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水凝语气如常地问道：ldquo婉君叫你来接我的？rdquo小佟ldquo哦rdquo了一声：ldquo大小姐有应酬，已经去饭店了，她说您最近关门有些晚，就叫我开车过来，看看能不能顺便送您回去。rdquo秦水凝动了动喉咙，压抑住心中的委屈，低声说道：ldquo劳烦你跑一趟了，还得赶回去。rdquoldquo不麻烦，不麻烦，幸亏我来了，不然谁知要出什么事，秦小姐，我明晚还来接您。rdquo车子停在谢公馆的外门口，秦水凝并未急着下车，而是跟小佟说：ldquo待会儿你去接她，千万别说这件事。rdquo小佟不赞同：ldquo秦小姐，恕我多嘴，您不该瞒大小姐，大小姐有一双火眼金睛，最不喜欢别人瞒她了。rdquoldquo谁说我要瞒她？你去接她，她刚喝过酒，也不知几分醉，知道了必要动怒，在那些老板面前出丑怎么办？等她到家了，我定会跟她说，你别担心。rdquo小佟这才点头，待秦水凝下了车，他便又去明月饭店等谢婉君了。谢婉君今晚赴的酒局有些突然，叫小佟来接便是趁机告诉秦水凝一声，家里也打过了电话，黄妈见秦水凝迟迟未归，晚饭就没急着做，秦水凝被严从颐搅得没了食欲，借口已在外面吃过，黄妈便只做了几道小菜，和女佣一起吃，吃完收拾好就上楼了。秦水凝则独自坐在客厅等谢婉君，客厅里只开了一盏壁灯，昏暗暗的，她撑着额头，越想越难受，反应过来时眼泪已经垂到旗袍上了，她便抬起手狠狠揩了下眼睛，泪水又落，她再狠狠地揉，终是将眼睛挤得通红。直到午夜，谢婉君才踩着醉步进门，声音传到客厅，想必是小佟搀着她进来的，她叫小佟赶紧回去休息，屋门一关，小佟便走了。瞧见客厅里亮着灯，谢婉君还以为是守门的黄妈，朗声吩咐道：ldquo快给我放热水。唉，真磨人，今天喝得多了，我可是拼着命爬出来的，你小点儿声，阿凝想必睡了helliphelliprdquo看到秦水凝的那一刻，谢婉君快速眨了两下眼睛：ldquo我真醉了？你怎么还没睡？rdquo秦水凝既心疼又无奈，晚饭后她便跟黄妈说自己在楼下等谢婉君，叫黄妈去歇息了，没想到谢婉君会回来得这么晚，早已夜深人静了。她迈步上前，将谢婉君抱住，细密的吻落在谢婉君的脸颊和颈侧，惹得谢婉君缩着脖子躲：ldquo干嘛呢？小佟还说你今天心情不大好，我寻思着回来哄哄你，没想到喝得这么晚。rdquo秦水凝的手已经从她旗袍的侧襟钻了进去，挣开盘扣，谢婉君娇笑着：ldquo哎呀，今晚怎么这么粘人？还没洗澡呢，浑身臭烘烘的helliphelliprdquoldquo婉君。rdquo秦水凝衔着她的唇，声音低哑而暧昧，ldquo要我，就现在。rdquo我心如此镜（08）在那个寻常的夜晚，两颗躁动的心交换着彼此的不安，直到天边放青才算暂时安歇。她们化作两条□□的藤蔓，紧紧缠绕在一起，谁也不肯松开分毫，日出时的东天变换着色彩，谢婉君的酒已经醒得差不多，除了疲倦只剩下头疼，眼睛却不舍合上，她已经许久没有平静地看过太阳了，月亮亦是。房间里泛着浓重的晚香玉的芬芳，甜腻得过分，秦水凝缓缓开口，陈述事实：ldquo你的香水好像碎了。rdquo谢婉君闷哼一声：ldquo定是你打碎的，你得赔给我。rdquo秦水凝知道她不过是随口说说，并未当真，只听谢婉君又说：ldquo罢了，念在我今日心情还不错的份儿上，就不与你计较这些了。