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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那几近改天换日的手笔,仅一个霍靖,一个定北侯府,是没有那般能耐的,后面定还有人筹谋。只可惜,霍靖兵败被捕后,硬是未吐只言片语。更甚者、关于她,亦不肯说出一个字。重生十年,他没寻到她半点踪迹。萧晏握扇的骨节泛白,指尖凉意蔓延。彼世彼时,狱中昏暗肮脏,明明一败涂地,霍靖却笑得讽刺而开怀。他道,“萧清泽,这山河霸业我输了,可是你又赢了什么?”“便是一个女人,我知她全部经历,完整一生。你呢,除了那带着谎言的三年,你不知她过去,不知她后来。”“她或许是爱上了你,愿意为你生下孩子。”“可你知她何时动的情,何时起的念,何时死的心,何时弃的希望?”“你知她生于何处?家在何方?双亲何人?在被我收为暗子前,又过着怎样的生活?”“看你这般模样,是想知的。但无法知,也不会再有机会知。”“如此,下个轮回里,自还是我先遇见她。只想这一点,我便觉得我不算输的太厉害。你,也没有赢多少。”隔世话语袭上心头,慢慢烧红男人的眼睛。“殿下……”苏合见他晃神,遂将药盏推了推。萧晏默声接过,却是将掌中碗盏越捏越紧,须臾碗壁现出一道裂缝,溅出的药汁洒了他一手。“劳你、再熬一盏吧。”萧晏回神,眉眼落寞枯寂,话语又低又沉。第6章 、辗转苏合正唉声叹气煎着药,一袭阴影投下来。甫一抬头,秦王殿下一张冠玉面庞带着两分笑意投过来,连带着手中一段乌黑的草药根须落入釜中。“何物?作甚?”苏合大惊,只伸手要挑出来。“我乏得很,想多睡会。”萧晏拦住他臂膀,笑得虚弱又讨好。苏合瞧他神色,回头看多出的那味药。乃川乌,主麻沸,止痛,有安神之效。只是量多催梦、致幻。苏合扶额,自给这人治愈了那顽疾,每年到这日前后,便可劲地折腾。“他日若师门清理门户,还请秦王殿下作证,在下这厢完全是被权贵胁迫,身不由己。”“本王在,没人敢动你。”用药歇下,萧晏醒来时,已是第三日傍晚时分。他在冰棺前站了半晌,出来合了内室的石门。然后启动机关,打开密室正门,迎着夕阳余晖瞧了会。光影偏转,投下他一抹狭长的影子。孤影横斜。他垂眸看着,时光有一刻仿佛是静止的。漫天霞光洒入室内,靠在外厅座上打盹的苏合蹙眉睁开双眼,辨清门口人影,又侧目看了眼滴漏。“我当殿下要到明日百花宴方醒,不想能早一日醒来。”“她没有入梦。”萧晏低声道。苏合知他所指何人,只望着那扇已经关闭的内室石门,无声叹了口气。“亡人好入梦,多半是对人世尚有执念。然殿下所求,乃生者入梦,难免贪心。”萧晏闻言,未再言语。只合了合眼,转身行至案前,问,“卷宗呢?”“嗯?”苏合还来不及从他伤春悲秋的儿女情怀中回神,便见眼前人已复了清明相。“卷……那里!”苏合倒回座上,抬了抬头,指向一侧的香楠博古架。“抱上,送来本王书房!”方外的神医看着堆起如小山般的卷宗,无语望天。这偌大的秦王府是养不起侍者了,逮着他一只羊死命薅。*“本王从前院唤人取卷宗,再送来这书房,来回不费时辰?”萧晏批阅着近一月累积起来的卷宗,头也未抬,只挑眉道,“你配剂药都不利索,卖个力气总能吧。”苏合拎盖拂盏,一口茶未咽进口去,整个气笑了。就这幅德行,伊人不入梦,实在太合理了。晚膳亦是在这书房用的,实乃秦王殿下多日未理事,兵部送来要求决策盖章的事宜太多。萧晏一目十行,过目不忘。待晚膳毕,已经理出此间几桩最为重要的事宜。对事点人,半个时辰后,左右侍郎、三司郎中、员外郎共八人,齐聚秦王府中。两年一度的武举科考,城防六品武官的任职,禁卫军该年度春秋季新入伍士兵的集训,以及边地要求兵器的调新,这四事议下,已是月上中天。萧晏捏了捏眉心,吩咐上宵夜。俨然,这加议会还没完。诸人暗里眼风互相扫过,不约而同推了推右侍郎。兵部右侍郎杨素怀,是萧晏的表舅父,即便这兵部七成官员都是萧晏一手提拔,皆为亲信。但沾亲带故总是更好说话些。杨素怀拱手道,“殿下,夜已深,不若明日府衙再议。”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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