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岐十分优秀,但也很隐忍坚韧,在胥谷鹂要出嫁,其弟弟们又不成器的情况下,她得到了一个极好的机会,可以去藏脉山附近的灵庙都高人指点,闭关修行“镜衣”。因此她告别胥秀衫去了。——以上都是慕槿和宛陵霄所见。“设境人是胥家人么?”慕槿把幻境中的一切都贪婪地看去,因为关于她的亡母。但她也不忘提问。“不知。”宛陵霄说,“还判断不出。但方才试探一番,不像。”“但你不是说中心在此处么?”“是。不急,且继续朝下看。”慕槿便继续看下去。结果,她看到她娘,也就是胥秀衫,又被欺负了。胥谷楠被胥谷鹂教育后收敛了很多,但一日胥秀衫落单,便又来堵着她嘲讽了一顿,嘲讽的语言开始诸如“野种”、“泥巴”,后续变本加厉,慕槿都想进去把这人的嘴撕烂。胥谷楠最后说:“还想高嫁?就你这等你等着当我哥的妾吧。”“……”胥秀衫听不下去,最终在背后的哈哈大笑声中,推开人跑了。然而,当她跑到河边,头发凌乱,裙衫也略显狼狈。胥谷楠没再打她,但扯了她的头发,她没法反抗。胥秀衫一人躲在树下,仿若那里是她一人的小天地,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下。“岐姐姐,我好想你……”“为何我如此命苦,胥、胥谷楠、鹂姐姐却生来拥有一切……”她如此伤情,慕槿也看得心酸。她对她娘情感复杂。但她完全体会这种心情,因为她便是嫉妒褚竞翡和宛陵霄的。看着胥秀衫的泪,慕槿也跟着难受起来。但她没料到的是,胥秀衫在这一干坐,却是从大上午坐到了傍晚,就连该去的修行课业都理所当然地旷了。然而,这也和胥秀衫的经历有关。她这之前的命,可以说苦,然而,却也可以说有一半好。苦,是她自小父母双亡,成为孤儿;好,是她这之后却又被胥岐的父母收养,尽心养大,甚至可以说宠爱非常,万事都有人心疼和兜底。于是,这苦和好加在一起,造成了她虽然自卑脆弱、但也并不太逼迫自己的性子。慕槿便和宛陵霄看着胥秀衫沉浸在情绪中,在树下待到了傍晚。到傍晚,胥秀衫才打算回去。然而,江岸却倏然传来一道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什么撞上了石头。胥秀衫吓了一跳。慕槿也吓了一跳。“……你害怕什么。我们是灵态。”宛陵霄先胥秀衫去看了眼,“是人。”那正是一人,锦衣玉袍,却浸了血和江水,狼狈地飘到了岸边,似乎已陷入昏迷。胥秀衫小跑过来,见状捂住了嘴。她似乎有些害怕,想离开。然而,对方却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药。拿出来。”“……”慕槿看清对方形容,皱眉,“孟俦?”只见那是一年轻男子,容貌与孟俦竟足有七八分相似,但再一看,却更为出挑。其挺鼻薄唇,俊逸非常,恍若玉树琼枝,气质如炽阳般金贵和高傲。“不对……不是孟俦。”慕槿道。“不错,是孟归岚。”宛陵霄凝眉,“总算出现了。”“他可是设境者?”慕槿盯着对方的脸,却感到一股莫名的熟悉。这……和孟俦无关。但慕槿说不出为什么。“还不知道。且看。”他们对话间,胥秀衫已经吓青了脸,手足无措,想要挣脱。然而,当她看清对方的脸时,却愣住了。只见男子凤眸透露寒光,警惕无比,全身带血,但一张俊朗的脸,仿若琢玉郎,气度不凡,却是她平生未曾见。胥秀衫的脸颊,倏然浮起了一层红,却是生气地道:“放了我!”男子松手了。然而,却不是因为胥秀衫的话,而是他似乎难以再支撑下去。“咚”地一声,他倒在了岸上,彻底昏迷。“你……”胥秀衫一时吓得说不出话来。她一股脑爬起来,目光却忍不住多看那男子的脸几眼。随即,她犯了难。按理,她应该逃离,之后要么去找胥家人,要么当什么都不知道。因为这一看就是惹了事的人,她作为客人,不该为大房特别是在议亲的谷胥鹂惹事。然而,胥秀衫盯着男子俊逸的脸,又小心地扫向他的衣服——那是镶金丝锦袍,上面还有几颗玉石,胥秀衫认不出,但却知价值不菲。她猛地收回目光,不知想着什么,脸倏然再度飞红。她咬唇,最终选择把男子小心地拖了起来。……“所以,孟俦真没说错,这龙女之母、黄金台先王后,在明知表姐胥谷鹂和孟归岚议亲的前提下,却搭上了这孟归岚。”宛陵霄看着这几日发生的事,下了定论,“这着实,不太厚道。”“胥秀衫开始也不知道那是孟归岚啊……”慕槿下意识反驳。“但她虽作出最终选择前,却知道了,不是吗?”慕槿倏然闭嘴。若此时是褚菁遥的身份,她怎么也要颠倒是非维护她娘,但她现下没立场维护胥秀衫。先前所见……也的确让慕槿有些气短。因为幻境中,她娘经历的一切,和胥影告诉她的不太一样。胥影把胥秀衫在两房夺婿中说得完全无辜。但,并非如此。当日,胥秀衫把男子拖回了一个小屋中。那似乎是她在江岸边的另一个小天地,被她用来藏各种喜欢的小玩意儿。那里也有一张床,胥秀衫把男子安置在床上,给他悉心上了药,换了衣服,还等待着男子醒来。而男子正是孟归岚。他因家族仇杀受了重伤,但因倔强的脾气和逃婚的心结不愿回府,于是最终流落江边。这位受难的孟家长子睁眼时,正好看到梳好了发髻,坐在他床边,疲惫照顾他的胥秀衫。她秀雅姣丽,容貌也极为出挑。此时,她微微垂着眸,雪肤明眸,让人联想起脆弱的向阳花。而情|爱之事,大概就是那么奇妙,有的人的情感谨慎无比、徐徐图之、不断试探,但有的人的情感如风一般迅疾。孟归岚睁眼看见胥秀衫的那一刻,心中生起了风。而胥秀衫抬眸看他的一瞬,却也感觉心仿若被重重挠了下。……如果说之前她别有所图,那现下有什么仿若脱了控制。他们对视。“是你救了我?”孟归岚说的第一句话。“……是。”“我先前害你,为何救我?”“爹娘说,要行善积德。”胥秀衫害羞地垂眸,双手紧张地绞着。“你……叫什么名字?”“胥秀衫。你呢?”“……”孟归岚开始似乎就不想说,但听到“胥”这个姓氏时,更是猛地僵住了。“你是下族胥家的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