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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言枝抿了下唇:“早说过找不到的。”今年祭灶节过得比去年在重华宫的时候热闹多了,小厨房做了足有二三十种点心,司礼监送来的五彩纸马也摆满了后院长廊。见到狼奴,年嬷嬷很高兴,一会儿问他要不要吃那个,一会儿问他想不想玩这个,狼奴一一应答了她的话。见到正殿中坐着的姚昭仪后,狼奴跪下向她行礼。吃过午膳,姚昭仪要带楚言枝去坤宁宫、毓庆宫、钟粹宫和清乐宫等处走动走动,狼奴也想跟去,但没敢说,楚言枝也没主动提。狼奴只好待在长春宫内等她回来。好容易等到她们回来了,吃过晚膳,狼奴还没寻到机会和殿下单独待一会儿,住在西侧殿的两位才人又来寻姚昭仪说话了。楚言枝陪在姚昭仪身边,直到戌时困了才回东侧殿。狼奴就坐在兰心阁前的台阶上,剑尖划弄着地上的积雪等她。雪在几个时辰前停了,檐下的宫灯罩着一层纱,微黄的光落在他似沾了霜雪的睫毛上。楚言枝立在他面前,恍然间记起去年最后一场雪。那时他窝在笼子里,眼睫上也有这样一层白。“怎么不去睡觉?”楚言枝垂眸问。狼奴抬起绽了点点暖光的眸子,唇角朝上扬着:“等殿下。”但楚言枝已经困了,不打算和他多聊什么:“回去睡吧,明天再过来玩。还有二十日才到上元节呢。”狼奴的眼睛渐渐垂下了,他起身,眼看着殿下领着七八个宫婢进了兰心阁。他站在外头,听着里头偶有的几句说话声以及各种动静,不想离开。还有二十天才到上元节……只有二十天啊,殿下,狼奴盼了一年,只盼来这二十天。他转而看向这四面的窗。冬天内室里燃着炭,烧着地龙,窗子开的比先前更小。有个宫婢出来去水房打水了,另有两个宫婢提灯站到了门两边,随时准备帮进出的人撩帘子。见他还站在门口不动,有宫婢想开口问他,狼奴却转身一步一脚印地往后院走了。楚言枝自下午起就没好好歇过,洗了手脚窝到暖烘烘的被子里后,困意愈浓。“那两只鸟儿怎么不见了?”红裳提着空笼子问。下午留在兰心阁内守门的两个宫婢道:“狼奴说殿下不喜欢,给放飞了。”楚言枝脸蹭了蹭被子,强睁眼皮看了眼。她视线一转,看到被红裳放到几上的那只灰布包袱,蹙眉嘟囔道:“笨狼奴……把东西落这了。给他送过去。”宫婢应了,楚言枝往床里边靠了靠,眼睛一阖就差不多入眠了。红裳松下床帐,轻了举动,让其余宫婢该回哪回哪,只留了轮值守夜的那个人,吹灭灯后出去了。狼奴回到后院主屋后,立刻有小太监给他打水送来,狼奴不习惯被人伺候,关上门后就坐在床沿上发呆。片刻后兰心阁那的宫婢把他的包袱和空笼子都送来了。狼奴看了眼那只空笼子,只抱起了包袱进屋。这包袱里其实都是留给殿下的东西,只是他今天少有和殿下说话的机会,没能打开一一给她看。他还想问问殿下喜不喜欢几月前他送来的那两条裙子,他好想看她穿上的样子。后来他又给她做了一件冬衣、绣了只手炉套子,都在这只包袱里。他每天练功很忙,已经尽量为她做了,可惜做的总是比不过年嬷嬷,也比不过尚衣监送来的那些。狼奴把包袱放到柜子里,并不急着洗漱,而是吹灭了灯,只等外头与兰心阁那边静下来。将近一个时辰过去后,夜静无声,狼奴控着力道推开门出去,反手将门阖上,门夹没发出半点声响。他踩着未能全部扫尽的雪,跃上墙头,隐匿在暗处,几息功夫就贴墙站在了兰心阁侧面。外头的风很冷,两个宫婢穿得厚厚的,低着头缩拱着肩膀,动也不动。“阿嚏——”其中一个宫婢掩住口鼻压抑地打了个喷嚏,再抬头忽见右边的窗板好像动了一动。她提着灯悄步靠近去看,窗子还是原来那样,连撑木撑起的幅度也没什么变化。这窗子连结外间与内室,是留着透气的,除非冷极了,平时都开着。她往里望了望,屏风上挂着的提灯和案台上留的油灯散着一点朦胧的光,并无任何异常。“怎么了?”另一个宫婢看她举止不对,跟来低声问。这宫婢张望了下,想着外间有人,后门也有人,便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们也能发现。方才兴许是自己困花眼看错了,毕竟天这么黑。宫婢摇摇头,两人重新回到门口守着了。立在洗脸架旁,以纱帘作挡的狼奴感知到那两人的气息渐渐远了,才悄步迈出,也不多张望、多停留,径直走到四簇云纹的架子床畔,撩开了床帐。殿下总是睡得这样熟。狼奴将指尖在手心攥了又攥,没那般凉了后才伸出,碰了碰殿下轻易就染红了的耳朵。似乎觉得痒了,楚言枝不舒服地用肩膀蹭了蹭,狼奴这才把手收回来,握住了她搁在枕上的手腕。殿下从不会想他想得睡不着。也从不期盼他回家。即便是在没有任何人知道自己存在的黑夜,狼奴也不敢在她的床沿坐下。他蹲跪在她床头,将头靠在她也在枕着的锦枕上。明明离她离得这么近,狼奴还是觉得伤心。伤心不能长长久久陪着殿下,也伤心殿下似乎并不在乎有没有他长长久久的陪伴。他还伤心自己怎么长得这么慢,不够高,不够壮……还没有钱。楚言枝睡梦中转了转手腕,似乎想要挣开,狼奴忽然不想松手。他不怕她醒来,可也知道殿下从无烦恼,并没那么容易醒。果然楚言枝只试着挣了挣,没挣开便将自己的腕子旋到一个舒适的角度,继续睡了。狼奴在她白润的腕内侧揉了揉。他眼底泛上微潮,心里有千般万般的话想同她讲。他原先在北地的时候,其实也是头爱嗷叫的小狼。可是白天的时候他没有机会对她说,天黑了他怕说。狼奴想抱住殿下,想把自己整个裹进殿下的气息里。反正她总也睡不醒……狼奴还是没敢这样做。他不甘心只是用指尖碰一碰殿下的耳朵或脸,终于用温热的手掌轻轻拢在了她的脸上。他朝她靠近,像白日同她说悄悄时一样,将自己的语息落到她耳畔,伤心地一遍遍用气音说:“狼奴最喜欢殿下,殿下可不可以喜欢狼奴一点点……喜欢狼奴一点点,就一点点……狼奴最乖了,殿下,狼奴会很乖……”他不知为何有些哽咽了,滚热的眼泪落进她散在枕上的乌发里。他只想待在殿下身边,可如今为了留在她身边,反离她离得那么、那么远。殿下怎样才能多想念他一点,多喜欢他一点呢?至少要肯多对他笑一笑呀,狼奴回想起来,殿下对那几个宫婢笑的次数都比对他多。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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