了一口凉气。以下是审讯全过程中两人的对话——“认识这个人吗?”“认识。”“听说,他似乎经常受伤?”“是的。”“一般受伤的频率是多少?”“不多吧,一周一次的样子。”“心率不正常……你在撒谎吗?”“啊……嗯……好吧,其实挺高的。”“挺高的是多少?说的再清楚一点。有仪器在,请不要试图撒谎。”“……我不清楚,谁会在意这些?”“你的隐瞒是没有意义的,就算你不说,别的狂化异能者也会说出来的。”“……不知道,你知道频率高就行了,怎这么多干什么?”这个停顿就很有意思了。看似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中原中也皱起眉,继续看下去。“为什么受伤?”“……我不知道”“心率好高啊,请不要试图撒谎。”“好吧,我知道一部分——桑田直树医生经常打他。”“其余受伤的原因呢?他不可能一天到晚打他吧?”“……他确实一天到晚打他。”“你回避了第一个问题。”“……你问点别的行不?”看来这个异能者对白濑的事情是真的守口如瓶。自始自终,他都没有透露出他受伤的真正原因——因为实验。想到这里,中原中也的心沉了下来。“又不能说?”“嗯。”“桑田医生为什么打他?”“因为他犯错了。”“犯了什么错?”“他做什么都是错的。”“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在桑田直树的眼里,他是个无可救药的人,从品味眼界到表情姿态到行为习惯,一切的一切,都是无可救药的。他不管做什么,都会被打。”“为什么?能再具体一点吗?”“桑田医生总是拿周围的人和他比,然后疯狂打压他——那种从头到脚的否定和打压,把他说成了臭水沟里的烂泥,你明白吗?”“大概理解了……你对此有什么看法呢?”“啧。”“啧是什么意思?”“周围的实验体你应该都清楚,都是大家族里出来的人,从小在各方面经受过训练。而那家伙从贫民窟里出来,根本没可比性。”“那桑田医生为什么要这么做?”“可能想养条狗吧。那些有特殊爱好的人,在训练他的奴隶或者狗狗的时候,就这样。”“……我大概明白了你的意思了。桑田医生是怎么做的,你再具体说一下。”“先是从头到脚的打压,让他抬不起头来。然后再告诉他,只有在我的教导下,你才能变得稍微好那么一点点。你只能听我的,而我,是让你不那么无可救药的老师,是你的大恩人。”“然后呢?具体一点。”“比如当着众人的面嘲讽他粗鲁没文化,每天见他一次骂他一次,骂的他抬不起头来。然后又假惺惺跑过去,说他可以教他如何变得好一点。那傻子最后把他当成救命稻草了,感恩戴德。”“就你们都知道的以前的那件事吧。每天戳脊梁骨,说他道德败坏,说他这种人不配被爱,就应该烂在泥里。他这件事确实做的很过分,但再过分也轮不到他这种人来说,他就是想利用一切事情打压他。更恶心的是,那个人在教他的时候,潜移默化在提升他的道德感。我没说道德感这事没错,但他道德感越强,这刀子捅的越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