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宛陵霄刚斩蛇成功,便见一少女诡异地出现。她狼狈非常,自称早已被困山洞,谢他斩蛇救她,愿以身相许,他自然不信。但之后,洞内的妖力场竟随蛇怪之死动荡,他诡异地陷入了昏迷。醒来,他竟已和少女尽人事,并身中双重灵契。契,为附生灵契,少女的性命与他所有功法相连,她死,他亦会灵竭而亡。毒,为合梦毒,他们必定期欢/好,不然将受附骨之毒折磨,同样终致死亡。然而而个中缘由,竟扑朔迷离,宛陵霄当时只觉气涌头脚,却寻不到为何如此。要旁人来看,可能会浑说这是宛陵霄所屠的蛇怪死亡后,枯竭的灵力冲撞了留在洞中的妖阵造成的。宛陵霄所屠蛇怪的确有纵他人生灵之能,事后,他也的确在洞中发现了残留的妖阵痕迹,以及误入其中的欲灵之血。——欲灵,可合人之梦,无端生欲,是南荒常见之魔。然而,这实在过于“巧合”。宛陵霄此人,从不相信不清不楚的所谓“巧合”。他当时便用“手段”逼问了少女,少女却哭着坚称一概不知。随后,他把少女绑回了西岭。对外,他谎称她是情人,对内,他却囚禁她,定期讯问她。因为不想让外人察觉这个软肋,他尚未下狠手。“关于慕槿,继续查。”宛陵霄的思绪回到现在,目光冷淡如冰,“若有消息,立刻对我回禀……”“少君,那现在……”“霍家的奏报拿给我。”宛陵霄道,“之后,去霍家。”……正是暮色苍茫,暝烟袅袅之时。寒城雪山之下,离毕广场与群殿遥遥相望。其圆如月,白旗飞舞,陈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蒙住陈棺的巨大雪白结界。霍家那来日里迎来送往的热络场景也消失不见。阗寂的宅院孤零零地落于广场东边,只有远处的圣庙中,风吹来竹笛奏颂的哀乐,人群往来。一切却也在戒严的结界中进行。几位身穿黑甲的军官路过,看到死寂的旧族宅院,和院边加严到似想抵御天崩的阵法,不由嗤笑:“这些旧族平日趾高气昂,胆大包天,现下除了孟家,全像缩头乌龟一样,不敢出来。”“是啊,要不是孟家先行前往繁阴圣庙祭拜霍家,我看旁的家族都哆哆嗦嗦不敢去祭拜。”“好了,住嘴……孟都统那里估计快开始了。”结界下。一个人正坐在棺木前。这正是寒城孟家家主,宛陵霄最出名的部下之一,亦是他少有的出身西岭旧族的心腹。他身穿重甲,浓眉大眼,目光灼灼,一身阳刚气。此时,他盘坐于地,屏息环诀,正目光灼灼地看向眼前的棺木。他已经准备两个时辰了,只为施展“击壤”心法中的“拏丝”技。“好啊,我们总算可以亲眼得见‘拏丝’……”一旁的修士悄然议论,语露兴奋。只因“拏丝”,是让击壤成名的绝技之一。“击壤”,为西岭心法,实际上众人都可修行。但越往上修,便愈发困难,到上重更是犹如登天梯,却亦能得到登峰造极的力量。宛陵霄之前对慕槿所施展的“定千山”,便是“击壤”中的一技,可越千山万水探一人所在。而“拏丝”,却是“击壤”中更高阶的一技。——拏丝,即抽丝剥茧。只要对可接触的指定人或物施展此法,便可在所在时空,抽出与此人或物相关的线索。或为物,或为念。只见孟都统双目圆瞪,瞪向前方的那灼灼绽放的血莲,座下沙土倏然涌动。其又陡然凝成巨掌,朝那血莲上方凶狠一抓,竟撕出一道虚空,如鹰隼掳食!孟都统抓出了一物。……“少君,属下无能,对方清理得太干净了,什么都看不出。”半个时辰后,高大的孟都统半跪,懊恼垂头。宛陵霄坐在他面前。他黑影蒙身,身在狼车中。此处为离毕广场的角落,幽僻阗静,正好能把广场上的一切收入眼中。他正拿着孟都统方才抽出的东西——三枚暗金莲瓣,色泽如新。听到孟都统的话,宛陵霄未语,只是点头,让他继续。“霍家相关的一切,无论是遗体,还是宅邸,似乎都经历了浴火涅槃——重新捶打了一番,和新的一模一样。”“属下只能推出时间,子时,一位官员最后见到霍家人,卯时,他们的遗体便突然出现在广场上。属下审讯了周围的人家,无人知晓发生了什么。”“城内其余各处昨夜可有异静?”宛陵霄的话似乎意有所指,孟都统却有些懵:“没有,一切照常。”宛陵霄“唔”了一声,看向手中莲瓣,目光惫懒。其与那血莲一模一样,的确如孟都统所说,铸材极新,简直就像是为了迎接“拏丝”刚做的。宛陵霄冷嗤一声。“少君……属下早知若是站在至高境,便可以撼动或篡改低境人探知的结果,但‘拏丝’……也可以被改么?”孟都统和宛陵霄曾因各属新旧两派不和。但如今,他早已拜倒轩门,对宛陵霄俯首恭听,现下只想请教。“自然。”宛陵霄道,“查得太晚了。给了那人时间。”“那现下……”“去祭拜霍家罢。”宛陵霄话虽如此,语气中却并未有任何可惜之情。孟都统全身一凛。方才他便注意到,宛陵霄在此处停驻许久,似乎想观察什么。见宛陵霄踏下狼车,他急忙跟上。“少君,属下与您同去——”天色变幻,冷雨再度落下,宛陵霄的背影覆上了一层冷峻的青。孟都统跟上他时,宛陵霄停下脚步。“好啊,一介戴罪之身,还敢来这里?!”一道尖利刻薄的声音穿破广场,如破笛爬上竿,“怎么?定寒殿为你脱罪了?但你那伎俩糊弄得了少君,可糊弄不了我。”那声音正来自霍家灵堂所在的圣庙前。孟都统定睛一看,却是吸了口气,回头:“少君,这……”宛陵霄却只幽幽站着,不急不忙地盯着前方,甚至还抬手理了下狼裘。只见广场对面,慕槿孤零零地站着。她头戴两朵雪白的簪花,容貌清丽动人,仿若雨后清泓。她的手绞在一起,手腕被翡翠手镯衬得白净。但她紧盯对面,却眼含薄怒,冷冷道:“吕夫人,望您休要再胡搅蛮缠。”作者有话说:宛宛现在,的确有点狗(doge)但他本来也算半只狼啦(狗头)……第8章 被欺负的慕姑娘【十号,这吕夫人……不好对付。你要小心。】毕离广场的另一端,慕槿冷眼盯着对面的华服女子时,119号亦陷入了纠结与后悔。如果早知道会遇到吕夫人这个疯子,她一定会改变刚刚的决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