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郭莹第二次单独找他谈话,上一次为的还是男女之事呢,这次就成了男男,可见世事无常。
开口第一句郭莹斟酌了好久:“小同学,那条路可不好走。”
“老师,我以为你要说‘同性的危害’呢。”
“你这么懂事儿的什么事儿不懂?”郭莹把他那破破烂烂的校服扯下来团在自己手里,“用得着思政老师亲自开导么。”
方星白咧着个嘴:“别,您水平比思政老师高多了,您说就行。”
郭莹暗暗叹了口气:“这孩子,其他方面太优秀,凡事过的太顺,心大的没边儿。”
“你来咱们这鸡窝,也是为了他?”郭莹问。
方星白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刚笑话完老罗,郭老师就遭了现世报,知道主任高血压是怎么来的了。
郭莹年纪轻,与那些上了年纪的老古板不同,加上性格使然,对离经叛道的事儿多了几分理解和包容,因而拿捏的很轻。
“学生时代的感情纯真,这是它的可贵之处,可太纯的...通常不会是最大那颗麦穗,你这颗更特殊。”
郭莹边说边察言观色,看他抵触到什么程度:“我没说你这不是真爱,就是觉得不成熟,你和你那个他,你们的思想,经历的事儿,什么都不成熟,要不咱国家法定结婚年龄为啥最低22周岁呀?”
男孩儿答应了一声,不知道听进去几分,郭莹生怕点得不透,正想再絮叨几句,倒是方星白主动表起态。
“老师我心里有数,你看我没耽误学习,也没给我喜欢的那个同学添麻烦,孙成那批人三番五次的纠缠,我能避都避了,人家欺上门来,总不能任打不还手吧。”
“三番五次?”郭莹惊了,霎时觉得自己这个班主任当的太不称职,居然半点儿不知道。
“你刚才怎么不和罗主任说?”
方星白:“告老师那是小学生行径,我总不能那么没长进。”
“该说得说啊,要不然出了事儿谁负责!我不得被...”老罗语无伦次的毛病也开始传染了,郭莹作势扇了扇自己没谱的破嘴,“不是我被怎么样,我怎样都无所谓,真无所谓,老师是怕你...”
方星白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我知道的。”
“不行!”郭莹还是急了,“你把该说没说的一字不落给我交待清楚!”
方星白实打实的校草,本来这样的男生太耀眼,万丈光芒就够屏退一大半儿追求者,但除了学习好,他其他优点都不明显,没刻意去藏,就是懒。
比如体育课上懒塌塌混了一个学期,直到运动会凑不出人手被赶鸭子上架,其他男生才知道他会打篮球,而且打的十分不错。
班儿里有谁犯了错误,郭莹还没进化到吐沫星子横飞窝囊人的完全体,只是罚上台来唱首歌了事,等闲罚不到方星白头上,难得有一回他没带作业。
一首《晴天》唱的几个平时文静的姑娘拍着桌子嗷嗷叫,全班跟着一起嚎“你会等待还是离开”,招来了两层楼上的老罗。
这样的男生自然招人青睐,尤其在优点全部暴露前,优秀,却又没到高不可攀的地步,时间长了总有按捺不住的女孩儿示好。
于是桌膛里三天两头会多出各种小礼物和信封,圣诞节收到的贺卡成沓,那时候还流行送这个。
郭莹找过方星白一次,不熟练的从“过早摘下的果实不甜”开始迂回,结果方星白开门见山说那些小信封大部分他都没拆过。
“大部分?”郭莹生怕自己不够明察秋毫,漏掉什么蛛丝马迹。
方星白:“有几个信封太粗糙,不像是女孩儿用的,打开瞅瞅以防万一——万一是男生寄错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