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告诉对方————我是谷家人, 你胆敢动?!然而,她的头皮传来一阵剧痛。慕槿不知道何时绕到了她的背后,像拎布娃娃一样地抓起了她的头发。她被拖拽, 拖了长达数十尺的血路, 最终被拖到了灌木丛后。而看到里面的场景, 谷菡菡蓦地瞪大了眼, 如同见了最可怖的恶鬼。只见陈家家仆和陈家儿女正在熟睡,神态安宁。慕槿靠近了谷菡菡,在她耳边低语:“你猜猜,我会送谷家什么礼物?”谷菡菡的手如将死的鱼一般扑腾。咚。她的头却最终落地。树枝再次刺透了她的喉咙。她眼睁睁地看着陈家儿女,死了。……阳光明媚, 从树荫泻下。慕槿盯着谷菡菡, 目光又转回了宛陵霄。她再次小心地确认宛陵霄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在刚刚, 她在宛陵霄身旁拖那么久才动手, 也是在暗暗确认这一点, 确保他真昏迷。此时动完手, 慕槿眼现阴翳。都怪宛陵霄。如果不是赶时间和他在, 她不会这样紧赶慢赶地亲手杀人。她一般喜欢说服人死去,不自己动手。慕槿不满地瞪了眼宛陵霄,而后开始熟练地处理尸体。她早看出,谷菡菡不会放他们走。但她也本不打算放她走。一来是要脱身本就该灭口,二来,这么好的机会撞过来,不用白不用。她从“非邪”放出那虫豸,在谷菡菡身上取了芥子囊,拔了所有首饰,又取了血后,让虫把满地的尸体吞得一干二净。这几乎一瞬就好了。而这之后……“锅给谁呢……”慕槿的手放到下巴,哼起了小调,“宛宛,韦韦,给谁好~”当然,慕槿本就不打算嫁祸宛陵霄,因为可能引火上她身。等行荒乱起来,宛陵霄自然就吃力了。慕槿就是唱着玩儿的。她很快用放出的虫找到了韦恒的住处。在这丘陵深处的一间木屋中。她先把一二沾血的信物拿给虫,让其悄然把这些送到韦恒那里。随后,她又写了封信,用灵术传给了影女,让她想办法把一消息传到溪成郡。慕槿又打算用她那弯弯绕绕的法子引导人去做她想的事。而越绕,越不会让人发现她。处理完一切,慕槿呼了口气,这才把宛陵霄和孩子、家仆拖入了方寸帐。……烛火幽幽。宛陵霄醒来了。他头有些疼,却发现身上一片清爽。他低头,发觉自己已被擦过身子、上过药了。转头,他看到了床边的慕槿。她正背着身,烛光照在她纤瘦的身子上。她在调药,但回头时,“啊”了声。“你醒了?”慕槿当即扑过来,语气又惊又喜。她发丝凌乱,竟显出了几分憔悴。她落泪,别扭地说:“你不知道你这一倒,我差点被吓死……害怕再也见不到你。”“很明显,你这么害怕是不明智的。”宛陵霄开口,声音沙哑,“我当时既能把我们拖出来,便没到你再见不到的程度。”慕槿:“……”为何宛陵霄刚醒就一如既往地杠她?要不是她杀了谷菡菡,他可还得在重伤之际再战斗次,雪上加霜。宛陵霄垂眸:“后来发生了什么?”——慕槿夸张地叙述了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当时,宛陵霄昏迷后,满身是血,她备受惊吓,倍感无助。她在深林遍布的丘陵中,全身颤抖,强作镇定,才打开了方寸帐,把他们挪进去。并检查宛陵霄留给她的戒指,防守、隐匿和等待。不知过了多久,宛陵霄的属下才找了过来,把他们带回了驿院藏着。慕槿说时,添加了很多丰富的细节,让人仿若身临其境。宛陵霄眸光微动,道:“……苦了你。”“嗯。”慕槿坐起来,“但我最担心的还是你。”宛陵霄捂着伤,也坐起来了。他的身体,经过了照料,却未完全好。那力量着实诡异。他哑声问:“……我手里的东西呢?”“你是说你昏迷时,手里的东西?”慕槿领悟,从方寸戒中召出一物,“在这儿。我不知道您想与谁看,便收着了。等你醒来吩咐。”“……做得好。”宛陵霄默默瞥她一眼。虽然慕槿总爱做出副害怕得不得了的模样,但宛陵霄进入系统后发觉,慕槿做事,还挺让人安心的,从不出大纰漏。宛陵霄低头,却瞳孔震动。只见那正是一青苜蓿符。——他在陈府与那血人相斗时,用“拏丝”抽出的。自此,一切都连起来了。“那陈盼雁的儿女呢?”“睡着了。阿衡大哥他们没让他们出去。”“你……把楚衡喊进来。”“是。”——慕槿去把阿衡喊了进来。之后的事,宛陵霄没有让她听,但她却通过系统检测到了。宛陵霄在部署,令下属去查陈盼雁的遭遇,同时审讯那陈家家仆和子女获得更多的线索。慕槿能看清宛陵霄为何如此布局。陈盼雁的遭遇十有八九和背后之人相关。宛陵霄费尽心力,便是铁了心要把那人抓出来,报害母之仇。慕槿没什么其他好做的,便一边照顾宛陵霄,一边等待他这边查探的结果。——当然,宛陵霄在安全时,刻意与她保持了距离。同时,她也在等待其他消息。不过两天,她让影女帮她做下的部署也有了回声。韦恒被发现了。谷菡菡同时失踪,引得谷家掀翻了溪成郡,还出动了其他大族。而韦恒被发现的根源,是一位黄金台派往行荒的官员因“母亲生病”专程跑去紫丘采一种特殊的药。结果,他“误入”了韦恒的木屋。这一入可是把溪成郡巅出个天翻地覆。本该被献祭的韦恒被发现了,全须全尾,好端端的。谷家光速赶来此地拿了韦恒,一是想压下这件事,二来,他们也想借此查出谷菡菡到底去了何处。然,虽有压下,却抑不住所有流言。整个溪成郡人心惶惶。但碍于谷家威势,暂无人敢提出异议。而黄金台方的“龙女”听闻此事,也是又“惊异”又“关怀”,龙阁速派了整整两百人过来;另一方面,新任镇西指挥使邱霭的另一位弟子荒北观察使彭珺俐也带人来了这北郡边境。明面上,他们都是来“帮忙”缉查的,但实际上,大多数人都知道黄金台太女对月前的境内行荒叛乱起了疑,本被谷澄许挡着,此时有了机会,便钻了进来。各方都焦头烂额。据说谷澄许也要快速地赶回来协调。慕槿听闻这些时,正美滋滋地喝着果汁,只不过听着侍女的话,她还是时不时面露惊恐。“这事儿,在对民间压着。但实际上,官场早乱了套。听闻那龙阁和彭观察使一来,就去观赏了谷家对韦恒的重刑,结果这韦恒除了说出奸情,屁都放不出一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