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颂音很久没有看过电影,于是往那里一瞟,离她最近一部的海报看起来很有质感,不过这部好像并不是最近上映的,只是单纯地放在影院外展示而已。林颂音好奇心重,随手搜了一下电影的影评。柏泽清走到手扶梯前,明显地感觉到身后林颂音的脚步放缓。他回过头,就看到她原本还算寻常的表情被一种嫌恶代替。“你在做什么,扶好。”柏泽清不知道她这时的不快又来自谁,总不会是他。他的本意是提醒林颂音不要在扶梯上看手机,但落在林颂音的耳朵里,只以为柏泽清在好奇她在做什么。“我在搜那部电影的影评。”林颂音依然维持着不太满意的表情。商场很吵,她见自己和柏泽清离得稍微有些远,他可能根本听不见自己说话,于是又下了一个台阶,和柏泽清上下两节挨着,只是这样站着,好像还是他高上一点,明明她也有一米六五的。“你怎么这么高?你是不是不止一米八五?”林颂音瞟了他一眼后问道,但是对答案并不好奇。柏泽清微微回过头,就看到她的脑袋头很自然地向自己探了探。商场的暖气打得很足,即使是这样,柏泽清也能感觉到耳边传来的温热的风。他将头不着痕迹地往右侧偏了偏,林颂音并没有发现他细微的动作,只是下一秒,她也跟着他往右边凑了凑。柏泽清治只好认命地在原地站定。“你说,为什么电影总是很爱拍男人出轨呢?还说这就是艺术?”林颂音站在柏泽清身后不平衡地吐槽道,既然出轨是艺术的话,为什么不多拍点女人出/轨?她说话的功夫又飞速地扫了一眼剧情,男主为了赚到足够多的钱和自己的青梅结婚,于是到外地打工,却爱上了同是异乡人的女主。林颂音和柏泽清说出这句话,其实并没有打算得到什么回应,她之前在奶茶店打工,也算见识了很多人与故事。她知道,绝大多数的男人对于自己出轨的态度总是稀松平常的,但如果女人也犯了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那就是淫/荡,活该浸猪笼。更令林颂音费解的是,很多女人竟然也这样想?“我电影看得很少。”柏泽清回道。“那假如你是男主的话,会选择女主还是在老家等待你的青梅?”林颂音随口问道。两个人下了电梯后,一同往车库走去。“我从不给自己做预设,这样的设想没有意义。”“你们男人是不是都爱这么说话?”就一个问题也可以叽叽歪歪搞这么深沉复杂。”林颂音对于柏泽清的回应显得很有怨言,“那我换个问题,如果你未来妻子出轨的话,你会怎么样?”地库很暗,柏泽清本来在按照记忆里停放的位置找车,听到这里,他无可奈何地低头,看起来,她又开始了。只是柏泽清没想到,他真的因为她的话思考起这个问题。许久,他斟酌着回答道:“如果你一定要问的话,那我的答案是:我不是特别介意。”“不介意什么?”林颂音也在四处张望,寻找柏泽清那辆闷骚的车,“不介意你老婆出轨?看,那辆是不是你的车?”林颂音正要往边上走,又被柏泽清拉住她大衣的袖子,给扯了回来。“不是那里,跟着我就好,”柏泽清很快松开了手,思索着说,“人的感情很难控制,我想,如果她遇到了真爱,并且对我坦诚,我应该会选择祝福。”柏泽清知道自己并没有说谎,这是他的真心话。他按了一下车钥匙,不远处有车灯在闪,找到了。林颂音听到了柏泽清的回答,震惊到半晌都说不出话来,他这是正常人的思维吗?“你不会嫉妒那个男人吗?你对你的伴侣都没有占有欲吗?”这像话吗?柏泽清在脑海里想象了一番,发觉自己并没有什么感觉。他打开车门,示意林颂音进去。嫉妒?他从不。“人是自由的个体。”柏泽清自认为还没有霸道到需要去控制对方身心的程度,他也没有剥夺任何人追求真爱的权利,不是么?林颂音感到大开眼界,每一次和柏泽清聊天,她都觉得又认识了人类。“你们有钱人是不是思想都那么奇怪?我听说好多富豪私底下都是各玩各的。”坐进车内,林颂音舒适地靠在椅子上,折腾了一天,她终于可以休息了。“你是想说开放式婚姻?”柏泽清侧头瞥她一眼,又收回目光。“对,所以你以后也会那样吗?不要说什么不会预设之类的话。”“不。”如果有一天,他选择了婚姻,他会选择忠实对方。但人只能要求自己,无法约束别人。“所以,就算你老婆爱上别的男人,你也不会伤心生气咯。”“……你好像很希望我被人背叛。”柏泽清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到现在。“你真奇怪,”林颂音一脸困惑地注视他,“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男人,老婆出轨可以理解,你是有绿帽癖吗?”林颂音说到最后变得小声,想起自己看过的一些电影。“你知不知道,一般像你这样无欲无求的人呢,在悬疑电影里都是大大大反派,表面看起来是无害的冰山,但是其实骨子里都坏得很。”柏泽清听她说到后面,越说越离谱…“好了,不要对我有那么多的好奇心。”“我对你才不好奇!你整天就跟我的监护人一样,谁要好奇你。”林颂音像是猫咪被踩到了尾巴,瞬间靠回椅背上,她只是每天除了接触各种各样的老师,好久没有和人聊天了。“等你爸爸回来,你就不必忍受我了。”柏泽清轻描淡写地说道。“谁说的?你不是要去法国?我马上就不用忍受你了。”林颂音说,“对了,你还没说,你今天来这里干嘛呢?”柏泽清这时才想起,他今天出现在林颂音面前的目的。“来通知你一个不幸的消息,短期内,你似乎摆脱不了我了。”柏泽清将车发动,一脸平静地说,“你父亲的意思是,你最好跟着我去法国。”林颂音本来还靠在椅背上,还想找一下柏泽清车上那个自动按摩的按钮,闻言连忙转头望向他。“啊?他要我跟你去法国吗?为什么?”柏泽清开着车,直视着前方,想起昨晚他曾给易竞打电话。柏泽清母亲的生日在12月18日,她最喜欢的画家爱德华·马奈的画作将在12月7日于法国里昂进行拍卖。柏泽清很早就计划拍下一幅画,作为生日礼物送给她。再加上,柏泽清大学几年都是在法国度过,他有段时间没有再去那里,难得有假期,他想在那里待上一周。柏泽清在给易竞打这通电话之前,自认为已经做了他能做的一切。即便他接下来不在江市,柏泽清也已经提前为林颂音安排好了各项事宜,这似乎无从指摘。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