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个ID,是不是迹部大人?!』『救命!我激动得要晕过去了!』『迹部景吾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啊,骗人的吧?』『姐妹们我点进主页看了,真的是迹部大人啊啊啊!!!』『我就知道我押蓝田押对了呜呜呜...』......做我想做的...吗?那一刻我的耳边又响起夜风中带着温度的话语。『你并不软弱。』『你能做到的比你想象中多。』现在是下午的五点三十分,距离直播结束,还剩半个小时。我低着头怔愣半晌,然后抬起眼睛,透过冰冷的摄像头望向屏幕另一端。「东云同学。」我说:「现在是你接受挑战的时间了。」*我在网球场内看见东云花音时,对方的手上并没有握着球拍。我缓步走过去,一道人影突然拦在我的面前。这还是自从伦敦那次以后,我第一次看到绫。「请允许我替小姐接受你的挑战。」她说。「绫,别这样。」东云花音抿了抿唇,做出想要劝阻的样子:「我答应过蓝田同学的。」「没关系。」我云淡风轻地说道:「反正选择自己擅长的东西来挑战别人,本来就算不上公平。」我在二人的注视下走向球场另一边,站定后我微微吐息,粗糙的拍柄在手心打了个转。见东云花音退至裁判椅旁边,绫将手臂抬高,发出了第一个球。冰帝制服精良的剪裁丝毫没有限制她的动作,我的裙摆随跑动飘起,拍面带着一阵劲风予以回击。事实上,我选择在这个时机发出这样的挑战,并不仅仅是对自己的网球水平很有自信这么简单。为什么迹部景吾不希望东云花音踏足网球部,为什么东云花音不惜泄露冰帝的出场名单也要加害于我,为什么网球这么方便与迹部景吾拉近距离的手段,她却一次也没有利用过。综合这些情报,再加上迹部在伦敦点出的那句话,答案已经呼之欲出。对于东云花音这样的人来说,网球这项占据了迹部景吾绝大部分时间,被他置于崇高地位的运动,几乎是不可饶恕的。出于这份厌恶,我相信东云花音并不具备接受我挑战的能力,所以,我一开始所预想的对手便另有其人。绫的网球水平并不在我之下,我的球路也并不刁钻,至少从场上的情况来看,这场比赛似乎处于一种势均力敌的胶着状态。球场外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毕竟现在直播时间还没有结束,选手双方却都从画面中离开,这种情况在历年的比赛中可以说是闻所未闻。我想我的表情大概相当冷静,虽然跟东云花音的处境不同,但今天的比赛对我而言同样是一种挑战。我观察着对方手腕的动作,在跑动中不断调整着击球的力度和拍面的角度。比分积攒过半时的某一个瞬间,我终于在绫毫无感情波动的眼底窥见一丝动摇。成了。我听见小球击中拍面的闷响,然后是球拍掉落在地的声音。还有东云花音有些焦急的喊声:「你在干什么,快捡起来啊!」我默默凝视着绫弯下身子,她右手握住球拍,眉间隐隐含有忍耐的神色。「不疼吗?」我盯着她问道:「你的那只手,应该早就到极限了才对。」闻言,东云花音的俏脸上浮现出片刻震惊。她的目光从绫的右手游移至我的方向,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发出质问。「没关系。」绫短促地喘了口气,直起身来对我说道:「请继续比赛吧。」「我当然可以继续比赛。」我看了看她,视线移向一旁明显有些沉不住气的东云花音:「可是,真的没关系么?」我的声音有些泛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应该最清楚不过了吧?东云同学。」作者有话要说:哇超,不知不觉已经写到40章了选美比赛这部分内容下一章就结束了!第41章 三色堇*我在下定决心发起挑战之前,瞄准的对象既不是东云花音,也不是绫这个人,而是她那只留有伤疤的右手。那样细长的疤痕,显然是被锐器所伤。虽然年代久远,也足见伤口之深。如果仅仅是意外所致,当初在伦敦问起时她便无需对我隐瞒。所以,在我看来绫对此讳莫如深的唯一原因,那就是这道疤痕跟她忠心侍奉的那位小姐——东云花音有关。「蓝田小姐,请不要再说跟比赛无关的事情了。」绫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机械一般毫无生气。她不等我回应便扬拍击球,我只得放弃追问,左右跑动起来。这次不出五分钟,我再次听见球拍掉落的声音。绫的手指颤抖着收拢,我皱起眉,对方的虎口处连着掌心红肿成一片,却一声不吭,依旧弯下腰去试图拿起球拍。这幅场景,就连对这样的情形有所预料的我都于心不忍起来。我看向球场旁边,东云花音沉着脸,却依旧一言不发。「你确定还要打下去吗?」我用东云花音也能听到的音量对绫说道:「再不去医院的话,那只手也许会废掉也说不定。」「——来吧。」这简短的两个字后面所包含的决心大约难以估量,因为这次绫坚持了相当长的时间,我即便在摇晃的视野中也能看到她咬紧的牙齿和额角滴落的汗珠。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终于我忍无可忍地向东云花音喊道:「喂,在你的眼里就没有比赢更重要的事情了吗?!」球拍应声落地,就像是被这声响刺激到了一样,东云花音突然双手捂住耳朵,仿佛要将什么驱赶出去一样用力甩了甩头。「啊啊——真是够了!」这是东云花音从未有过的失态,我和在场的大多数人一样,被这声全无淑女形象的发泄惊得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她快步走进球场,抢先一步捡起了那支躺在地上的球拍。绫被她挤到一边,我第一次从那张脸上看见了类似不知所措的表情。「还愣着干什么?」东云花音皱着眉瞥了绫一眼,从唇边挤出一声冷哼:「真是派不上用场。」「...可是小姐——」「还不懂我的意思吗?」这次东云花音的声音更大了些,绫抿抿唇看了我一眼,最终还是低声回了句是,低眉顺眼地退出了球场。我垂下眼睛,视野角落中,她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慢慢地握紧了。都已经这样了,居然还这么不甘心么?我无法理解这种几乎丧失自我的愚忠,正如我无法理解为什么在外人面前谦恭有礼的东云花音对待自己的贴身女仆居然可以这样刁蛮任性,近乎不近人情。但我可以断定,这种关系绝对不是可以仅仅用金钱来诠释与维持的。毕竟即便是那个东云花音,现在依旧迎着众人的目光,一步一步踏上了自己所厌恶的球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