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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你烧熬,罐就不会裂。”冷冷的。她抬起头,表情很古怪,似乎是想笑又忍住。楚碧水,就想将她怀里的剑抽出来。“圣女身娇肉贵,不是劳碌命,自然做不来,我就不一样了嘛。”身娇肉贵,不是劳碌命。这话当年也有人说过。“你为何不一样。”“你不是贺西楼捧在手心好生呵护娇养的小宝贝吗。”她一噎,讪讪道:“是我胡说的,师父他就普通地养,没怎么呵护。”她锤了半个月,下雨了。下了半个月。那扇破掉的窗始终没有修补,没下两天雨,她就病了。裹着衣裳吸着鼻子,晕晕沉沉地和浆糊,补了两天,不如不补。她病得更重了。雨水过后,万物一新,过了十来天,她才有力气下床。她又去锻铜。看来,她做铁匠之心,果真之死靡它。夜间,她抱着剑沉沉睡去,苍白脸上泛着病中的嫣红。楚碧水站在她床前,拿起她的手,内力却如泥牛入海,不见踪影。断断续续半个月,她的病才彻底好透,她也终于锻出了想要的形状。楚碧水没有看出来是什么东西,只能看出来模样小巧,不足巴掌大。她果然是要做漂亮精致的一个物件。自来初习武功,都要从扎马步开始,打基础,而后才好一日千里。这个道理楚碧水明白,只是她好像不明白,所以,上来就要做漂亮精致的物件。用俗话说……叫“妄想一口吃成个胖子”?只是她已经锻出来想要的物件,这个胖子她已经吃成了。只是吃成了胖子后,她却开始翻找,找出来把几把刻刀。而后轻松铸了两个铁块,开始……篆刻?“你不是要做铁匠。”她闻言,抬起头,抿抿唇,认真道:“我其实要做铸剑师,我要做一把天底下最漂亮的剑,名震江湖,流传万年。”她说完,就低下头,细溜溜手指紧紧握着刻刀。刻得十分吃力,歪歪扭扭,十分难看。她刻了一个月。几乎日夜不休。铁块刻废了刻铜块,铜块刻废了刻石块。最终,她把所有的银器挑出来,又把她锻出来的那个小物什拿出来。她用那小物什做了个模具,而后把所有的银器融了,做了银片,放入模具中,拿铁锤敲,直到定型。古往今来,有谁的剑,是银子做的?楚碧水困惑,不过她不是铸剑师,也许,真的有剑是银子做的。后来她到了西厢房,小花窗下,拿着刻刀刻那个银水浇成的小物什,极小心,生怕碰坏了一点,几乎没有休息。再后来,就愈来愈急,像怕赶不上什么一样。直到一个月前的一天,月上中天,几近子时,仍旧在刻。她的手都有些抖,可落下去,还是极稳,烛火被夜风吹得摇晃,在她眉眼间明灭。楚碧水突然发现,她的瞳仁是极深的紫色,很黯,寻常根本看不出来。此刻,这双暗夜流光的眸紧紧盯着手中的物什,这个银水浇成的物什已经大变样,花纹美丽,模样漂亮,下方坠有五条细链,依次又坠着小东西,仿佛是锦鲤、莲花,其余的,认不出来。她正在刻字,在刻最后一个字,楚碧水认得。是“岁”字。明明已经是最后一个字,可她的眸中隐隐泛起了细碎泪光,小花窗外旁,更漏到了子时。她陡然停住,双手颤抖,而后,潸然泪下。她紧紧握着手中耗时几近五个月的小东西,泪流满面,无法自抑。从无声泪流,到茫然号啕,好像失去一切的小娃娃一样,一无所有,无助可怜。翌日,楚碧水没有再见到那个小东西。她在小花窗下,静静抱着剑,一言不发。好几日,都是如此。“要送给情郎?”她缓缓转过头,沉默许久,哑声开口:“不是。”不是送给情郎?“‘灵渊哥哥’,不是你的情郎?”她眸中寥寥,声音几不可察,“不是。”楚碧水默然。那次她生病,烧得一直哭,一直在哭着喊“灵渊哥哥”。总不会是亲兄长。“不是给情郎,那是给谁。”她看着她,突然流下泪来,“谁也不给,给我自己。”再然后,她的心情就一直都不好。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人在外面,她闭了闭眼,提起剑出了门。“今日是除夕。”她说完,顿了一下,解释,“是中原十分盛大的节日。”楚碧水颔首,“我知道。”魔教老巢在西域那一片,凝白没想到她居然知道中原的节日。但转念一想,又在情理之中。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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