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熊槐津看出卿澜兮的弱处,冷笑一声,便试图再出杀手。就在这时,一道女声忽然道:“熊指挥使,住手!”只见是一个雪衣女子跳了出来。卿澜兮狼狈地抬头,本当是自己人,心中一喜,看清来者竟身戴流云令,口音为黄金台北人口音,心不由凉了一半。熊槐津瞳孔一缩,但却奇怪此人明明看上去龙阁打扮,怎么敢喊他“动手”?太女莫非真有歹念?他正想向这来路不明的阻扰之人攻去,却见雪衣女子的攻势变了。她虽对他喊“住手”,但却是倏然如电般冲向了卿澜兮,出手之狠辣,只比熊槐津低了那么一层。她数掌攻向卿澜兮,虚实交加,正好截了他的后路。熊槐津反应极快,立时反应了过来,攻势由女子变回卿澜兮,攻他破绽。卿澜兮本就强弩之末,如今被二人夹击,怎么还手?而他反应过来时,已被雪衣女子击倒在地,试图再躲,那女子已经踹了他一脚,坐倒在他身上,用锁灵环反剪他的手,压下了那杀寸阴。“你们……”卿澜兮长这么大,除去金丹被挖时,便从未落到过如此狼狈境地,血气翻涌,吐出一口血。他试图竭力挣扎,但那锁灵环大概被秘制,竟纹丝不动。而雪衣女子——正是真正的褚菁遥拍了拍手,却未自报家门,幽幽站了起来。熊槐津则停了攻势,狐疑地看向她,悄悄用“阴阳”一探。然而,不探还好,这一探,他心中乍然一惊。来者身上竟探不出功力深浅,只知道是压了修,会是何人?他都探不出来。褚菁遥眸光一转,却将法印射向关着“龙女”的界,法印旋即被弹回来了。她转头命令卿澜兮:“还不快放了太女!”卿澜兮自然认不出她,红着眼瞪她,啐了她一口:“放了?可笑。此长生结为我卿家先祖所制,其近神体,岂是你们这些凡人可破?”“还嘴硬?”褚菁遥掐住他的下巴。卿澜兮浑身颤抖,似乎快被气死了。但他大概也保留理智,知道此时绝不可放了褚菁遥,那等于这劣势下失去所有筹码,所以干脆扭头,一言不发。他这模样,倒让褚菁遥想起了曾经被俘的宛陵霄,眸光微动。却听熊槐津的声音:“请问,阁下是?”褚菁遥这才起身,见熊槐津目光落到她身上,轻轻摇了摇头,微笑:“我是谁,不重要。倒是熊指挥使,你鲁莽了。”“哦?”熊槐津紧盯她,冷冷地问。褚菁遥负手来回逡巡:“熊指挥使,你可知,你走后南陵又来了多少人?你又可知,是谁把消息传出去的?我们的人还身陷囫囵,你就这般硬碰硬,明明对方有长生结在手,却不管不顾地伤卿澜兮,似乎不在意是否会伤了太女。太女好歹是人皇之女……你如此,岂不是会伤了士气?”熊槐津盯着眼前的褚菁遥,心头一紧,亦生出狐疑。好大的口气,明明身上只有流云令,竟敢如此与他说话。整个黄金台……也没几个人敢这样。此人到底是何人?他面不改色,谨慎地对褚菁遥行了一礼,只继续逼道:“阁下说话好硬气。但说了这么多,为何不自报家门?”“这个嘛……”褚菁遥的眸光倏然一动,猛地抬手。只见说话之际,是熊槐津用“刚柔”打来了拳。此拳虎虎生威,蕴含千钧巨力,还有无上功法。而褚菁遥化功一抵,她和熊槐津皆退后三步,她便化了此力。这一试探,熊槐津猛地抬头,错愕道:“你是……”“不错。”褚菁遥微微一笑。熊槐津却还震撼方才对面之人手中爆发出的力量。那连绵之叩苍穹之力,仿若神明,几乎如繁阳再临。熊槐津默了瞬,才缓缓地问:“繁阳神教下四大祭司……阁下是哪位?都是一家人,不必不自报家门。”褚菁遥微笑:“我是谁,不重要,但大祭司重视太女,熊指挥使切不可鲁莽。”她面色一派镇定,后背却已冷汗淋漓。褚菁遥心中也紧张。方才,她施展的其实是篡则。但是是对自己施展的。她把所有的万物生力量化为“叩苍穹”的力量,施展出纯粹的“叩苍穹”上境之力与熊槐津相抗。而果然,那把熊槐津震住了。他误会她是繁阳势力中混入龙阁保护太女的高层。但此法着实冒险,只因这等篡则只可维持这么一刻。她的力量不容她继续。但见熊槐津半晌沉默着不动手,褚菁遥这才松了口气。过关了。她轻笑着继续道:“大祭司嘛,对殿下是极为重视的,也是极尽栽培的。因为怕殿下出意外,派我跟着。你看……这不是跟对了吗?还是娘疼孩子。今日我不来,不知太女要受什么苦。”熊槐津盯着她,目光沉冷,似乎还在思考什么。半晌后,才冷冷一笑,点头道:“确是如此。”“熊指挥使,现下就你我二人,这卿大公子也被我们拿下了,我有一计,不如合作吧。”褚菁遥又昂头。熊槐津警惕地道:“什么?”褚菁遥压低声音:“我还有个方法,既可以困住这位卿大公子,让他难受至极,也可以让他心甘情愿把太女毫发无损地放出来。”“是什么?”褚菁遥笑嘻嘻地道:“方才过来啊,我看见了‘门’。我听闻,这南陵暗道之‘门’后,藏了献长生心诀。我们可以拿了这心诀,学了救太女啊。”她顿了顿,掩唇一笑,“这路上,我还打听到了一些东西,可以与指挥使分享……‘雁过有声,蛇过有路。匿人之善,斯为蔽贤’……(注)”卿澜兮已经脸色大变,双目赤红地瞪向她。方才,他还可维持镇定。但这诗,实际上藏的便是这寻找门后功法的要诀,可助人勘悟藏功法之处,若不是卿家人,根本不会知晓!“谁告诉你的?谁?”卿澜兮抬头,瞪向褚菁遥。褚菁遥瞥了地上的澜兮一眼,却不言语。实际上,这是她问了宛陵霄知道的。宛陵霄选择性地告诉她,这部分能找到的不过是些无大用的基法。但她如此好整以暇地神情,偏偏让她看起来知道很多。卿澜兮胸口起伏。褚菁遥则笑吟吟地看向熊槐津。而她和卿澜兮这无意的一唱一和,她不就不信熊槐津看不出那点“端倪”。果然,熊槐津冷笑一声:“阁下好心思。”褚菁遥依旧笑着:“熊指挥使,你可别胡说。我也是为了黄金台。”功法。实际上,她方才这些话的重点,根本不在逼迫卿澜兮和救出“自己”,而是在拿功法当诱饵。眼下,就他们二人,卿澜兮被俘,“太女”被困,她在暗示熊槐津与她一同先去学了献长生再回来处理杂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