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他恍惚道。“你怎么了,中也?”我有些担忧地转头看向他。中原中也低声道:“今后,你若是觉得冷了,你可以找我。”我有些意外地歪了歪头。我想了一会,出声宽慰道:“不用了,其实也没有这么冷,我已经习惯了。”“习惯了……”中原中也的表情有些惆怅,“之前你都抖出残影了,这还习惯了?”“不然呢?每年冬天都这么冷,不习惯还能怎么样?”我奇怪道,“发抖不是大问题,只要我握手术刀的时候不发抖就行了。”为了维护我成熟可靠的好医生形象,我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是一个有职业素养的医生,即便再冷,握手术刀的时候都不会手抖的。”“你没有想过要解决这个问题吗?”中原中也低声道。“能解决早解决了。”我耸耸肩道,“就这样吧,也挺好的。”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你要不要试试看一下心理医生?”“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我讶异道,“你是在小看我的异能吗?我还需要这个?”“我不是这个意思,”中原中也手忙脚乱道,“我只是……”“谢谢你的关心,中也。”我微笑着打断他道,“不用担心,就这样也挺好的。”“《加缪手记》里有这样一句话,每个冬天的句点都是春暖花开。”“冬天再难捱,也总会过去的。”闻言,中原中也怔住了。我不想再提起这个话题了,我向来不喜欢向别人剖析自己。于是,我朝着他笑了笑,转移话题道:“在种花国的台湾岛,有一位名叫林清玄的作家,他曾经写过一篇名为《煮雪》的文章,我很喜欢。”“讲的是什么?”似乎意识到了我的逃避,中原中也非常贴心地顺着我的话题说了下去。我开口道:“传说在北极的人因为天寒地冻,一开口说话就结成冰雪,对方听不见,只好回家慢慢地烤来听……”……我和中原中也走在被雪铺满的小路上。我和他讲述者《煮雪》的故事,他安静地倾听着,表情安宁得如同一个刚刚出生的稚童。“很有意思的比喻。”听完我的讲述之后,中原中也微笑道:“他的文字很温柔,很有力量。”“是吗?”我狡黠一笑道,“还有一首诗,我也很喜欢。”“什么?”中原中也凑过来,眼神中带着一些好奇。我说:“汚れつちまつた悲しみに今日も小雪の降りかかる汚れっちまった悲しみに今日も风さえ吹きすぎる”“你这家伙在说什么呀!”中原中也惊叫着,他的脸上浮现出一股可疑的红晕:“你居然现在还记得。”“是啊,”我笑眯眯道,“中也喝醉了的时候读出来的诗句,现在听起来也非常美呢。如果中也不是mafia的话,说不定可以当一位诗人呢。”“闭嘴!”中原中也瞪眼道,“你就知道拿我做消遣。”吵吵嚷嚷间,我们走进了那个小酒馆。小酒馆里人声嘈杂,我和中原中也从寂静的雪地里走过来,仿佛步入了人间。朝花夕拾与围城今天我休假,我的故友豫才先生邀请我前往东京一聚,我们约在了东京唐人街的一个僻静的小餐馆的包厢里见面。大学的时候我们就喜欢探店,这家店是口味不同的我和豫才难得同时喜欢的餐馆。这个店的客人很少,并且隔音很好,是一个很安全很适合谈话的地方。我走进包厢的时候,豫才已经坐在桌旁了。与上次见面不同,他的胡髭变长了许多,而那双眼睛仍旧是一如既往的凌厉。他穿着杏色的唐装,端着一个莹白的茶盏,氤氲的雾气从茶盏的缝隙中渗了出来。“好久不见,豫才。”我用中文说道。“好久不见,飞鸟君。”他微笑着指了指对面道,“坐。”我微笑着坐了下来,伸出手端起桌子上的茶盏呷了一口。温度正好。我俩照例坐在一起喝完了一盏茶。茶毕,我们才开始用中文谈论起近事来。我和豫才是大学的同学兼室友,我们的关系,严格来说,是亦师亦友。在知道他是华夏人之后,我就缠着他教我中文。刚开始豫才似乎不大情愿——他觉得我只是一时兴起,三分钟热度,并不是真心想学习种花文化。后面他被我缠得烦了,就随口说了一句他想吃中餐。我委托人搞了几本种花菜谱回来,仔细研究了很久种花菜系。八大菜系里我最先研究的是浙菜。原因无他,豫才是浙江绍兴人,要懂得投其所好。在研究菜谱的时候,我发现,日本的食材和种花上存在有不同。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和一家航海贸易公司达成了长期合作,让他们定期运送种花的食材和调味品过来。我不知道我做的中餐是否正宗,但豫才确实是大为感动。他承诺教我中文,但他强调过,中文很难不一定教的会。作为交换,我要供应他每天的午餐。我答应了他。我对我的学习能力还是有自信的,而事实证明,我确实不是盲目自信。功夫不负有心人,跟着豫才学了三年中文之后,我自认为我的中文水平已经炉火纯青。在大三的时候,我和豫才基本都是用中文交流了。扯远了,回到正事上来。在叙旧完之后,豫才告诉我,他要回到种花家了。此话一出,我顿时有些不舍。豫才望着我,语气真诚道:“说句实话,飞鸟君,你愿意为我大费周章地去学习中餐,我其实真的很感动。你是我的好朋友,不管身份如何变化,这句话永久有效。”“感谢你的认可,豫才。”我道,“你也是我的朋友。”说罢,我们起身拥抱了一下。“飞鸟君。”在拥抱完之后,豫才低声道,“其实我是异能者。”我愣了一下:“什么?”“很抱歉,我靠近你是有原因的。”他说,“我接近你是因为你的异能。”我呆呆地看着他,整个人都宕机了。“你是种花家派来的卧底吗?”我不敢置信道。“那倒不是,”他摇头道,“种花家和你们的医学体系完全不同,我是来学医的。而靠近你,是因为你的异能。”“我的异能?”我惊讶道,“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异能?”虽然我的异能在武装侦探社和异能特务科那边不是秘密,但我从来没有在豫才面前提起过异能,而他又身份敏感……一瞬间,无数念头从我脑子里闪过。“别瞎想!”豫才探出身子拽住我的手腕道,“我对你真的没有恶意的,飞鸟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