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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如何回话,总觉得不那么顺耳。姜月见摆摆手,试图令他宽心,“不必惊恐,哀家说这话不是讥讽先帝,先帝陛下日理万机,不太会在儿子身上用功夫,你呢,很细心,也很有耐性,你这样松竹气节又谦卑柔和的男儿,实在有些稀罕,哀家能感觉到,陛下对你也心有几分欢喜。探微要是胆子再大一些了,肖想着做陛下的爹,也不是不能——”太后的玉手勾了勾他的衣袖,令他再近一些,让自己看得更清楚。苏探微的呼吸逐渐平复,俊脸上依然焦热,“臣不敢。”太后秋波斜睨,漫不经心地道:“钻哀家的床帐的时候,不是已经敢了么,这会儿做什么柳下惠,无趣。”他一副隐忍不敢言的模样,姜月见心情转好,连身上的疼痛都顾不得了。“其实,哀家这些年忍着这痛,已经习惯了,以前也从不奢望能找个什么人靠着,最好那人有火热的胸怀,紧紧地,抱着哀家……你过来,抱哀家起来。”她身上扎了好几个洞,可实在睡不住,忍着不对他做些什么,就这么看得着,吃不着,雾里看花虚虚实实的,可比远远瞧着更折磨。他好几天没来了,这种见面的时机,其实并不像姜月见一开始打定主意养他的时候所想的那么多。苏探微又只能听从。顾虑太后身上的针,他小心地从身后扶住了太后如纸薄的背脊,拥她在怀。姜月见换了个地方躺着,觉得舒服了许多,人也渐渐变得慵懒,心思一松懈,便容易犯困,她轻轻地打了个哈欠,大约不等到撤针,她便可以睡着了。“探微。”“臣在。”姜月见道:“还难受么。”她果真,什么都知道。她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女,更不是天真烂漫的孩童,而是察人入微的中宫太后。她有过一个夫君,尽管那个夫君对她而言,似乎并不怎么合格,可她还是有着丰富的男女之间的经验,一眼便能洞悉成年男子不受自制的困窘。苏探微不免呼吸浑浊,看向她,欲言又止,最终,仍是不得不承认:“太后,臣做不了柳下惠。”“嗯?”“太后坐怀,臣已……”那几个字在舌尖滚了滚,有一丝滚烫在蔓延。“方寸大乱。”作者有话说:楚狗:臣要为太后娘娘针刺足三里了。袅袅(垂死病中惊坐起):脱裤子?什么脱裤子?第26章抽针时, 太后娘娘果真已经蜷在他怀中睡着了。入眠之后的姜月见,撇去了锋利的爪牙,乖觉而柔软, 呼吸是甜蜜芬芳的, 泛着淡淡的暖意。苏探微还针入袋,将东西收整好,垂下眼皮, 此刻太后好梦正酣,一条玉笋般的藕臂越过他肘弯, 安静地垂落在绯红的蜀锦上, 红白交辉,如梅花瓣尖上一捧皑皑的白雪。伺候在寝殿值夜的女侍,一点儿声音也不敢发出, 唯恐惊扰了太后好眠。到了时辰以后, 太后便会入睡, 这时候谁也不敢搅扰了她老人家的清梦, 以免触怒太后,惹来灾劫。但她看那个年轻俊美的太医,居然低下头,轻轻地唤了太后一声。女侍心头有如雷鸣,差点儿吓得魂不附体, 脸色煞白。好在太后并未醒转, 而那个太医也只是试探, 并没有将太后吵醒。苏探微见她没有被吵醒, 知她睡得深了, 松了气息, 双臂扶住太后的香肩, 将她缓缓放落在榻。血液长久没能得到流动,他的双腿已开始出现麻痛,僵硬地放落点地,为太后掖上了被角。被疼痛折腾了半晚的太后,此刻脸色还是苍白的,秀丽的容颜褪去了粉黛,依然白腻得色若羊脂。苏探微的双臂在她的锦帐下,越过一床轻软的棉被,摸索至腿弯,将她被掀开的绸裤慢慢地下卷。殿内寂静得没有一丝声音,除了他自己的呼吸。“楚珩。”姜月见突然发出了一道呓语,虽然很轻,但在安静如死的寝殿之间,每一个人都听得分明。苏探微的胳膊也停滞了一瞬,掩在长睫下的泠泠寒目略带惊讶。姜月见痛苦地皱了眉头。猜不出她梦到了什么,或许是一个不太好的梦,但,就在苏探微疑心那只是一声短暂的幻觉时,这个声音又响起了。“楚珩……”那声音痛苦而梦幻,旖旎而缠绵。几乎让人相信,她深爱着她口中的那个人。苏探微的眼眸如山雨欲来,晦暗莫名。姜月见对他怎样,彼此心知肚明,不必惺惺作态。他立刻就要离开,在指节触碰帘帷之际,倏然又静止。转回眸,苏探微的指腹缓缓点在了姜月见攒蹙的眉心,落指之后,那水波似的褶痕慢慢被抚平了。她松了心神,重新陷进了平静的梦乡。姜月见,你是怎么做到,一边勾搭新人,一边又故作缅怀的?他转向外间,加紧脚步离去了。姜月见浑然未觉,手臂在被褥下抓了抓,试图挽留什么东西,但抓了一空,什么也没够着。一晌,天光大炽。姜月见从睡梦中清醒,伸了下懒腰。一夜过去,汹涌的血流在她稍稍扭动身子之际故态复苏,势不可挡。姜月见强忍尴尬,拥被坐起,侍奉的女侍进来请太后吩咐,姜月见环顾左右,没见到人影,向玉环道:“他人呢?”玉环哪里听不出娘娘问的是谁,忙道:“昨夜里,苏太医给娘娘抽针之后,便离去了,应是回太医院了,娘娘还疼么?奴婢将苏太医传回来。”姜月见想了想,道:“不必,先替哀家准备笔墨。”一晚腰酸背痛过去之后,姜月见艰难地扶着柳腰下榻,翠袖铁心地在太后娘娘惯常用的虎皮大靠上多加了一层垫腰的软枕,让娘娘能舒舒服服地靠在上头写字。姜月见亲自研墨,构思笔触。姜岢是跟着冼明州回岁皇城述职,冼明州算是大业有名的将领,当年也曾追随先帝一同北御胡羌,可惜在武威城一战之际中了敌人的圈套,回防不及,致使武威孤立无援,酿成了惊天惨案。姜月见摄政之后,冼明州被无数人供到案头要求处斩,但姜月见有了惜才的心思,认为过不在他,因此只将他的军衔削了三级,左迁碎叶城。冼明州一生横刀立马,战功赫赫,若论战绩,不输给老太师。姜月见贬他去碎叶城,是缓兵之计,先堵住悠悠众口,等过了风头,再将他调回。这一转眼,也是两年了,该到了他回朝的时候。这次姜月见的目的很简单,冼明州留下,姜岢依然回去碎叶城驻守。姜岢个性暴戾恣睢,敢仅以五品军职触怒上将,若是将冼明州调回,碎叶城必须得留下一个厉害的人镇住他,姜月见思索了一番,拟定了人选。随后太后的懿旨上了落了洋洋洒洒百十余字。末了,姜月见将诏书卷起,“让黄门将哀家的懿旨送去姜家,切记,宣读完就走,不论谁人拦阻,片刻不得停留。”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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