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失踪,我无论如何都要把她找回来。”任我行按住东方不败弹琴的手,他淡然一笑,挣开。“你就真的从此以后不和我说话?”任我行扶额,“我是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东方不败双手叠交,撑着下颌,闭目养眼。任我行叹息,轻声道:“东方,我求你,等我回来。”说罢,转身离开。任我行不敢回头,甚至不敢想他,他有种他就要失去他的感觉。可是,盈盈是他的女儿,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骨血,他不能放。别无选择。东方不败等任我行离开以后,心里就开始谋划:任我行刚离开,黑木崖的戒备一定比往常更加森严,这绝对不是个逃跑的好时机;要等第二天、第三天,守备松懈;最好,劫持盈盈的对头再闹出点乱子,则更加方便自己行动。东方不败这么想,萧一山也是这样认为。劫持桂花婆婆和盈盈的幕后策划者,当然是萧一山!自从他得到东方不败被囚黑木崖的消息之后,他就没有一天不在担心东方不败,恨不得立刻飞到黑木崖。终于,他解决掉所有的障碍,重回芙蓉岛。任我行离开后的第二个夜晚,凌晨寅时,这是东方不败定下的行动时间,这个时候人们正陷于沉睡,警觉性最差。可是,他并没有等到寅时。因为,萧一山先一步找到了他。萧一山身着锦衣,嘴角分明笑着,眼泪却毫无征兆地流淌,他揽住满脸愕然的东方不败,紧紧拥在怀里,泪水无声的滑落,落在东方不败的脸上,落尽东方不败的胸膛。东方不败从震惊中缓过来,抚上萧一山的眼角,轻声问:“你哭什么?”萧一山哑然张张嘴,似乎在压制呼之欲出的嘶喊,在看到东方不败的那一瞬,所有的思念忽然化作疼痛,他的眼痛、心痛、浑身上下都痛,就好像所有东方不败受过的痛楚,他都在这一刻全部体会。感同身受。萧一山这一生从来没有流过眼泪,却在重新看到东方不败的这一瞬间无法克制的爆发。他的双臂紧紧箍着东方不败,迫使他与自己的身体毫无缝隙相贴,感触着他的体温,他的味道。这是他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的人,让他思念到快要疯魔的人。东方不败的胸膛被挤压着,呼吸困难,因而他轻微仰头,望着萧一山笑道:“我从来都没有哭过,你哭什么?”“对不起——”萧一山说,声音却是哑的,他知道东方不败那样骄傲的一个人,无论受多大的屈辱、疼痛,都决不会讨饶,决不会流泪,身体像是不受自己控制似的,眼泪流得更汹涌。就好像,所有的眼泪都是代替东方不败而流。如果可以,我愿意替你承受。萧一山的嘴角挂着笑,温柔的,多情的,缠绵的,眼角的泪水却没有办法停止,而被泪水浸润的双眼则更加清澈,满含深情。他终于松开东方不败,继而握住他的手,按到自己的心脏处,沙哑着嗓子说:“东方,我已经报完所有的仇,还完所有的债,从现在起,我的生命属于你,只属于你。我的心脏只为你而跳动,我的眼睛只为看你而存在,我的双手是为拥抱你,我的唇是为说情话给你听,或亲吻你。”东方不败的眸光忽然亮起,复又恢复平静,他用指腹摩挲萧一山的眉眼,泪水沾湿他的手指,他却浑然不觉。“我想要做的事,或许只有一个人能够达到。”“我愿意陪你,无论过程多么艰辛,一定送你到达彼岸。”“哪怕伤尽天下人?”东方不败挑眉。“你才是我的天下。”萧一山捉住他的手,送到唇边,延着骨节细细亲吻。“哪怕不折手段,无恶不作?”“哪怕万劫不复。”萧一山双手捧住东方不败的脸,仔仔细细的看,像是要从他脸上任何细微的变化,看出他曾经历过什么。他的确看出了许多,因而心无法抑制地抽搐疼痛。萧一山痛,是因为他知道,一个人究竟要经历多少世事艰辛,进过多少痛楚磨难,才能如东方不败现在这般气度优雅,笑看风云。东方不败十分坦然的面对着萧一山,“我们就从日月神教开始。”萧一山附身,亲亲吻在他的鼻尖,“好,我在黑木崖放烟火给你看。”他将自己的锦衣解下来,套在东方不败身上,“世界上最美丽的烟火。”一路走来,只有尸体。萧一山牵着东方不败的手,小心翼翼地躲过这些丑陋的尸体,笑道:“自从我踏上这片土地,就没有打算让我遇到的人活。你看,我已先比你踏入修罗场一步。”东方不败冷冷的看着这些尸体,不会再替他们惋惜,不会再觉得残酷。这就是游戏规则。鲜血淋淋。你不狠心,受伤的人就会是你;你不强大,死亡的人就会是你。“我命人把任我行藏的火药全部抢了出来,然后埋在黑木崖各处要塞,只等我的信号,他们就会点燃火信,将这里炸的天崩地裂、地动山摇,尸骨遍野。”萧一山从袖中取出一只火箭,“交给你。”东方不败接过来,丝毫没有犹豫,“我们去山巅,我想好好欣赏这场烟火。”萧一山这一次并没有与东方不败并排,而在与他错开,落后半步,他说:“从今以后,我要成为你的影子。”永远跟在你身后,不离不弃,绝不生离,除非死别。东方不败没有回头,留给萧一山,也留给黑木崖一个傲然绝世的背影。从今以后,他要站在云端,要世人敬仰,万古流芳。他接过萧一山递过来的火折子,沉稳的手,点燃火箭。呲咻——在郁蓝的夜空开出一朵璀璨的火花。祭旗台的火药最先点燃,火光登时冲天,照亮湖边的小亭;继而是议事大殿,恢弘的建筑轰然倒塌;接下来是风雷堂、白虎堂、青龙堂,甚至一水间……火光遍野,哀号不绝。东方不败负手,漠然看着这一切,漫天的火光,时而窜上天的烟花,毫无顾忌的绽放属于它们的美丽。是天下人负我,而非我先负天下人。东方不败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知道火光熄灭,人声渐弱,日光初升;萧一山则静静地看着东方不败,他的光,他的亮。一个历尽所有苦难的人,再也不会有什么能够阻挡他追求自己的理想。“日出东方。”萧一山轻声说。“唯我不败。”东方不败仰首。东方不败站在山崖之巅,迎着东方初生的晨光,俯瞰山河岁月,向万里河山、千年岁月起誓:我要这天下,再也没有能够困住我东方不败的人;我要这天下,再也没有能够伤害我东方不败的人;我要这天下所有伤害过我的人,付出千百倍的代价;我要这天下所有轻视过我的人,都臣服在我的脚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