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销售员面对梁火生时,态度比最初时明显和善了不少,毕竟,出来打工的,谁又会跟钱过不去呢?她像刚才跟宝珠两人交代过的那般,将各种注意事项重新跟梁火生讲了一遍。梁火生尚未从宝珠挑衅的话中走出来,金牌销售员态度的一百八十度转变,更是让她觉得自己像是个冤大头,脸色难看的,像是打翻了五味瓶。梁火生瞪了金牌销售员一眼,对于斥巨资新买的车,不放心假手于人,于是艰难地推着摩托车走到了店门口。水生开的那辆车的引擎已经启动了,夫妻俩准备离开之际,梁火生怒不可遏地骂道:“梁水生,你个吃里扒外的不孝子!平日里不出赡养费就算了,我们是亲兄弟姐妹,也不难为你。如今爹都瘫痪了,你还不管不顾的,换做以前,你不仅得被戳脊梁骨,该是要斩首示众的!”“老公,摩托车是你老婆专门给你买的,付完钱就不能退款了。驾照的话,怪难的,你老婆我考不上也不想考。这次回禾泰,你把摩托车放大巴车的后备箱一起带回去,不然的话,一万来块的车子,只能丢在屋后的木头房里吃灰了。”宝珠笑着摊了牌,双手环住水生的腰身,将侧脸贴在了他的后背上。水生健硕且不惧冷,穿得不如宝珠厚实,隔着一件薄外套,宝珠甚至能感受到他后背上跳动的脉搏。她一口一个“老公”,说得甜甜蜜蜜的。“恩。”水生良久冒出了这一个字,尽管宝珠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不用猜都知道,他现在肯定是藏着笑的。夫妻俩没人管身后吵闹的杂音。店员骑着摩托车在前头带路。夫妻俩的摩托车跟着拐过了一个弯,换到了另一条道上后,便再也听不到梁火生的声音了。期间她似乎还骂了几句脏话,但没人在意她说了什么,毕竟她跟复读机一样专业,每回见面都能复刻出一模一样的话来。县里的商铺大部分开着,商家都想着趁着过年赚一波。早上的时候,出门置办补充年货的人还多,现下,街上一半以上都是出门玩耍的孩童,大人们都躲在家里,准备着祭拜以及年夜饭等事项。呼啸的西北风“走街串巷”,发出令人牙酸的呜呜声。除了上蹿下跳的孩童们能够不惧寒冷,甚至跑热了把外套都给脱了,外出的大人们都含胸驼背着,搓着手,跺着脚,恨不得蜷缩成一团来抵御寒风。两人买了块八寸的蛋糕后,就准备回村了。宝珠裹得像只花熊,除了一双眼睛暴露在外,身体的其余部位全都包得严严实实的。她将水生抱得紧紧的,蛋糕挂在了内车头的挂钩处。道路两旁的光景快速的倒退着,一绺头发从毛线帽里探了出来,寒风吹得其乱飞,几次戳到了宝珠的眼睛,于是她将水生抱得更紧了,恨不得整个人严丝合缝地贴在他的身上。离了热闹的市区,路上的行人就更少了,街边也只开着三三两两的店铺。但烟花爆竹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着,孩童们活动场所更大了,撒丫子跑着,显得更是热闹。宝珠来了兴致,从单肩包里拿出了一盒摔炮,趁着几个小孩不注意,朝着他们的方向砸去。摔炮落在了他们的周围,一着地就炸开了。“啪——”“啪啪啪——”“啪嗒——”小孩们正蹲在马路边摆着一堆的划炮,将它们引线的部位朝内,头靠头摆成一朵花状,想要制作一个连环炮,却被突如其来的摔炮声吓得纷纷弹跳了起来。随后相互指摘着——“有人偷袭!”“是狗子!”“不是我!是她!那两个人!”“大家打他们!”……终于,经过短暂的争吵后,几人找出了“凶手”,小孩们点燃手中的划炮,边跑边朝两人扔来。摩托车距离他们有段距离了,但奈何他们比野猴子跑得还要快,扔出的划炮很又很是有准头。有几个划炮差点砸在了宝珠的脑袋上,幸而水生加大了油门,才让她逃过一劫!水生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没事欺负小孩干嘛?”宝珠双手捂着脑袋,嬉皮笑脸地狡辩道:“我跟他们玩呢!”“bong——”又几个划炮在车尾巴处炸开,好在十几米远处就是一个十字路口,拐过了弯,就容易把小屁孩们甩开了。被玩了的小孩们追着跑累了,纷纷停了下来,坐在马路上休息。谁知有个小孩好胜心极强,从口袋里摸出了一颗大拇指粗细的炮仗,外包装五颜六色的,竟是普通划炮的十倍大小!“彩雷王来了——”小孩斗志昂扬的点燃了彩雷王,怕丢到时来不及炸裂又让两人跑远了,他还特意在手上停留了三秒,待得引线差不多燃到头的时候,才对准摩托车重重一丢!只听巨大的爆炸声后,夫妻俩被摩托车旁的泥坑炸了满身的泥浆。好在小孩的准头不行,否则,头盖骨都得被其炸掀开!“哈哈哈哈——”身后传来了小屁孩们肆无忌惮的笑声。经此一“战”,为了躲避划炮,水生稳稳的车骑得毫无章法,几次越过了小坑,因此车头挂着的蛋糕歪向了一边,压扁了一块,不再稳稳当当地待在圆盘中间了。摩托车拐过了弯后,顺利将小孩们远远地甩开了,水生的一声叹息淹没在了仙女棒的“滋滋”响中。两把仙女棒甚至越过水生的耳畔,在车头处打着转。水生从后视镜中看去,只见宝珠不知何时又抓了两把仙女棒出来,青天白日的竟是放起了烟花来。“……”水生,“好玩吗?”“好玩!”宝珠笑得前仰后合的,将未燃尽的两把仙女棒合成了一把,用腾出的那只手替水生擦掉脸上的污泥,结果越擦越脏,好好的一张俊脸成了花脸,她笑得越发开怀了。水生:好玩就成。相比之下,仙女棒的安全系数是烟花里最高的,只要宝珠专注于玩它,就不会闯出类似于刚才的祸来。待得仙女棒燃尽后,宝珠天女散花般,将剩余的黑棒子往天上一扔。等到车辆开走,黑棒子便掉落在地上,淹没在了一大片的盘炮碎屑中。然而,怕什么来什么,玩了五六把的仙女棒后,宝珠忽然对摩托车产生了兴趣,她简单地询问了水生启动与刹车的细节后,便“不怀好意”地笑道:“车子借我来骑骑呗。”水生:“不行。”宝珠抱着水生的腰摇晃撒娇:“好简单的,你说的我都会了,就让我骑骑嘛~~~老公~~~”每每宝珠憋着坏时,总喜欢撒娇,被坑过数次的水生,对娇媚的“老公”二字,已经产生了免疫,他不为所动道:“你没有驾照。”“我不管,这是我买的车!我付的钱,我还不能骑了?我决定了,这车暂时不送你了!”宝珠撒泼耍赖道,“等到回家后,再送你!”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