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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施婕妤也会和她们说皇上赏赐了什么东西给她或八皇子珀哥儿,大多是金银器物、好玩的玩具,不一定实用,但瞧着就让人高兴。从没听说赏针线的。听到钱锦的话,楚言枝回过头来,解下了自己腰间的荷包递去:“不知道钱公公收到送去的糖没有?这些是皇奶奶今天新赏我的龙须糖,都给你。”钱锦没有推拒,长指握着这只小荷包,唇角笑意若有似无:“殿下不怪奴才这么久都没能把狼奴接回来,也没能过来传话吗?”“钱公公自己也说是没能做到了,又不是故意的。”楚言枝踮脚帮他把荷包打开,“尝一个吧,很好吃。”钱锦默然点头,拾了一颗入口。休整一番后,楚言枝再度坐上车辇,和钱锦一起出承天门,去了北镇抚司。狼奴自被辛恩带回去后,就一直住在定国公府。因为是过年,辛夫人三令五申要辛恩只要不进宫晚上就得回家,辛恩这几天基本都宿在了府上。但白天的时候,狼奴就会抱着木偶背着包袱,眼巴巴地跟着他出门,生怕他去找殿下的时侯不带上自己。辛恩无奈,只好去哪都带上他。不过宫里一直都没传来有关南直隶的消息,辛恩也去不了什么地方,除了待在北镇抚司,就是去另外十三个卫所督察。过年期间不用上族学,辛鞍天天野不够,觉得狼奴好玩就拉着他往这往那去,发现他只愿意跟着自己爹后,辛鞍干脆也赖上了辛恩,白天和狼奴一起在北镇抚司玩。七殿下和东厂厂督钱锦来北镇抚司的消息传到狼奴耳里的时候,他正被辛鞍拉着一起去爬树,他不肯,咬着木偶瞪辛鞍,随时准备把对方的爪子甩下去。听到董珏的话,狼奴愣了足有两息之久,猛地把手一振,不顾一屁股跌在地上“哎呦”的辛鞍,提步飞快地往大门跑去。他把包袱背好,还没下完台阶,就看到前面那辆车辇的帘子被人从里挑开,殿下穿着崭新的衣服踩着轿凳下来了。他的腿脚忽然忘了怎么走路,直直地杵在原地,动弹不得。“殿下……奴,奴……”楚言枝抬头看过来,就看到自己送来时还有些邋邋遢遢的小奴隶洗得干干净净,捧着牙印子更多了的木偶,用一双水雾濛濛的眼睛望着她。他朝她走过来,离她越近,步子反而越缓,最后了停在离她半丈远的位置。狼奴眼圈已经完全红了,下唇被咬出了一道血痕。他渴望地想伸手,可五指蜷两下又缩回去了,转而紧捏住怀里的木偶,声音又轻又小心:“殿下,接狼奴回家了?”年嬷嬷过来要摸他的头,他脖子一偏下意识躲过去了,却借此离楚言枝站得更近了一点,看她明亮的杏眼,额前蓬松干净的绒绒碎发,还有颈间那串十八子黑珠。“是啊。”楚言枝有点不知道说什么。走之前,她答应过二十四祭灶节那天来接他,但终究没有兑现承诺。不过他是她的小奴隶,她当然没有理由同他解释为什么。楚言枝确实不打算解释,只是说完后视线就移向了别处,不太想看他眼睛里那两粒晶亮的东西。狼奴右颊上的笑涡立刻显出来了,试探地用两根指尖牵住了她的袖子,笑得有点傻:“殿下要狼奴!狼奴……狼奴很乖。”楚言枝只不甚在意似的点了点头。辛恩从里面迎出来了,行礼过后请楚言枝进去,只是看到她身旁的钱锦时,脸色很难看。钱锦口中还含着龙须糖,见状便笑了:“辛大人不必用这种眼神看咱家,咱家此次来不是为了吓唬谁,更不是逼谁收徒弟,是给锦衣卫传旨的。”辛恩心中暗道不妙,见他真的从身后小太监端的锦缎盘中拿过了一卷圣旨,只好命人去将各位同僚叫来,一起跪下听旨。“……锦衣卫指挥使辛恩于查办南直隶灾情一事有功,特赏田宅、白银、锦缎若干,即日便领锦衣卫与东厂同去南直隶协助太子赈灾,钦此。”“臣,领旨,谢圣上隆恩。”辛恩接了旨,钱锦捻着那粒南红玛瑙垂珠,悠声道:“辛大人,看来未来几个月,咱家都要与您共事了。”辛恩睨他一眼:“陛下的旨意既已带到,还请公公速速离开,我要清点锦衣卫,备上物资,几个时辰后就得出发。请公公莫要耽搁了南直隶数十万的人命。”“爹,你又要办外差?”辛鞍皱眉,“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见钱锦低笑一声后转身走了,辛恩顾不得许多,先朝已经被引入座的楚言枝行礼道:“微臣还有公事要忙,恕不能招待殿下了。他又低头看跟过来的辛鞍:“别妨碍我,要么在这好好呆着,要么回去找你娘。”撂下这话辛恩便领着指挥同知和镇抚使几人往校场去了,辛鞍追两步没追上,跺了下脚:“又这样!”他转头看向堂中的狼奴,他正半蹲半跪在地上,仰着脑袋望着那位矜傲的小公主,手里牵着她的袖子,眼神像粘牙的麦芽糖。辛鞍心里不爽,走过去叉腰道:“亏我爹对你这么好,平时左一句师父又一句师父的,现在他要出门了,你就一点都不管?白眼狼!”楚言枝顺着他的声音看过来:“你是谁?”辛鞍扬高了下巴,脸却微微发烫,余光瞥到小公主时又立刻缩回去,底气不那么足道:“定国公的世孙,锦衣卫指挥使辛恩的儿子,狼奴的大哥,辛鞍!”楚言枝眉心微蹙:“狼奴的大哥?”“是啊。”辛鞍抬手想拉狼奴,“起来!”狼奴却转身一瞪他,把楚言枝的袖子攥得更紧了,望着她,又望望她的手臂,一副很像蹭上去的样子:“奴不和殿下分开。”辛鞍真受不了他这样,正要和他好好理论一番,就听楚言枝道:“他是我的小奴隶,他不听你的。”楚言枝拾了一杯茶给狼奴:“喝吧。”狼奴果然乖乖接了,双手捧着,也不管茶凉茶烫,喝得干净,先前被咬破的下唇覆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渍。喝完了,还一脸等夸似的仰望她。“狼奴,你真像小狗!”辛鞍指指他身上的鞋和衣服,“你穿的鞋是我的,衣服是我娘和我爹给你置办的,现在我爹要走了,你就只知道跟这个连件好衣裳、好鞋子都不谁舍得给你穿的女人玩!”经他这样一控诉,楚言枝才发现狼奴穿的衣裳换了,不仅服帖保暖,还很好看,袖口衣襟都绣了云纹,脚下穿的皂靴也暗缝金线,衬得他整个人挺拔疏朗,哪怕是以仰视她的姿态蹲跪在她面前,看起来也大不一样了。不像她刚把他送来的时候,瞧着和从路边捡回来的脏猫脏狗没什么区别。可他本来就是她捡回来的啊。楚言枝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不舒服,她一脸无所谓地把自己的袖子从狼奴面前收走捋好:“那狼奴,你要谢谢你的师父和师母。”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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