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爷一点也不喜欢……她、她自己睡不着了……“宝宝,怎么了……”顾泽捻了捻指尖,眉眼带笑,细细的圈着自己的小媳妇。眼神瞄到了小丫头怀里抱着的小枕头,戏谑的兴奋都快要跃跃欲试的奔涌出来了。“宝宝……”温热的呼吸,低头拍打到了小姑娘耳尖,羞怯的粉红。“腾——”的窜了上来。“宝宝,怎么了……”大暴龙弯着唇角,弯了弯挺直的腰身,眼底一片晦暗翻涌。“宝宝想……”“和老公一起睡吗?”极具压迫感的身影压下,小王爷无措的揪了揪自己的小枕头,留下一道道褶皱。……本以为小丫头肯定会羞的不敢抬头,结果……怀里的小人,轻轻的点了点自己的小脑袋,毛茸茸的只露给顾泽一个发顶。“呀……”双腿突然悬空,小王爷吓的自己的小枕头都不要了,扑进的讨厌夫君的怀里。圆滚滚的小鹿瞳子,颤抖着紧闭。“夫、夫君……”整个人趴在讨厌夫君的胸膛,害怕的瑟缩。“又怂又娇。”止不住的轻笑,逗弄着怀里的小兔子,直接抱着人,进了自己的卧室。自己送上门的,那就别想跑掉了……四周全是讨厌夫君的气息,嚣张的向她全身靠拢。小王爷傻住了,呆愣愣的盯着讨厌夫君看。“夫、夫君……”小手揪着人的衣角,害怕的抿了抿自己的唇角。本以为又要被欺负了,浓密的睫毛闪了闪,躲着人怀里,不敢看他。结果,带着薄茧的大掌,安抚性的摸了摸小丫头的头,轻柔的吻了吻小姑娘的额头。小王爷懵懂的看人,讨厌夫君低沉的声线带着无比的安心。“宝宝怎么了,睡不着?”埋在怀里当鹌鹑的小脑袋,轻轻的点了点,顾泽抱着人,拍了拍小姑娘的后背。“夫君,想和你……一起睡……”清澈的眼睛眨了眨,扯了扯讨厌夫君的衣角,带着撒娇的语气。……第82章 葬在一个有花的地方……裴闻等了好久了,面前站着的中年男人。“裴小姐……”暗红色长衫的管家,恭敬的鞠了一躬,看起来和和气气。“陌……先生?”裴闻语气迟钝了一下,不知道应该如何称呼。“请裴小姐,随我来——”管家面色不变,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心慌。深蓝色的指甲,悄悄掐了掐自己的手心,勉强让自己看起来镇定。没有人不惜命,裴闻这样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更加的惜命。她害怕,特别的害怕。黑色的车子启动,压抑的气压,让裴闻喘不过气来。藏在身后的手机,不知道发给了谁一条信息,明亮了一秒的屏幕,又马上被熄灭。黄昏迟暮,垂垂老矣,腐败枯朽的气息,沾染了一地。大片的树木尽头,坐落在阴影之中,那个房子,露出邪恶的凶相。下车之前,裴闻抬头,低低的气音,在车厢里回荡。“其实,没有人不想活,我也从不例外的……”推门的管家,手一顿,仿佛是上了年岁的缘故,却很快就消失于无形了,没让任何人看见。身侧的车门,被缓缓的拉开,像是在宣判着裴闻的死刑。仰在靠椅上的头,抬了抬,礼貌的送给了人一个微笑。幽深的西方古堡一样的装饰,层层叠叠堂皇的复杂。迷惑世人的双眼。陌家做古董行业发家,通俗点说。——就是倒爷。这样的氏族,向来站在地狱和人间的交接点。是人间那些所有披着人皮的恶鬼,都会害怕的。黑与白之间,不是灰,是更加极致的幽暗。——是那个男人,畏惧害怕的幽暗。如果不是这样,裴闻也不会去找那个男人。应该……会等他出狱,然后同归于尽吧……有些阴影,时间磨灭不掉的,只有死亡能。他死了,有些旧事才会彻底消沉。有些人……才会自由……腿上像是灌了铅,裴闻一步一步走的很沉重。台阶旁的窗户,可以直接看到外面的风景,黑漆漆的一片。好像,还能听到猫头鹰的叫声。裴闻皱了皱眉头,真是的,没想到她死的地方居然这么丑。看着看着,不知道怎么回事,裴闻就哭了,不知道在哭什么……像是在嘲笑她这一辈子的可笑。手背擦了擦,刚才的脆弱,像是一阵风,很快就无影无踪了。屋子里的大厅,灯火通明,空荡荡的,只坐了一个人。裴闻站在他面前,低头看了一眼,桌子上满满的照片,比她这个亲历人自己看过的还多。密密麻麻,惨不忍睹。“如果,你当年会知道有今天,会不会也像护着那个男人一样,护着她……”沙发前的男人,像是在怀旧,就是……就是,照片里的女孩,过于凄惨。带着扳指的拇指,挑了一张,摩挲了一下。“这张的时候,她是不是才十四岁?”那个男人抬了头,幽深的暗色的眼眸,仿佛将裴闻带进了无垠的黑洞。裴闻没说话,听着他有些魔怔了一样,自说自话。“那这张呢,他们是不是在同一天?”眼前的男人,没有任何的表情,可是裴闻就是感受到了,他痛苦,很痛苦,很痛苦……像是当年……自己在那个没有月亮的夜晚,看到的景象一样。恨不得饮其血,啖其肉……裴闻有点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但是,她有点心疼眼前的人了。于是,低着头,开了口。“她来的时候,是春天,大山里很凉,漫山的不知名的野花都开了,很漂亮……”裴闻顿了顿,哽咽着说不出口了。久久无言,两个人面对着,中间仿佛隔了一道岁月的沟壑。裴闻好像又回到了当年,那个山里,那个村子,看到了那个如花一样姑娘。她被那些人随意的扔在了后山,尸体上青紫着一片斑驳。在三月里,衣不蔽体的女孩很快就冻僵,被的纷纷扬扬的下一场雪覆盖。好像从来都没有来过一样。裴闻撒谎了,大山里的三月,冷的还在结冰,肆虐的北风呼啸,看不见一朵花。或许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看见了太多这样的场景,早就麻木了,却第一次不忍心原原本本的告诉眼前这个看似刚强的男人。“谢谢……”男人盯着照片出神,淡淡的回了她一句,哪怕知道,这个谎言一戳就破,拙劣的不堪。裴闻捻了捻深蓝色的指甲,深呼了一口气,忍着战栗开口。“我死了之后,能帮我弄死他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