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谁能代替天子圣驾巡视的问题上,又吵吵好几天,直到,有人忽然提起太子。这不就往皇帝刀口上撞吗?皇帝哪儿舍得太子出京?辛苦不说,潜在危险不说,还一去那样久,皇帝哪能忍得了?就坚决不同意。这一不同意,吵得更厉害了,毕竟,除了太子,其他人,想来是不够格代圣驾出行的。而太子,都不说皇帝之疼爱地位之牢固,许多年前就代皇帝赴过泰山。又吵了好几日,太子轻飘飘定下了。皇帝愁得不行。可太子要去能怎么办?就只能办好一切,起码不让太子瞥一眼,淡淡说哪里不行。待到定好的日子,皇帝亲送太子出京,心中滋味难言。太子这一去,还不知何时回来。而这,也正是赵钺心想的。太子这一去还不知何时回来,朝政怎么办?他转过头,眉眼精致的赵小六恰好看向他,淡淡一笑。赵钺:……被猝不及防阴了一把的体验笼罩心头,他咬牙切齿,就算不分一杯羹,他起码也要让赵小六知道什么叫“兄友弟恭”!走着瞧吧!只有渐渐远去的马车内,小团子欢呼雀跃:“娘亲娘亲!团子来找娘亲了!”太子看着车窗外快速掠过的景色,眉目冷淡,极轻地颔首。他们来找她了。作者有话说:没有意外,下章重逢。第97章最近风很清凉, 拂过山林,一片蔚然。溪边姑娘青衣雪肤,素手执着修剪利落的树枝, 明眸紧紧瞄准清澈溪底游动的鲤鱼, 而后,迅速一叉, 鬓边发丝垂落几缕,轻轻飘荡雪白脸侧。总共叉了三只鱼, 凝白上岸, 把这最后一只如之前一样取下,而后清理干净,架上另外的叉子。放到一边, 又生起火堆, 便坐在火堆旁, 举着鱼烤起来, 一边烤, 一边说:“圣女, 鱼要烤好了!”过了会儿, 有如寻常的脚步声跨出门槛,踏下台阶,直到到了凝白身后不远处。“烤好了?”那鱼眼睛,还新鲜着。凝白扭过头,心虚又讨好道:“马上马上, 先请圣女来, 不然待会儿烤好了, 耽搁下来, 味道就不好了!”说着, 她很殷勤似的取过一旁自己照着书上制的调料,一边洒向烤鱼一边念念有词:“加上这个,才叫美味嘛!”楚碧水不予理会,这个丫头贯来油腔滑调,巧言令色,倒能看出几分贺西楼的能说会道,可见上梁不正下梁歪。只是不是自己的徒弟,下梁歪了也与自己无关。袅袅白烟吹散在山水间,凝白一边烤着,一边不禁摸了摸手臂,喃喃:“看来又是秋天了……得加衣裳……”楚碧水闻言,看了她一眼,只是没有说什么,移回了目光。凝白察觉到,就有点莫名其妙,但看圣女目光平淡望向前方,不知是在看近处的溪水,还是在看远处的山林。山水云烟,在她眼里好像都没什么区别。凝白又隐隐感觉到,这是个好机会。她便转过头,问:“圣女真的打算一辈子隐居在这里,不问世事,不问春秋?”她的语气有一点好奇,就像初出茅庐,问别人的武器是铁做的还是钢做的,那一样的好奇。“是。”凝白就又问:“那圣女是看破红尘,还是勘破境界?”楚碧水没有理会她。凝白就自言自语,“佛家有三重境,我观圣女仿佛已臻第三层,‘看山仍是山,看水仍是水’,境界超然,是因此,才隐于山林吗?”楚碧水不知道什么三重境,也不知山水如何看。她没有回答她。凝白感到十分挫败,圣女大人真乃油盐不进,软硬不吃。便把手上烤得正正好的鱼递过去,“圣女,给。”一人一条,还剩一条放着,明日熬鱼汤喝,也是不错的。天色渐渐暗下来,山色深深浅浅,溪边映着火光,风是有些冷的,但在火堆前,也就还算有些温暖。凝白攥着木叉,吃着烤鱼,葳蕤火光在眸底闪烁。“唉,不瞒圣女说,我从前都没有想过,二十啷当岁的时候竟能有幸与圣女一同吃烤鱼。”她感慨:“我从前只想着,十六七八岁出师,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行走江湖,哪里有意思去哪里,何等自在,何等逍遥。”“若能有泛友二三,闲时一见,那就更好了。”凝白说完,想到什么,对楚碧水说:“不过还是不要像师父那样,动辄便遇见辜负过的红颜知己,师父薄情,姑娘哭得却实在可怜。”凝白再次感慨:“圣女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就叫‘女之耽兮,不可脱也’。”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