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下去。”沈从言跟在身后。“不用,我知道怎么来就知道怎么走。”沈夕拿出手机低头给人发微信,几秒后沈从言手机震了好几下,“我也没去过韩国,就网上随便找了点,你去到那边别把自己弄丢了,好好照顾自己。”沈夕手按在门把上,沈从言高大的身影盖住她,就当这是个临别的拥抱,沈夕含着泪笑起来,回头望向他,“沈从言,早点回来好吗?”门合上,没两分钟楼道传来电梯门开合的声音,最后沈从言听到一片寂静。来自他一个人的寂静。门口几片瓦楞纸箱横七竖八倒在玄关,他花了几十秒才想起这几个纸箱是他买来装行李的。沈从言蹲在地上,把纸箱折起,想起封底层要胶带,但他没有买。便利店应该还开着门,他穿好大衣出门,外面比来时还要冷,是不是又要下雪了,他仰头往上看了看,一滴雪水滴在他脸上,好冷。他默默擦去。在便利店买了胶带,到家门口发现钥匙没带出门。他拿出手机从容不迫在楼道里找到撬锁师傅的电话,冷静报了地址,之后等他来。楼道窗户没关,风一直往里吹。不知道沈夕在这等了多久,回去会不会感冒。他重新掏出手机,点开微信,这才想起看沈夕给他发的图片。十五张图,他一张张看过去,标了中文发音的韩语日常对话,韩国的报警电话,火灾救援电话,中国大使馆的求助热线,语言翻译服务,还有首尔的地铁线路,每一站名都用中文标注了,出机场哪里有出租车可以打,首尔中国人开的店,还有几个药店地址。林林总总,写满了这十五张便签。沈从言看到最后一张,是沈夕的碎碎念,很多字,楼道灯光不好他越看越模糊,“哥哥,韩国太远啦,我就不陪你了,但你要快点回来,不管能不能拿第一,一定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你已经很棒了,我等你,放心,我一定会活着等你回来的,沈从言,沈夕爱你。”楼道的感应灯自动暗了,站在楼道口的人只剩个模糊剪影,沈从言撑着窗台,在黑暗中长吸了口冷冽寒气,不住咳了起来。这里太冷了,刚刚怎么没关心她,怎么没问一句夕夕冷不冷。晚上祝岁收到了沈从言的微信,他说:“本子放你那,先别给。”祝岁回了个好。三月中下旬,沈从言去了首尔,沈夕当天回了临西。*三四连着两月,时间都过得很快,清明假期,他们五人没回家,三天五人都在一块,骆容和宋巡又和好了,具体怎么和好的他们没说。五人开心玩了三天假期,之后各自接着上课。五月开始后,天气变暖。祝岁和陈迹同居生活非常和谐,两人早上一起起床,牵手出门能看到沿途树木抽出嫩芽,去常去的早餐店吃早饭,下午下完课去超市买菜,回家做饭。陈迹没让祝岁出房租,于是家里的生活消耗品,买菜零食什么的都由祝岁支出,当然也包括计生用品。晚上吃完饭他们一起牵汤圆出去遛弯,汤圆非常懂事,在家从不乱拉,都往外施肥。他们住在学校附近,遛狗时候会碰到学校同学,他们被拍了好几次,放到学校表白墙,“今天又是为别人爱情流泪的一天。”后面不少人附和,“他们好配我已经说腻了。”“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放到网上去我都觉得是段子。”“他们要是最后没结婚,这就是我大学时代的眼泪。”……大学各有各的生活,祝岁他们也没引来太多关注,倒是她和景致的关系越来越好,有时候早上有早课,祝岁为了避免陈迹折腾她,会和景致一起挤宿舍小床,给她看汤圆的照片,陈迹有课题或者去工作室的时候,她们两人还会一起遛狗。陈迹不满足于翻唱,他开始尝试自己写歌,有工作室的人指导他,他进步的非常快,五月开始没多久,他隔三差五泡在工作室。周五晚上,祝岁连续三天一个人遛完狗回来,屋里一片寂静,她解了狗绳,拿了钥匙去工作室找陈迹。到工作室她照旧带了咖啡和甜品去,绯绯不吃就不吃,其他人会吃。果不其然,她一拎过去,阿先接过她手里的东西说:“来的正好,我还没吃。”“那你多吃点。”祝岁笑着说。客厅没什么人,倒是每个隔音玻璃房都有人。“他在里面。”阿先指了指走廊里那一间。祝岁点了点头,想起微博好久没更动态了,她开了录像蹑手蹑脚往里走。陈迹背对着她在弹电钢琴,祝岁眼前一亮,陈迹什么时候解锁新技能了。可是他弹琴的样子太杀人了,祝岁现在只想过去亲他。录音棚不止陈迹,旁边还有个微胖的编曲老师,看到巴在玻璃上的祝岁一笑,朝陈迹使了个眼色,少年回头,看到她的瞬间弯起了唇。编曲老师和他说了几句,陈迹点头,之后门开了,编曲老师憨厚笑着说:“进去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祝岁羞赧,等人拐出拐角,她才进门。“你怎么…”陈迹话还没说完被人封了唇,他一顿,低头,手绕过她的腰。“阿迹弹琴的样子好帅啊。”祝岁微喘着气仰头看他,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崇拜。几乎没有男人能抵抗这种纯粹的崇拜,她满心满眼都是你,一点一点垒起陈迹的自信。“你怎么来了?”陈迹笑着又问一遍。“回家没人,来接你回家。”祝岁放开他,手指在琴键上随便弹出几个音符。陈迹从后面抱着她,亲昵蹭了蹭她的脖颈,“你是不是想我?”祝岁嘴硬,手指胡乱摁着键说“没有”。陈迹一手环着她一手教她弹琴,两人就这么站在电钢琴前说话。“你什么时候会弹琴了。”“和阿先学的。”“你怎么这么聪明,这也能学会。”“有天赋。”祝岁靠在他怀里笑,“一点都不谦虚,脸皮变厚了。”“实话。”两人在钢琴前闲聊了一会儿,祝岁问起他新歌,“还没出来,不过有个DEMO,要不要听?”“好啊。”陈迹在电脑前放给她听,祝岁趴在电脑前,在轻快旋律中邀功:“第一首歌不应该送给我吗?”陈迹说不送。“为什么,你外面是不是有狗了!”陈迹把她抱到腿上认真解释:“这首歌不成熟,我想给你一首我最满意的。”“你值得最好的。”祝岁抱着他一直到最后一个音符停止。*五月底六月初陈迹打磨了几个晚上,推出了这首歌。一经发布,上了各个平台的热榜,陈迹最开始发歌的平台给了他独立音乐人的认证。“陈迹他身上是有天赋的,天生该吃这碗饭。”阿先说这话时脸上止不住惆怅,他咬着烟嘴吐出烟圈,“努力在天赋面前不值一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