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回来了。”,沈婉月一推开门就叫道,“小姑娘家家的,大喊大叫成何体统?”,沈老爷从楼上下来。“乔大夫来了。”,沈婉月指着门口,穿着白色纱衣的乔念安站在门口,“沈老爷好。”,乔念安鞠了一个标准的躬。“哎呦,乔大夫来了,快坐。”,沈老爷立马变脸,笑了起来,“爹,你偏心。”,沈婉月也坐了下来。“爹真是的,翻脸比翻书还快。”,这话沈婉月可不敢说,她只敢在心里默默地想。“刘管家,沏茶。”,沈老爷一声令下,不一会儿,桌上摆满了茶和点心,“这是好茶。”,乔念安小抿了一口茶。“当然了,这可是上等碧螺春。”,沈老爷呵呵地笑道,“乔大夫,您救了小女的命,沈某感激不尽,以后要是您有什么困难,尽管找沈某,,沈某定尽全力。”,沈老爷点点头。“时间也不早了,我要回家了。”,乔念安起身,“我送你。”,沈婉月拉住乔念安的手。看着远去的两人,沈老爷欣慰地笑了,“这是段真挚的友谊啊。”,沈老爷感叹。她们两个手挽着手,越走越远……第22章 小巷琴声悠悠,婉转动听的旋律相伴北风,吹向江南城的大街小巷。乔念安站在慕榆北家的门口,听着那阵阵琴声,慕榆北屋里最值钱的东西,恐怕就是那架琴了。慕榆北轻扣琴弦,一提一按,慕榆北往往会将自己的情绪都化作琴声,乔念安靠着那扇木门。那木门很薄,屋里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但是,又好厚啊,两人之间的距离好像更远了,宛若山水。“主子,您要是想原谅慕公子,就原谅他吧,外头凉,也该回府了。”,荷翠担心乔念安,玉珠因稍染风寒,在家里待着。“你觉得我跟他有可能吗?”,乔念安蹲在门口,“主子……奴婢不知当不当说。”,荷翠也怕话太伤人。“说。”,乔念安吹着北风,“奴婢觉得……可能不大。”,荷翠小心翼翼地说了出来。“为何?”,乔念安轻声问道,“因为……您是乔府小姐……但慕公子,他没钱没位,你们之间的身份差的太多了……所以……”,荷翠捏紧了衣角。“所以不可能,对吧。”,乔念安抬头,荷翠微微点头,“我就不觉得,我们很有可能。”,乔念安倒是没有被打击到。“主子……要奴婢说,您有点痴迷不悟了,就像……就像……”,荷翠要说不说,“就像什么?”,乔念安不像荷翠,她不用看着他人的脸色生活。“就像奴婢跟余将军一样,他高高在上,而我地位卑微,曾经奴婢跟您一样,也以为我们真的会有永远,奈何天意弄人……”,荷翠与乔念安仿佛年纪,但她再也没有付出过真心。“奴婢,在您身上看到了以前的自己……”,荷翠摇摇头,“十年修得共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你们最多……是共船渡。”,乔念安听到这儿倒是有点儿黯然神伤。“夫人说您以后是要嫁给富家少爷的,不要再去渴望没有结果的人了。”,荷翠发自内心地劝告乔念安。“那你还牵挂余将军吗?”,乔念安反问,“奴婢……”,荷翠骗不了自己,她知道,余淮之是她在这人世间唯一牵挂之人。“奴婢……奴婢早就不爱他了,我们之间太远了。”,荷翠苦笑,“我不是将军夫人。”,荷翠捏着胸口的衣服。“您看。”,荷翠从荷包里掏出一只耳坠,“这是何物?”,乔念安仔细端详着那只耳坠。“是他给我的,我舍不得扔。”,荷翠满眼爱意地看着那只耳坠,“那还有一只呢?”,乔念安没看见另外一只。“在他那儿,他给他的夫人了,他成亲那天,我见着了,他的夫人那只耳坠跟我这只一模一样。”,荷翠这个人经历了太多情伤。“他的夫人跟我长得好像。”,荷翠攥紧那只耳坠,耳坠太尖了,划伤了荷翠的手,鲜血从她的指甲缝里流出来。乔念安沉默了,“总归是山水一程,相遇再不相逢。”,荷翠说得云淡风轻,耳畔回响着阵阵琴声。“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弹琴。”,乔念安拉着荷翠的手。“主子,你可知晓?千万不要轻易对一个人说永远,他会当真的……”,荷翠脸上的表情毫无波澜。“若是清冽的雨能冲刷掉我的回忆,我乐意,是我太贪恋这份感情,是我意乱情迷,也是我变得支离破碎。”,荷翠语毕。“那……回府吗?”,乔念安小心试探,她要看看荷翠的情绪,“回。”,荷翠一锤定音。两人走在回府的路上。“看,我跟他是在这条巷里认识的。”,荷翠指着一条狭窄的小巷,“这么巧,我跟慕榆北也是在这条巷里认识的。”,乔念安情绪激动。“荷翠,你可知这巷叫什么?”,乔念安望着小巷里奔来走去的孩童,荷翠摇头,“这巷叫梦萦巷。”,“为何?”,“你且听我慢慢道来。”,乔念安学着说书人,不慌不忙。“曾经,有一对恋人在这里相遇,他们很快就相爱了,但这男子去参军,战死沙场了,这女子日日思念,她不知自己的爱人已亡,她等啊等,每日夜里她都梦见了男子,直到有人告诉她,男子已亡,她伤心欲绝,将自己永远困在梦中,再也没有醒来,这巷从此就被人们称为梦萦巷。”乔念安简洁地讲完了故事,“你跟余将军是怎么认识的?”,乔念安拉着荷翠走进梦萦巷,“那天下雨,他没带伞,我借他伞。”,荷翠满眼都是回忆,那是她命中的劫。白墙黛瓦,水墨江南。“那您跟慕公子是如何认识的?”,荷翠也很好奇,“那天也下雨,他被马车撞了,我为他疗伤。”同样的雨,不同的人,一个已完结,一个未完待续。“我以为不见他就不会想起他,但是,仔细观察后,我才发现这江南城里到处都是他。”,乔念安微闭双眼。“回府吧。”,乔念安走出梦萦巷,荷翠点头,“好,回府。”,两人聊了一路,她们都在彼此的身上看见了自己。“玉珠,我们回来了,你感觉如何?”,乔念安一推开门,先关心一下玉珠,“我好极了。”,玉珠躺在床上,鼻音很重。“难受就别逞强了。”,乔念安一句话击倒了玉珠,“好吧,我感觉很不好。”,玉珠说出了实际情况。“我去熬药。”,乔念安拿起药材,“别!”,玉珠大喊,“又作甚?”,“这药……太苦了,我……不想喝。”,玉珠支支吾吾的。“不喝也得喝。”,乔念安去熬药了,“终究是逃不过啊。”,玉珠崩溃了,“没事了,我给你拿饴糖。”,荷翠蹲在床边。玉珠一把抱住荷翠的脖子,“荷翠,还是你好。”,“什么?拿饴糖,不行,饴糖和这药相克。”,乔念安远远的就听到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