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领着她走近,那反贼听着声音也不曾回过头。姬安情站在地牢外,愣神地盯着那人,她其实一点都不知道该如何找出真正的幕后真凶。应该要用重刑逼供吗?或许只要先拿出解药就好了吧。姬安情双手握紧,她的心中不可抑制升起对这个法子的认可,残存的理智和身为现代人的道德素养让她无法心安理得。随着呼吸的平缓,姬安情绷紧的身子松懈着,目光无神,呢喃:“误伤了无辜之人,你不觉得有愧吗?”面对着墙壁的人冷不丁嗤笑出声,缓缓转过身:“他哪里无辜了?”熟悉的面孔映入姬安情眼帘,她不可置信地掩住了唇。“住持?怎么会是你?”宁心原本毫无波澜的眼眸闪着异样的光芒,声音清平:“当然是我。”“我可是为此谋划蛰伏了许久。”“可惜,还是差一点点。”宁心摊开手,遗憾地注视着自己的手:“若是箭再快一点,他定然挡不下来,狗皇帝就会死在我的箭下了。”姬安情心中的波澜难以平静,傻傻脱口问出:“为什么?”宁心好似听到笑话般大笑:“还能因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恨呐!”姬安情一时无言。是了,他不仅是宁心住持,还是谢家长子谢蔚溪,光是听着“满门抄斩”这一词,她便知他与明章帝之间是有多么深重的仇恨。那日,她将贤妃的遗物埋入静安寺,他就在一旁看着,竟没露出半点悲伤。他当真是藏得深。“你之前不肯给静安株给他,如今可是也不愿交出解药?”宁心敛了敛眸,眼中暗潮涌动,只是面对姬安情多了些善意。“是,至少有一人陪我下地狱。”姬安情被宁心的话激到,怒瞪着他:“姬容朝他又没害过你!”宁心点着头,勾着冷笑:“是啊,他只是该他挺身而出时无动于衷,不该他出现时反而挡在狗皇帝面前。”姬安情拧眉,表情严肃:“什么意思?”宁心没打算为她解释,只是摇着头:“他是递刀的人,难辞其咎。”姬安情不解:“可幕后之人,不是他,你为何要说是他?”“我说过了,总要找人陪我下地狱。”“天很晚了,你早些回去吧,兴许还能与他多相处些时日。”宁心摆了摆手,也不嫌脏,背对着姬安情躺了下去,闭上了眼。宁心话说到这份上,姬安情再也说不出什么话,失落地垂下头。“贤妃那般柔善之人,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兄长。”空荡荡的地牢里回荡着姬安情临走之前的最后一句话,宁心睁开眼睛,看着发黄的墙壁,笑得苦涩。他没能为亲人报仇雪恨。而他爱的人,再也回不来了。第68章 突破口白涣忻的医术不愧为皇宫第一人,甚至可以说世上再无第二人能超于他,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连他的师傅也只能笑叹后生可畏。在不知道为何毒的情况下,白涣忻昼夜不眠查探毒物侵害的部位,找出与之毒性相近的毒,悉心研究,制作出的药解了姬容朝身上近八成的毒素。虽不能完全根治,但能做到这份上已经是很难得了。姬容朝的气色一天天好转,姬安情悬着的心才落下。姬容轩诬蔑他为幕后主使的事姬容朝也终于得知,他泰然自若地靠在床榻上养着病,好像这件事和他没关系似的。姬安情看他这般悠闲的样子气不打一处出:“你怎么都不着急的?还真要眼睁睁等着皇上将你贬为庶人啊?”“我可是交出了父皇留给我的圣旨,找不出凶手来你我都要完蛋了!”姬容朝合上书,无奈地摇着头:“你都能想到孤没有那么蠢做出这种事,父皇怎么可能想不到?”“也就只有他那蠢货自以为联合了谢蔚溪,计划就能天衣无缝,白白在父皇那暴露了自己的野心。”姬安情一怔:“什么意思?皇上他知道不是你做的?那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说?”姬容朝眼神幽暗:“父皇唯一忌惮的只有先帝势力卷土重来。”“孤猜测,父皇是知道了你我之间的事情,特意只让你知道他欲要废太子,好看你是否会拿出空白圣旨。”“若父皇真的有废太子的念头,后宫又怎会风平浪静,光是母妃那都得闹上一闹。”“你啊——”姬容朝轻叹,眼眸隐着纵容的温情,“都怨孤那几日昏迷着,才让你着了父皇的道。”终于知道自己被忽悠了的姬安□□哭无泪,喋喋不休控诉着明章帝:“他怎么能这样?!”“看我义正言辞据理力争的样子很好笑吗?这不纯属耍我呢?还白白废了我的免死金牌!”姬容朝伸出手搂住姬安情的腰,另一只手拉住她的胳膊,将人往他身上带近。姬安情重心不稳,堪堪用手撑在姬容朝的肩膀。“你干嘛——”姬安情未尽的话吞没在姬容朝微凉的唇瓣间,他的手细细摩挲着她的肌肤,掠夺着温热的呼吸。温度节节攀升,姬容朝抵住她的唇,温言柔情:“辛苦你了。”“如此也好,往后父皇就不会再多有忌惮了。”姬安情并未把姬容朝的这句话放在心里,只以为说的是交出圣旨一事。姬安情羞红着脸,所有糟糕的情绪都被姬容朝情深的眼神给化解。“对了,我想起一件事。”姬安情这几日思考甚多,她总觉得宁心住持与姬容朝之间或许也有一些私人仇怨,“你和宁心住持,有仇吗?”“宁心......”姬容朝失神呢喃。恍然间,那日蒙面人孤注一掷的眼神浮现眼前。那双清澈的黑眸,也曾洋溢着朝气,也曾化为一潭死水,也亦然......充斥着怨恨。他认得那双眼睛,他知道是宁心。也正是因为知道是他,所以才会毫不怀疑他会下死手,姬容轩尚且没这个胆子,但他绝对是抱着必死的心来的。他必然得挡下这一箭,挡不下过不去父皇那一关,挡下了才是万事大吉。故而他言姬容轩蠢,以虎为伴而不自知,只会作茧自缚,还连累了他。“有。”姬容朝嘴角的笑凉薄冷清:“他应是将剩下一半的恨都记在孤身上了。”姬安情惑然:“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吗?”“此事说来也小,只是于宁心而言应当是此生之痛了。”姬容朝看向姬安情目光如炬:“想来你是不知道的。”“元后中剧毒,药石无医身亡,贤妃自认是她动的手,所以谢家被满门抄斩。”“但身为元后的生父萧丞相却出面保下了谢家长子谢蔚溪,也就是现在的宁心住持。”“当时许多人都不理解,都以为是萧丞相心善念及曾经的情谊保下谢家血脉。”“其实是萧丞相心中清楚,此事绝对不会是贤妃所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