rdquo秦水凝低笑着嗔她小气，如实禀告道：ldquo我上午要去一趟红星印刷厂。rdquo谢婉君立刻警惕起来：ldquo你又要有什么行动？rdquoldquo前些日子不知是谁送了卷胶卷到秦记，董平仍旧毫无音讯，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送到红星印刷厂。rdquo谢婉君不语，显然又担心起来，秦水凝补充道：ldquo那里是信得过的地方，你放心，我知道变通，绝非自投罗网。rdquoldquo我不管你，谁愿意趟进你们的浑水。rdquoldquo我从红星印刷厂回来后定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这下总行？rdquoldquo你怕没人给你收尸？rdquo谢婉君嘴上是不肯饶人的，佯装冷漠地说道。秦水凝犹在笑，还有心情跟她打趣：ldquo竟叫你言中了。rdquo谢婉君卷起被子，闷头便要睡觉：ldquo别吵了，我得赶紧睡上个把时辰，否则这一天还不知怎么熬过去。rdquoldquo一起睡。rdquo秦水凝从背后揽着她，隔了许久又低声跟她保证，ldquo这次我过去，定会说清情况，这是最后一次，然后我就乖乖地在家陪着你，秦记的客单我都少接了许多helliphellip婉君，你能看出来，我有多珍惜这条命吗？rdquo谢婉君这才安生地合上双眼，很快便睡过去了。待她醒来，秦水凝早就走了，她又专程问了黄妈秦水凝是何时出去的，掐算着已经走了有一个钟头。中午她还得去明月饭店见韩寿亭，虽然心底里仍有些惴惴不安，可这顿饭是免不了的。幸好韩寿亭也有事，二人不过简单用了个午饭，签订好转让合同，她从韩寿亭手里接过了一批紧俏货，数量说大不大，说小亦不小，是难寻买家的。饭后韩听竺进来奉茶，谢婉君正同韩寿亭商量着货轮到港的时间，韩寿亭道：ldquo听闻你前几日到处寻关系买船票，想必也知道船期紧张，难以保证，我与你是老相识了，不愿胡诌骗你，夸下海口。rdquo谢婉君便心中有数了，笑道：ldquo我还怕您诓我不成呀？眼下生意不好做，我难免有些心急，韩先生你helliphelliprdquo韩听竺给她递了茶水，低声提醒：ldquo小心烫手。rdquo谢婉君接过掀了两下盖子带走浮叶，润了一口，又同韩寿亭商量，务必要让手下盯紧了，多有劳烦之类的场面话，韩寿亭笑着答应。两人相偕下楼，谢婉君耐着性子送韩听竺上了车，车开走了，她才匆匆上了自己的车，连忙叫小佟开回公司。到了公司楼下她也没下去，而是让小佟去问秘书，可有收到秦小姐的电话，秘书自然知道秦小姐是个什么人物，断不敢怠慢的，答案却是没有。小佟下来禀告，谢婉君面色一沉，旋即果断地让小佟开车前去红星印刷厂。她只让小佟把车远远地停在红星印刷厂的斜对面，周遭一片平静，就连行踪鬼祟的眼线都没有，谢婉君只觉得又放心又不放心，明明是再寻常不过的一条老街，她难免怀疑危机四伏。就在这时，秦水凝出现在街口，立在路灯下翻看报纸，谢婉君心潮一动，丢了指间的烟就朝她挥手，兴奋得像回到了十岁的孩童时期：ldquo阿凝！rdquo秦水凝闻声放下手臂，看到她的瞬间眼中明显闪过惊讶，随后将报纸夹在腋下向她跑来，谢婉君同样迎了上去，十几步的距离，她想到默片电影里的画面，不禁左右晃头，生怕横穿出辆汽车，酿成惨祸，心已经要跳出喉咙了。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