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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衡一怔,那岂不是要以身犯险?赵潜淡淡道:“我手里有兵符,路上他们不敢动手,唯有到了青州附近,才算危险,而青州附近,冀州军与齐老将军已经严阵以待。”赵衡不知能说什么,只复问:“那团子呢?”话音落下,外面已经传来小奶音:“爹爹爹爹~”未及人腿高的小团子迈着小短腿哒哒哒进来了,小手中举着粉透玲珑的芍药到了他爹爹面前,奶声奶气说:“爹爹、给!”赵衡看到,心头一跳。这一幕,太像当年。无论是粉芍药,还是团子那过于相像的眉眼。不由看向皇兄,皇兄仿佛已经忘记当年曾有一个人眉眼弯弯上前献上一枝芍药,请他别生气。容色如常,淡淡一笑,接过芍药,温声道:“真漂亮,团子自己折的?”团子有点不好意思地闷到了他爹爹怀里,“三、三喜!”想也知道,三喜哪敢让小团子亲手折花。从头到尾,没有哪里异常,赵衡心中暗暗松口气,笑道:“团子真是诚实的乖宝宝。”其实很奇怪,如果一个人常常骄傲地分享成果,当有一天成果并非自己取得时,就会下意识撒谎,也许为了颜面,也许为了维持赞美夸耀,大人如此,小孩也常如此。只能说,团子确实是个诚实的乖宝宝,与他那满口里没有一句真话的娘一点都不一样。他想到这里,又暗暗看去,皇兄正随手把芍药插在一边白玉瓶里,面色平淡,看来,是没有想到这一点。这是好事,爱也好恨也好,只要时久日长,渐渐淡去,想起的次数就会越来越少,一切都会过去。关于赴青州一事,皇帝反对很激烈,甚至第一时间就搬出了团子,又语无伦次:“从古至今,太子都是一国之本,动乱也好天灾也好,哪有动辄就离京的?!”这是实话,自来领兵打仗有将军去,剿匪赈灾有能臣去,太子是一国之本,向来都是留在京城,受宠的太子,更是不会涉险半步。可是太子只冷淡地看着他,“那父皇心中有何人选?”皇帝想说满朝文武难道竟找不出一个人吗?可是他张了张口,已经知道,这个人选,的确很难定。剿匪,从来都是败者多,招安多。边境持稳多年,新一代的儿郎里,一个上过战场的都没有,纸上谈兵都不一定会。老一辈的武将,又难免有自己的打法,固执己见,极有可能无法配合。赵钺与齐老将军已经把情势做到这一步,万万没有功亏一篑的道理。“小六……”“马上五月,小六走不开。”“蔺将军……”“蔺将军与齐老将军素来不和。”皇帝久久无言。也问:“团子怎么办?”太子没有回答他,只淡淡道:“冀州兵符已在路上,不能再耽搁。”团子什么也不知道,正在淑妃宫中无忧无虑玩呢,小宫女踢毽子,他就睁着大眼睛看,从来没见过,新奇极了。特别是对飞上飞下、五颜六色羽毛的那个东西,乌溜溜大眼睛里满是渴望。谢清鸢逗他:“团子想不想玩?”团子攥着小肉手,恋恋不舍埋回谢清鸢怀里,转过头露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继续看,奶声奶气:“不、不……”真是乖,除了粘人了点,几乎与太子儿时一模一样了。直到许久后,小宫女被姑姑叫去忙事,团子立刻啪啪拍着小手,“团子玩、玩!”赵潜过来,便见到团子在殿前空地处玩,小手攥着毽子一把丢出去,然后走路不稳,偏偏哒哒哒过去捡起来,再然后,啪叽摔了。其他人吓坏了,忙要上前抱起来,可是就看到了太子,便又退了回去。团子呜的一声哭了出来,被爹爹抱起来,就哭得更厉害了。赵潜一边哄他,一边查看他膝盖,肉嘟嘟的,有点红,没擦伤。许是原先就玩了许久,已是有点累了,这会儿哭着哭着,居然睡了过去。谢清鸢心疼地看着团子红通通的眼圈儿,道:“我倒宁愿他哭闹。”哭也乖乖的,平白惹人怜,唉。转过头,太子容色寻常,眸底却有刹那晦暗。他静静看着团子,而后命人准备温敷的物件,又为团子掖了掖被角。清幽幽的眸一时微沉。太子儿时并不常哭闹,好像从小就很克制,磕着碰着,就忍,是从小就有“架子”。团子像步凝白已经太多了,现在哭竟也像?不过片刻,便恢复如初,定了心神。渊儿的性子,亲近的都清楚。便是至今难以忘怀,他也十分清醒,真情挚爱所遇皆是虚情假意,恨已难消,是断断不会再与之纠缠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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