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迁点头同意,送两位不速之客出门。门刚一打开,他看到外面站着一个局促的男孩儿,一怔。沈父说道:“你不是喜欢漂亮的男孩儿吗?长头发的,长得跟你想要的人挺像。”沈迁额角青筋暴起。一下一下地撞击太阳穴。“如果你非和男的结婚,我和你妈无话可说,”沈父自顾自说道,“不过家里必须要有继承人,你生个孩子吧。”沈母怀疑地说道:“这个男孩儿好像能生。”像一件拍品被讨论商业价值的男孩儿难堪地站在那里,脑袋始终耷拉,一动不动。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找来这样的极品,一定费劲千辛万苦吧。沈迁浑身的血液都被酒精点燃了,愤怒。“恶、心。”他红着眼咬着牙说,“你们真的太恶心了。”那对令人恶心反胃的中年夫妇被轰到门外,沈迁冲进洗手间跪在地上扒着马桶狂吐不止。脚下踩了一地玻璃碴,血染红地板。他不是不在乎宣从南,他只是不明白。如果有第二次机会......没有第二次机会,没有了。但是宣从南就不能理解理解他吗?几年来,沈迁一直以为自己喜欢的是顾拾。他确确实实将顾拾放在心尖上好长时间。初见那天,沈迁觉得自己和顾拾有相似之处。他们都出生在无法自己做主的家庭。可顾拾跟他又是不一样的。关注的时间越久,沈迁越发现顾拾能做主自己的所有事情。他不为任何人停留,没有人能够掌控他。他想回家就回家,想不回便一直待在娱乐圈。明明家庭结构相似,为什么他们却有天壤地别——因为他们的家庭氛围本就是云泥之别。沈迁羡慕顾拾,可怜自己。他将顾拾看成一种对自己的补偿,希冀。和宣从南分手四个月,他想明白了很多事。与其说喜欢南南不笑,其实他更喜欢南南笑起来的时候。那样的笑容,每次看见心脏都会比平常跳得快些。他不习惯、陌生这种躯体反馈,因此一次又一次将其扼杀。看到宣从南和顾拾亲密地在一起,沈迁仍然心存侥幸,他们应该最多只是进行到求婚这一步吧,肯定没有结婚。然而今天顾拾拿着宣从南的手,亲自将结婚证摆在他面前。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夫夫。......太刺眼了。胃里一点食物没有,全是酒水。直到再也吐不出东西,沈迁才按了马桶,盯着马桶中心的水涡想:难道就没一个人看出来,宣从南和顾拾的眼睛很像吗?如果宣从南知道自己像的是顾拾。他们还会毫无芥蒂地在一起吗?他要给宣从南打电话......手机铃声在卧室里突兀地响起来,扎耳朵,宣从南正累得躺倒在床上,呈大字型歇息,看也不看是谁的电话。今天没出汗,宣从南不想让顾拾洗澡了。那么沉,他不想帮忙。刷完牙洗完脸就能直接睡觉了。顾拾喝醉没清醒时听话,他非要闹着洗澡。宣从南把他按进被子里,说道:“今天不洗,你可以等明天早上起来洗。”“不要。”顾拾坐起来穿鞋说道,“就要洗澡。”宣从南把他按下去,他坐起来。按下去,坐起来......跟仰卧起坐似的。十几个来回后,刚还说没出汗的宣从南摸了下顾拾后背,微潮。他心累地躺着歇息会儿,打算妥协放弃。“囝囝,你的电话。”顾拾抱着宣从南说道。“嗯。”宣从南拿起顾拾放在他腰间的手,重重扔出去,翻个身开始扒拉遗落在被子里面的手机,“不认识的号码。”顾拾本来闭着眼,闻言倏地睁开,在宣从南按接听之前先把手机夺走,非常清醒地挂断了。宣从南不解:“干什么?我还没接呢。你手抖按错了?”“没手抖,”顾拾拧眉,确认后说道,“这个号是打给你的新号的。”听他这么一说,宣从南凑过去仔细看。这个人拨打的号码确实是顾拾曾给他办的新手机卡。新号只有顾拾一个联系人。现在推销广告的电话都有标志,这个没标签。一个人名晃晃悠悠地浮上心头。消停几个月......应该不会吧。刚才那个号码又打了过来。顾拾挂断。又打。再挂断。双方明显较上劲儿了。宣从南说:“拉黑他啊。”“......”顾拾一揉眉心,道:“喝多了,没想起来。”宣从南乜他一眼,说:“我知道,笨笨的。”“嗯。”顾拾轻应,脸色舒缓些许,把号码拉黑。缓了会儿,他问道:“你能猜到是谁?”宣从南唔了声,说道:“沈迁吧。”顾拾不悦道:“分手那么久了,还能记得名字吗?”“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是金鱼只有七秒记忆。”宣从南莫名其妙道。顾拾关了手机,扑过去抱住他:“不高兴。”紧接着拉踩一般地道:“他又调查你的隐私,不是好人。”宣从南不想提外人,趁还没被压倒之前,道:“不是要洗澡吗?起来,我带你去。”他补充道:“我不帮忙,你自己洗。”“我自己不行。”顾拾摇首说道,“囝囝,我头晕。”“......”宣从南无奈道:“好吧,我帮你。”顾拾道:“站不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