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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堆叠的云上立着一个个身穿金丝盔甲的天兵,他们手中握着红缨枪,又或是方天戟,辟地斧,峨眉刺,鸳鸯钺,雁翅刀,兵器各有不同,却气势浩瀚。一眼扫去,只觉得金光乍现,耀眼夺目。方才接连两声‘轰隆’巨响,来自乌云上伫立的雷公电母两人。此时雷公左手执锲,右手拿锤,腰上悬挂白皮鼓。而电母两手执乾元镜,配合之下,雷光电闪,轰鸣声如千军万马,大有劈山裂石之势。黎谆谆几乎都不用想,这些天界的仙人怕是冲着重新现世的黎不辞而来。她也顾不得跟南宫导置气了,扭头盯着他:“你今天早上干什么去了?”他道:“找魏离。”黎谆谆不禁蹙眉:“你去了鬼界冥府?”“嗯。”南宫导眸中尽显遗憾,“没找到他。”“所以呢?”“所以我就把冥府烧了。”他的语气轻描淡写,好像他说的不是毁掉了掌管着凡人生死轮回的冥府,而是吃饭喝水这般寻常简单的事情。“……”黎谆谆沉默了一瞬,她吸了口气,又吐出一口气,“你将他们收拾了去,别毁了天山。”“好。”南宫导应了声,将她从弱水阁外推了进去,“不要乱走。”说罢,他出了弱水阁,顺手关好了门窗。黎谆谆心里有些乱,她在殿门内站了片刻,不多时远处的雷声闪鸣便止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交迭不绝的惨叫。弱水阁内的四个弟子似是被外面的变动吓住了,她回过神来一抬首,便对上四双惊恐含泪的眼睛。“看我干什么……”黎谆谆没心思安抚他们,拧着眉问,“十张符都画完了?”她温声细语时便有些让人畏惧,而此时冷着脸的样子更是让他们四人胆战心惊,果然能和上古魔种依偎在一起的女子,也不能是什么良善之辈。几人连连摇头,而后争先恐后埋下了头,拼命抑制住快要崩溃的心绪,哆嗦着继续画起了符。黎谆谆也坐了下去,似是有些郁燥,一手托着头,一手执笔蘸着朱砂在纸符上勾勾画画着什么。弱水阁外仍是不时传来震晃,她便如此视若无睹,连哀嚎声和惨叫声也被自动屏蔽在了耳外。直至26小心翼翼道了一声:“谆谆,他先烧了鹿鸣山,后毁了鬼界冥府,如今又与天界的神仙斗了起来……”顿了顿,它声音更低了些:“他若是将六界搅得鸡犬不宁,天道会一直袖手旁观下去吗?”说罢,26又急忙澄清:“我不是担心他,我是担心你的任务……”黎谆谆的任务只差最后一点了,倘若南宫导在这时候惹上了天道,却是不知这一次两人谁胜谁负了。她闻言,没有回应26。黎谆谆手下动作一顿,似是迟疑了一瞬,从储物镯中取出了验心镜。她指尖搭在验心镜上轻轻摩挲了两下,慢慢将那澄澈如湖泊,不染一丝纤尘的镜面对准了自己。黎谆谆唇瓣微翕,缓缓道:“我是黎殊。”随着她浅浅的语声落下,她视线紧紧盯着验心镜,然而时间一点点流逝,片刻过去,那镜面仍是柔和清澈。她又不死心地道了句:“黎谆谆是黎殊。”镜内一片柔光。验心镜可破除世间一切谎言。而正如南宫导所言。她是黎殊。难怪当初在天山,花悲察觉到她性格异变,将验心镜对准她,质问她是不是黎殊时,她亲口说出“我是黎殊”几个字,验心镜却毫无反应。原来她真的是黎殊。黎谆谆掌中攥住的验心镜从指尖滑了下去,‘当’的一声摔在地上。作者有话说:导哥和谆谆八年前的事情有隐情,后面会写~*抱住小可爱蹭一蹭~么么啾~第85章 八十五个前男友在这一刹那, 杂乱的思绪几乎将黎谆谆湮没。倘若她就是黎殊,那南宫导方才与她说的那句“倘若你心心念念想要回去的世界是假的”又是什么意思?她是黎殊,这便意味着她现在所认为只存在于小说里的修仙世界, 并不是虚构出来的。所以相应的, 黎谆谆从小到大生活了二十多年的现代世界才是假的?既然她和南宫导便是黎殊和黎不辞, 他们为何会遗忘自己的过去, 又为何会穿到另一个世界去?她绑定在身上的系统局是怎么回事,所谓的原文小说是怎么回事,她前面穿过的九个穿书世界又是怎么回事?这一个个疑问像是紧密的蛛网, 将她整个人一层层网罗包裹住,她无法呼吸,只觉得耳鸣目眩,胃里一阵阵翻涌泛酸。黎谆谆听不见弱水阁外时而起伏的惨叫和巨响了,嗡嗡作响的耳鸣声放空了她的大脑, 她用力喘着大口的气,心脏跳得极快极快, 仿佛要跃出胸腔。倘若这些都是假的, 那她之前孤身一人穿梭在无数个陌生的世界,拼尽全力在恶劣的生存环境里活下来, 费劲心思完成系统局发布的任务赚取赏金……那一切她为了早日回家所做过的努力都算什么?倘若现代世界是假的,那在现代世界长大成人, 活了二十多年的黎谆谆又算是什么?所以连她自己也是假的吗?便像是南宫导觉醒了黎不辞的记忆后, 就成了人人惧怕的上古魔种一般, 待到属于黎殊的记忆复苏后,黎谆谆也会被黎殊取而代之?那属于黎谆谆的意识会怎样……渐渐消亡, 直至完全被黎殊的意志取代?黎谆谆越想便越觉得惊恐, 她长久以来为之坚持的信念, 好像在这一刻崩塌了。她从未有一刻这般畏怯过,她的身体几乎是本能地颤抖着,心脏紧缩,一阵阵不断绞痛。黎谆谆像是从指尖滚落到地面上的验心镜,倏而倒了下去,不住蜷缩起来。“谆谆,谆谆……你怎么了……”她听不到外界的声音,只有26焦急的嗓音断断续续传来,恐惧和疼痛迫使泪水顺着脸颊蜿蜒淌落,似是断了的银线般坠下。原本埋着头画符的几人先后察觉到了黎谆谆的异样,他们愣了愣,连忙冲了过去,几人手忙脚乱想要扶起她,可她身体僵硬又在止不住轻颤,手还未触碰到她,她便蜷缩颤巍的更厉害了。女弟子瞧见她这般模样,也急得掉了眼泪:“怎么办,师尊这是怎么了?”“别慌,别慌……”另一个女弟子出声安抚,像是想起了什么,“留一个人在此守着师尊,剩下的人去找那魔……”‘魔头’二字未吐露出来,便又被咽了下去:“找……师兄来。”“是,是!”两名男弟子应和了两声,也没时间商议谁留下了,便将那急哭的女弟子留了下来。剩下三人强忍着恐惧,哆嗦着打开弱水阁的殿门,犹如脱力般双脚打着颤往外跑去。此时正是晌午之间,本该晴朗的天空覆着大片如海浪般翻涌的乌云,而那乌云却也不是灰扑扑的颜色,远远望去只瞧见连绵的赤色,鲜妍似火,烧红了半边天。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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