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同金石,山河重铸,献长生。”宛陵霄更是在施展“献长生”,用周身余力筑出阵眼,修补这荒噩城大阵。阵起,风浪吹,阵被补好,但这毒瘴却未消散。宛陵霄凝眉:“命令下去,食昂城之民,立即朝西迁徙。做好备战准备。”“是,少君。”士兵涌入食昂城,神墙一派阗寂。宛陵霄骑狼急归,面色却愈发难看,只因他这两个时辰经历太多。和褚菁遥分道扬镳后,他方回西岭,还因为褚菁遥之言异常愤怒,然而,毒瘴袭来,侵扰大界,让他险些措手不及。而当宛陵霄探出这毒瘴为那通幽井中被引出,当即明白,这是黄金台的阴谋。……他又中了褚菁遥的计?不对。按褚菁遥拿先前为孟俦舍命的架势,绝不会利用孟俦。所以,只能是褚拓年,其知晓他们将用神散荒原对付孟俦的毒丹,便早在通幽井设伏,引毒雾与之相融。“该死。”宛陵霄按住额心,但似是想到什么,他脸色寒如雪。“去梏神牢。”梏神牢,位于西岭食昂城之地底,专门关押政|治要犯。宛陵霄方才回来,便把褚菁遥的人偶锁在了只有他可以进入、最隐秘的一间。此时,宛陵霄急急走入,只见褚菁遥那人偶安静地躺着,身上还留着他两个时辰前射出的伤口。然而,这人偶倏然全身抽搐,眼中散发青光,皮下经脉乱涌。宛陵霄将影凝成针,朝那人偶经脉扎去,刺鼻毒气射出。【不好……】119已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人偶,为主体之影,主体受创,人偶也会有反应,这分明说明,【褚菁遥被下毒了?!】“菁遥!”宛陵霄见状,急急喊了声,抱起人偶。但意识到褚菁遥听不到,他咬了咬牙,只有抱起人偶,速速回了寝殿。去时,他道:“速速召集黄金台眼线,务必查清,黄金台究竟发生何事。”……宛陵霄很快推出来发生了何事。褚菁遥被褚拓年召见,又被繁阳之人背出,他黄金台的耳目广又深,但更多的便查不出来了。很明显,是褚拓年对褚菁遥下了毒。知道这件事后,宛陵霄部署下属迁徙之事后,便一直守着这人偶。但旋即半日的后一步消息,总算让他为此紧张的神经得到松弛。——龙阁在整顿修士,朝南行。119甚至检测到了相关部署。目前停至一个叫南群山的地方。宛陵霄蹙眉颦锁,道:“褚拓年或是繁阳一定派褚菁遥去做了什么。龙阁才会出行。”“不错,所以我们……也许不必太为她担心?”宛陵霄却摇了摇头:“我总觉得不对,南域群山……我记得,那里有一秘境。”“是,那秘境叫作冰征园。”119对非邪各类秘境熟识,眼一转,倏然也变色道,“等等,我想起来,那冰征园中有洛泽冰晶,可弑神!”宛陵霄亦勃然变色。他在黄金台熟读百书,自然知道洛泽冰晶是何物。其可伐繁阴祭司。“他们在逼褚菁遥对西岭动手?”宛陵霄凝眉,推理道,“但此时,西岭尚有荒噩城大界,他们不能破进来,这洛泽冰晶也用不了。真要破,他们大概还需其他外力……”似乎想到什么,他倏然面白如纸,急步走向沙盘。只见黄金台一路向南,过南域群山的冰征园后,那大道便直指南陵明月台。这一刻,宛陵霄猛地理解了所有。“……”他闭了闭眼,冷声咬牙道,“长生剑!”“长生剑?”119听到此道具,只觉耳熟,一怔后想起,“这不是南陵卿家的法宝么?”据传,南陵卿家有一长生剑,与南陵大界相连,可护南陵万家。其也可撼动时空,拥有祸天之力。想必……褚拓年便是想借此破西岭大界。119:“万不可让褚拓年获得长生剑啊!”“没那么容易。”宛陵霄却似乎想起了什么,沉默许久,摇了摇头,“这长生剑,和其他法宝不同。南陵世家,从不示外人。”他顿了顿,“只因其护南陵。南陵卿家每二十年也会选出守剑人,其和长生剑同在。若剑被强行带离南陵,那便只会出现一个状况——守剑人死亡。”119的声音瞬间止住了。而也是这一刻,她发现宛陵霄虽然说出此话时,看似在说褚家不易得长生剑,但那声音中,却倏然多了压不住的焦虑。她猛地想起了什么:“如今南陵的守剑人是……”“卿禹之。”宛陵霄闭了闭眼,轻声道,“我那位爹爹。”寝殿中蓦地安静。宛陵霄阖眼,呼吸加深,许久未说话。攻略了宛陵霄十次,119自然知道宛陵霄和他那看似懦弱的父亲,那包含受伤、期望、绝望、童年温情的复杂关系。宛陵霄握住闲邪敲击,指节发白。少许,他蓦地站起来,见身旁人偶毒征已停,抿唇思考良久:“我要再去联系一趟褚菁遥。”……宛陵霄再次召出了那可接灵讯的灵石。其金相玉质,散发幽幽光芒。宛陵霄又拾起匕首,在褚菁遥的人偶手背上划了一道。鲜血流出,他把那血滴入灵石,灵石嗡颤一声,星光乍起。宛陵霄入了灵态。这正是西岭邪法,得一人之血,便可千里入梦,传声撼其梦魇。宛陵霄自然不想吓褚菁遥,他只想以此获得联结,去与褚菁遥对话。他很快在这灵界看到了一层幽幽白雾,其中渗血色,知道这大概是褚菁遥的识海所呈意象,便传声进去。“褚菁遥,你可在?可还好?”宛陵霄冷目,抿唇。半日前,他们还互下死手。他没忘了。然而,褚菁遥的那团灵雾却纹丝不动,像是主人毫无知觉。“褚菁遥?”宛陵霄见那血色愈发地暗,眸色便也变暗,又急急问,“可能听见?”他又喊了她几声。无人应答。莫非,她真出事了?宛陵霄手指握紧,加大了灵力,去撞那灵雾,决意进去探出个所以然。却倏然听到咯噔一声响,褚菁遥的声音传来了。“烦死了!”那从血雾后透来,“宛陵霄,你烦不烦!滚开。”她声音和过往一样清澈,语气却泼辣犀利至极,和先前的温柔全然不同。宛陵霄闻言,微怔,随即眸色一沉:“我本以为你中毒后奄奄一息。没想到,听上去还很精神。”“中毒?什么中毒?”褚菁遥却没承认,“你黄金台的那些耳目可不好用,小心乱听消息,被谣言糊了耳,终误了命。当然,这也是我希望的。”宛陵霄:“……”他彻底发现了,只因他们之前在神散荒原完全撕破了脸,褚菁遥现下竟全然不作伪,什么都直说。接下来,她竟又毫无过往风度地骂了他几句,大意是他没脸没皮,竟这般还联系她,她一点都看不起他,他在她心里就是小狗子嘻嘻云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