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死你个大狗逼,棠棠心想。不关窗户就不关窗户,别后悔!棠棠哼了一声,扭头走了。裴慕见她离开,笑了笑,重新凝神写字。他写了会,忽然听到窗外有声响。抬眼一看,只见棠棠正指挥着丫鬟往外搬着一个大躺椅。她指着裴慕窗前道:“好,就放那!”躺椅放好后,两边又分别摆上了小边桌,一侧放瓜果蜜饯,一侧放茶具。棠棠示威般地看了他一眼,将几本话本子往桌子上一丢,舒舒服服地靠着躺椅躺了下去。下人被她挥退,棠棠回眸朝裴慕一笑,道:“天气好,我也出来透透风,你赶紧抄你的。”裴慕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图,不过倒是正中了他的下怀。抬起眼就能看见她,枯燥的抄书都变得有意思了起来。棠棠似乎就是单纯地在躺着看话本,不时往嘴里扔几个葡萄。裴慕笑了笑,低头继续抄书。又抄了几份后,一股奇异的香气忽然钻入他鼻子中。那气味很特别,像是有人在用文火卤着肉,又像是小火慢炖的肉汤飘出的香味,但又不完全是,与之相比,那气味更香浓,是他从来不曾闻过的。而此时,棠棠正背对着裴慕,十分惬意地吸溜着泡面。还是熟悉的五香牛肉味,就是这个味,巨爽!她还记得商城里的吃的对裴慕吸引力有多大,她这回专门挑了一个味大的,就在他窗户底下吃。然后不给他!让他不关窗户,让他这个狗逼男配觊觎女主!馋死他,哈哈哈哈哈!棠棠端着碗,边吃边回头,果然看见裴慕在看她。和她手里的面。棠棠一口面一口汤,故意吃得十分享受。她支起身子,端着面碗在裴慕窗前晃了一圈,问道:“香吗?”“......”裴慕点点头。“我也觉着挺香。”棠棠道。她呲溜呲溜几口,把面都吃完,然后又咕噜咕噜把汤喝完,把碗底给裴慕一亮,说道:“可惜啊,没有了!”看着连一滴汤都不剩的碗底,裴慕的心情十分复杂。他承认,那碗面确实很香,香得几乎超过了他对面的认知。但是,他早上用过早膳,现在肚子是饱的,所以就算味道再诱人,他也不会像除夕那天吃披萨般控制不住自己。所以他现在看着棠棠,想法只有一个。“郡主,”裴慕神色古怪,忍不住问道:“你不撑吗?”棠棠:!?“早膳的时候,你也没少吃啊。”一碗粥两个肉包外加一个鸡蛋,吃得几乎是他的两倍了。棠棠:.....这么一说,胃里确实有点胀。本来是想气裴慕的,现在有点尴尬,好像被人反将了一军。就算如此,她嘴上也不肯落下风,把碗往旁边一放,道:“我牙好胃口好,一顿能吃三碗饭,不像某些人吃的都是猫食儿。实话告诉你,我现在还没吃饱呢!”话音刚落,她就觉着一股气从食道冲了上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突破她的喉咙。然后,“嗝——”世界安静了三秒。“也许你没听过,但这世上有种嗝,叫做饿嗝。”棠棠佯装镇定。“噗呲”一声,裴慕再也忍不住,笑得肩膀直颤。“笑什么笑?!都抄完了吗还有时间笑!”棠棠恼羞成怒。裴慕带着笑摊开手,无辜道:“是郡主先来找我说话的。”棠棠气得额头直跳,看了他会,从躺椅上站起来,转身就走。她一会就找人让他把那破窗户关上!“郡主留步!”棠棠顿了顿,看见裴慕一手撑着窗户,将上身探出,另一手拿着叠抄好的家训道:“我怕自己抄得不像,可否请郡主检查一二。”棠棠走回去,接过来翻看,递还给他道:“这不抄得挺像的,还检查什么。”裴慕接过家训,看着棠棠又说道:“春困秋乏,我写着写着眼皮就打架,可否请郡主仍坐在窗前,若见我犯困,也能提醒下。”棠棠皱眉道:“你事儿还挺多。”裴慕也没说话,就眼巴巴地看着她。庭院里春意盎然,精心载种的红桃绿柳赏心悦目,风轻日暖,空气清醒。正是好时好景,左右也无事,从院子里躺着赏景确实比呆在屋里强。还能防着他打沈语荷主意。棠棠也没看裴慕,转身躺回了躺椅,她挪了挪靠垫,让自己躺得更舒服,然后又看起了话本子。说是提醒裴慕不要犯困,看着看着棠棠却先犯起困来。意识渐渐下沉,她陷入了一种半睡半醒的状态,恍惚间有人走近,然后那人动作很轻柔地给她盖了件衣服。衣服的味道很好闻,也并不是什么独特的香气,就是普通澡豆的清香,但这莫名地让她想起躺在新换被子里的感觉。干净、舒适,又令人放松。她将衣服往上拉了拉,盖住了鼻子,然后在香气中进入梦乡。第45章 郡主大笑棠棠醒来的时候, 裴慕还在窗后抄书。院子里很静,笔尖落在纸上,偶有沙沙声。她起身, 一件鸦青色长袍滑落。棠棠盯着那长袍看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那是裴慕的。她回想起睡梦中那绕鼻的清香,回头看了眼裴慕, 见他还在埋头写字,便偷偷长袍拽到鼻子下嗅了嗅。这里的人,尤其是贵族, 总爱在身上熏香以示尊贵,有钱人家连澡豆里都要掺香料, 那个味啊, 顶风香十里, 让她想起印度大兄弟。刚来的时候她十分不能适应,鼻子有一段时间熏得香臭都闻不出来了。与之相比, 裴慕衣服上的味道,简直就是一股清流。想到这, 棠棠把鼻子埋进衣服里, 深吸一口气, 使劲闻了闻。枝头上有几只小鸟停驻, 叽叽喳喳嬉闹一番又倏地飞走。棠棠忽然觉着哪里不对。这也太静了吧。棠棠僵硬地扭动脖子,果然看见窗后裴慕已经停笔了。笔尖悬在半空中, 裴慕错愕地看着她的动作,嘴巴微张, 一动不动。棠棠瞬间石化了, 衣服还盖在她鼻子上, 她大脑一阵空白, 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已此番堪称变态的行径。她愣了一会,忽然灵光一现。她状似无意将衣服放到一边,镇定道:“我擦鼻涕呢。”裴慕:“.....”棠棠说完就后悔了,拿人家衣服擦鼻涕这事放到现代也是十分不礼貌的行为,何况还是在古代。但她又能怎么办?她实在想不到说辞解释了,变态和没有礼貌总得选一个吧。她面上装得风轻云淡,好像把自己拿别人衣服擦鼻涕的行为当做一件很平常的事,其实心中忐忑,忍不住用余光观察他的反应。他不会生气吧,给她下套的愧疚值还没用完呢。但她也不确定,说不定在这个时代拿人家衣服擦鼻涕不仅不礼貌,还算是侮辱人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