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就是叛逆的性子?!非要和我对着干。”“我和你对着干?”慕槿顶他,“你看清楚,我之前做的事,哪件不是在帮你?”“……”慕槿呼了口气,却又道:“我陪你。看起来,我似乎比你能够抗住这里的东西。”孟俦瞳孔一缩:“你疯了?”适时,恶灵再次走了,孟俦灵体上的伤缓慢生长。恶灵再次要扑来。但慕槿接下来的动作,却让孟俦猛地愣住。只见慕槿倏然抱住了他。她以后背为盾,把他和恶灵隔绝了开来。孟俦被魔化后、皮肤此处的尖锐骨瞬间刺伤了慕槿,她却没有松手。寒风遥遥,慕槿的灵体却传来一股芙蕖的清香,舒缓人心。而最诡异的是,慕槿抱住孟俦后,竟当真成为了一面神盾,牢牢地护住了孟俦。乌云下,一抹浅淡的阳光也覆在了她身上。孟俦震惊地睁大眼。而慕槿作出这个选择很简单。她喜欢施恩。当对方不是忘恩负义之辈,且她也没确定一定要加害时,她通常施恩,权术上,多一个受恩之人远比多一个仇人好。而他们迎着风抵御这恶灵,慕槿本再次确认这恶灵是仅冲孟俦来的了。此时,却逐渐感到了吃力。这恶灵,的确裹了恶刑的力量,但似乎还裹了些什么,她分辨不出来。而这恶魂被她扛着,攻击孟俦的态势却愈发猛烈。她的神魂竟也有被挤压之感。慕槿思索着,问:“孟公子,当真只有熬过去,才能出去?”“……我过去,是这般。或等人定我念。”孟俦的声音有点僵。慕槿又问:“那你可试过与这恶灵对抗?”“对抗……”孟俦讷讷道,“我过往,通常一发病便被锁住,怎么对抗?”“但你现下没有啊。”慕槿说,“我想,会不会你灭了这恶灵,便也能出去?”“……”孟俦身子一僵。他似乎从没想过这个想法,怔愣地低头看向怀里慕槿,却猛地扭开头,不知怎地,他没推开慕槿,脖颈也浮上一抹暗红。慕槿却倏然开始咳嗽。她一阵心悸,捂住胸口。她身上的阳光散去。恶灵似乎找到了缺口,本只攻击孟俦,现下却骤然朝慕槿咬去。孟俦瞳孔一缩,却一把推开慕槿,手挡在她面前,抓住了那灵。灵再次撕咬他的手,但孟俦沉眸,倏然抬起另一只白骨般的手,双手一碾,那灵被撕碎了。也是这一刻,仿若有什么变了。孟俦眸中的影散了分,亦涌上错愕。慕槿也惊道:“你做到了!”然而,影越来越多,包裹他们。也是下一瞬,外界倏然传来了一道空灵的巨响。慕槿只觉一阵颠簸,识海之景碎了。……“醒了,他们该醒了。”慕槿醒过来时,只觉自己被一人抱在怀里。她的脸贴着其硬实的胸膛。而那人正捏着她的脸,把药被喂入她的口中。那人身上的气味,让她很熟悉,如雪山的风,也如山顶的月。宛陵霄。他抱着她,手箍得很紧,似乎在紧张什么。然而,他声音却一派冷淡,却似乎还在对人谈什么。“你们公子,身上被人中了恶念和冰火蛊。”宛陵霄道,“后者,可引人走火入魔。轻则乱念,重则致死。这谷家可真狠啊,对么。”……好家伙,他又在套话。“什么谷家,我们可不知……”有人结结巴巴地道。“但幸好金公子发现及时……老夫已给公子取出来,按理说,他们该醒了。”这声音慕槿听着有几分耳熟,她想起来,是那孟家的医师的。“药。金楚也需要药。一会儿挑一份给她。”宛陵霄强硬的声音,“我看,那日你们公子定是对她做了什么,才导致她被连累成这样。一会儿他醒来,必要给我们交代。”慕槿“哼”了声,彻底清醒了。她睁开眼,正对上宛陵霄。他看着她,也是一愣。“……醒了?”“嗯。”慕槿点头。她转头,眼神依旧迷迷茫茫。他们还在执巡铺,却不是牢中,但已被挪到了一有坐榻的房内,医师、执巡铺之人们都围着,还有看着像孟家家臣的人也在。而慕槿又回头,宛陵霄抱着她,动作很小心。他目光扫视,似乎在确认她是否还好。“感觉如何?”宛陵霄把手指放到她手腕上,低声问。“……唔,还好,没什么问题。”慕槿垂眸,目光落到了宛陵霄放在她手腕上的手。她眼里倏然发光,明亮得仿若有星星,暗藏了绵绵情意。“哥哥好关心我,我好开心。”宛陵霄:“…………”他突然抽了手,起身,把慕槿留在了榻上,和她保持了一定距离。慕槿:“诶?”“没问题就好,我唤医师给你看。”宛陵霄不看她。慕槿:“……”她这才彻底醒神,反应过来宛陵霄在干什么。他是在履行西岭说过的不再和她好的承诺,又对她避嫌呢。慕槿心中莫名地生起怒气。她真不明白,方才醒来,宛陵霄都一副关心极她了的模样,但换她一示好,他就又避开。他真要这么克制么?“……”但听一阵闷哼声。慕槿忙抬眸。只见对面那榻上的孟俦也醒了。他睁眼后,一众孟家人扑过去,问长问短。“公子,您总算醒了!”“公子,你可还好?”孟俦似乎头疼欲裂,捂住了头。孟家的家臣这才安静了下来。而等了几息,孟俦抿唇,似乎这才猛然醒神。他的第一句话是:“金楚呢?可还在?”说罢,他竟直接起来,张望寻找,家臣忙扶住他。他却在看到慕槿的一瞬怔住了身子。只见慕槿正赤脚踩在对面的榻上,手里捏着药瓶,无声地望着他,一双眼亮如点漆。但孟俦接下来却仿如被闪电击中,愣了许久。不知过了多久,他苍白的脸上浮起隐晦的红,令他金贵气质不减,却多了分生气。旋即,孟俦不自然地扭开了头,坐回去了,手无措地张合了两个回合。“……”看到这一切的宛陵霄皱眉。他眯起如鹰的眼,扫了眼孟俦,又看回慕槿。但她的目光已从他身上移开,正眼巴巴地望着孟俦。“孟公子,你也醒啦。”慕槿道。“……嗯。”孟俦瓮声瓮气地点头,没看她。“公子,请用药。”医师走上前,躬身道。家臣们殷勤地奉药。在行荒,孟俦是第一公子,备给他的自都是灵丹妙药,行荒的头等。孟俦扫了眼药,默了瞬,没立刻服。少许,他低声道:“给金楚也送一份去。她也需要。”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